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承上院內,賀氏臉色煞白,連坐都坐不住,恨不得立刻沖到前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鴻臚寺和刑部的官員來拿德妃的賞賜,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她什麼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連鄭旻也不知道。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心慌意亂。
她的心劇烈跳動著,似乎快喘不過氣來,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就像……就像大禍臨頭一樣。
「呼……」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只是她的心尚未落到實處,就听到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隨即便听到賀媽媽急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賀媽媽沖了進來,大喘著氣道︰「賞賜……賞賜發現了朝香暮籽,伯爺被鴻臚寺官員帶走了!」
什麼?!
賀氏騰地站了起來,只覺得眼前一黑,幾乎要站立不住。
怎麼可能?德妃的賞賜中怎麼可能有朝香暮籽,這可是……可是大不詳的東西啊!
鴻臚寺的官員怎麼能帶走伯爺?這肯定是栽贓嫁禍,這該怎麼辦?怎麼辦?
驚恐渾噩中,她終于找回了一絲理智,吩咐道︰「快……快講此事告訴宮中的娘娘,快啊!」
吩咐完之後,賀氏無力地跌坐在椅上,臉色白得像紙。
這一件事,肯定是沖著德妃娘娘來的!
如今唯有德妃娘娘才能解決了,她和鄭家,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啊……
不知是鴻臚寺官員故意留一著還是怎麼的,他們除了將鄭旻帶走之外,並沒有旁的舉動。
是以,賀氏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德妃的手中。
而德妃接報之後,整個人都驚呆了,隨即便駭然色變。
鄭家那些賞賜物件,是從她的永慶宮賞下去的,是她賞賜下去的!
而這些賞賜藏有朝香暮籽,這絕對與她月兌不了干系!
鴻臚寺和刑部,是沖著她的!這是一場陷害!
誰能知道,這些賞賜並不是她準備的?是那邊……經過了她的手送到鄭家的,目的是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
可是,怎麼會是朝香暮籽?
她作為宮中妃嬪,對朝香暮籽的了解比一般人都要多得多。先帝最為得寵的皇貴妃伍氏,就是用了朝香暮籽來陷害皇上的生母!
皇上曾花費了極大的氣力去查朝香暮籽一事,對朝香暮籽可謂深惡痛絕。
一旦事涉朝香暮籽,那就是通敵叛國,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她哆嗦著嘴唇,厲聲喚來了梅姑姑,狠狠道︰「你速去問問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與那邊是同盟,已經合作了那麼多次。那邊怎麼會故意陷害她?這對那邊有何好處?
事情出現得太突然,令德妃的心又冷又懼,甚至還有一種「此事為假」的荒謬感。
可是,鄭旻已經被鴻臚寺帶走,此事的確為真。現在的她,只能盡一切能力去挽救。
她首先得去問清楚,那邊為何要這麼做,然後才想辦法在鴻臚寺和刑部使力。
……
裴定很快就知道了鄭旻被帶走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了朝香暮籽。
到了這個時候,他便完全清楚了︰當初鄭晁的妾室伍氏何以會暴露,原來,是與朝香暮籽有關!
他沒有想到鄭衡能察覺到朝香暮籽,也沒有想到這一次鄭衡會這麼大膽。
「鄭姑娘啊……」裴定心中默默念著,忍不住輕撫了撫腰間的墨玉印。
哪怕早就知道鄭衡非是普通姑娘,但是每一次,總會讓裴定有不一樣的感覺。
既深感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牢牢吸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最後嘆服不已。
他旁邊的裴宰倒頗難以置信,嘆道︰「「你那個鄭姑娘說得沒有錯,此事果然是沖著德妃而來……」
裴定輕飄飄地看了兄長一樣,微微皺眉︰什麼叫你那個?鄭姑娘明明是鄭家姑娘!
「原先我尚有猜疑,如今得知賢妃有孕,這個手筆當是賢妃所為。」裴定這樣回道。
他和鄭衡一樣,都認為以賢妃、胡家的勢力,絕對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也對賢妃身後的勢力起了興趣。
賢妃背後的勢力是誰呢?
為了追查這勢力,鄭姑娘放任了朝香暮籽的存在,現在裴定只希望背後的人能夠上鉤。
裴宰模了模鼻子,沒有繼續調笑,而是正色道︰「小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朝香暮籽若是作實,鄭姑娘也好不了。會不會太冒險了?」
裴定搖了搖頭,回答異常簡短︰「不會。」
盡管鄭衡並沒有多說,但裴定也知道鄭姑娘必定留有後手,肯定會安全無虞。
事實上,裴定認為鄭衡放任朝香暮籽,也不僅僅是為了賢妃背後的勢力,當還有別的謀算才是。
但一時片刻,裴定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裴宰听了,語氣淡淡的︰「如果是這樣,那麼就等于幫了賀家呀。」
雖則不待見德妃與賀家,但此時鄭、賀兩家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都是月兌離不得的。
為了鄭家那個小姑娘,這下裴家少不得順便幫一下賀家了。
這種順便人情,鴻嘉君裴宰送得是不情不願。
裴定知曉兄長的性子,不由得笑了笑。
兄弟倆還想說著什麼,忽而有「篤篤」的敲門聲響起,隨即便有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
這黑衣人,是裴宰的屬下,專司宮中消息傳遞的。
這一會兒,宮中傳來了什麼消息?
裴宰立刻拆開情報,飛快地看了一遍,然後沉聲道︰「小五,皇後娘娘傳來消息,道德妃、賢妃背後的勢力是同樣的!」
同樣的勢力……難道德妃除了賀家之外,還有別的勢力?
而在這之前,裴家根本就沒察覺到與德妃接觸的,還有這麼一股獨特的勢力!——這藏得也太深了。
「德賢二妃竟都與南景有關,這也甚有意思……」裴定點評道,嘴角還勾了勾。
既然是同一勢力,那麼便好辦了。朝香暮籽一事,還能牽扯出更多人。
很快,裴定嘴角的笑意便壓了下去。同樣的勢力……他驀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而隨後既醉匆匆來稟的內容,也作實了這個可能。
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