穆香玲仔細打量了李思雨一番,然後問道︰「你是誰?」
李思雨道︰「跑腿的。」
是呀,她只是一個跑腿的。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穆香玲也笑了起來,丫鬟就丫鬟,還跑腿的。
穆香玲輕蔑地看著李思雨,「你見了本小姐為何不行禮?這麼無禮的丫鬟,真不知道是哪里跑出來的!」
曹雪道︰「她不是丫鬟!你別侮辱她!」
穆香玲冷笑道︰「不是丫鬟,難不成是小姐,那你說說她是誰家的小姐?」
曹雪見李思雨特意來為她解圍,就有心幫她,但此時她也答不上話來。李思雨只是一個平民,並非誰家的小姐。
李思雨沒想到曹雪如此仗義,從這看來,她倒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反觀曹秀靈則是個只知道明哲保身的人。曹雪是為曹秀靈出頭才和穆香玲杠上的,可曹秀靈一直躲在人群後面,就算曹雪要去賽馬,她都不敢出來阻止。
李思雨道︰「大小姐,還請快些到大公子那里去。不要讓大公子等太久了。你去的時候順便帶上二小姐吧,大公子許久沒見她了。」
曹雪深知李思雨不是個會吃虧的主,便點點頭,帶著曹秀靈離開了。
曹家兩位小姐要走,是為了去看她們病重的兄長,穆香玲要阻攔實在不合適,所以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離開。因為心中有氣,所以就把火氣全發在了李思雨身上。
她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指著李思雨,「賤婢,還不跪下給本小姐行禮。」
李思雨微微一笑,她帶這面紗,所以別人看不到她的笑臉。但從她的眼神中,大家都知道她在笑。而且還是嘲笑。
李思雨道︰「我為何要跪下給你行禮?」
穆香玲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她揚起馬鞭打向了李思雨。李思雨正欲閃躲,不料一個身影擋在了她身前,一手抓住了馬鞭。
李思雨看了看眼前高大的背影,心中有些郁悶,「齊王殿下,你來湊什麼熱鬧?」
這是在怪他多管閑事了。
李思雨的聲音沒有可疑壓小,所以在場不少人都听到了她的這句話。眾人紛紛猜測她是什麼身份,居然這樣跟齊王說話。
穆香玲見齊王抓住了她的鞭子,嚇了一跳,忙松開鞭子,下馬向齊王行禮。周圍的人也紛紛向齊王行禮。
原來大公子怕李思雨一個人應付不了那些官家小姐,怕她吃虧,所以擺月兌齊王來照顧李思雨。齊王見穆香玲要對李思雨出手,怕李思雨吃虧,就立馬出來阻止了。
齊王道︰「大家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穆香玲起了身,然後道︰「剛才對齊王殿下多有冒犯,還望齊王殿下不要怪罪香玲。」
齊王將馬鞭還給了穆香玲,然後道︰「穆小姐記得把鞭子拿穩了,別再掉了。」
穆香玲接過鞭子然後道︰「多謝齊王殿下幫我撿鞭子。香玲一定拿穩鞭子。」她透過齊王看向李思雨,「齊王殿下,我與這個丫鬟之間還有些事,希望齊王能讓香玲把這些事處理完。」
穆香玲覺得自己今天面子丟大了。若是不把李思雨處置了,以後定會成為他人的笑柄。
齊王皺了皺眉,心想︰這穆香玲看不出我是有意護著小雨的嗎?真是沒眼力勁。
齊王正想著要不要直接把李思雨帶走,就听得李思雨道︰「穆小姐,初次見面,不知道你我之間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呢?」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找我麻煩,是不是太欺負人了呢?
穆香玲道︰「你對我無禮,還不趕緊跪下向我行禮認錯。」
李思雨道︰︰「請問穆小姐,你可有官職在身?」
穆香玲道︰「我是女子,哪里能有什麼官職。你腦子懷了吧!」
李思雨道︰「或許真是我腦子壞了,所以,我想不明白,既然你無官職在身,我又不是你的丫鬟,那我為何要跪你?」
齊王忍不住笑了笑。他對李思雨道︰「你腦子沒壞。穆將軍雖是二品大官,但穆小姐並無官職在身,你的確不用跪她。」
得到齊王的回答,李思雨對穆香玲道︰「既然齊王說我腦子沒壞,想必腦子壞了的就另有其人了。」
至于這個人指的是誰,在場的都心知肚明。
穆香玲此時呆若木雞。她是穆家大小姐,從小就特別有優越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無論是平民還是下人,只要見了她都會向她行禮。所以,她覺得別人向她行禮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並沒想過別人是可以不向她行禮的。
如今被李思雨這樣一問,被齊王這樣一答,她才知道李思雨的確用不著向她行禮。人家客氣的話只就問候一聲,不客氣的話完全可以不搭理她。
周圍的嘲笑聲將穆香玲的思緒拉了回來,穆香玲道︰「如此說來,你倒是不用向我行禮。不過,你說話如此不客氣,就是不尊重本小姐。你得當眾給我道歉。」
居然說她腦子壞掉了,真是該死!
李思雨道︰「不是我不尊重你,而是你不尊重我在先。要道歉也應該是穆小姐先向我道歉。」
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穆香玲雖無官職,但她的父親是朝中的二品將軍。得罪她可不是什麼好事。既然道歉就能解決問題,眼前的女子為何不願道歉?
他們不知道在李思雨的思想里,並沒有什麼尊卑的觀念,在她看來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穆香玲出手打她,就是穆香玲的不對。嚴格說來,她才是受害者,她為何要道歉?
穆香玲平日里嬌縱慣了,哪里受得了李思雨的如此對她說話。在她看來,李思雨是在羞辱她。就算她沒有職位在身,她也是官家小姐,豈是一個平民可以羞辱的?
她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思雨道︰「小雨。」
小雨?連姓都沒有,還說不是丫鬟。穆香玲真想好好收拾小雨。不過,齊王在此,她不好做得太過。得光明正大才行。
穆香玲道︰「你可敢與我賽馬?」
李思雨道︰「有何不敢?」隨即話鋒一轉,「不過,我為何要與你賽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