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郡主今日作為這場詩會的主人,一大早就起來梳洗打扮。當她身著一襲素雪絹雲形千水裙,在眾多丫鬟簇擁下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時,周圍彌漫的,全都是由于羨慕而吸氣的聲音。
就算在場的全都是享受著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們,心中也不由的驚嘆,世人都說遠威侯府富可敵國,平常他們還不覺得,但今日一見,也不由的他們不信了。
太常寺卿家的三女兒陳雪晴仗著這段日子與這妙郡主交好,早早的便出現在了詩會上,此時她正站在妙郡主的身旁,兩人交頭接耳,小聲的嘀咕著,不知在聊些什麼。
「郡主,你說,那林二今日會來麼?」
陳雪晴低頭,看著妙郡主小聲的問道。
半個月前的長公主花會,她可是受盡了屈辱,今日這詩會,若是林玦敢出現,她就敢讓她月兌一層皮離開!
&}.{}「你就放心吧……」,妙郡主一邊笑著與經過的小姐們打招呼,一邊小聲答著,「帖子我都讓人送到林府了,而且人家也來了復函,遠威侯府的帖子,這可是天大的福分,怎麼可能會不來?再說了,那林二像是會錯過這詩會的人麼?」
兩人正聊著,一個穿著粉衫的婢子低頭跑了過來,在妙郡主耳邊嘀咕了兩句,待婢女離開,妙郡主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怎麼了?」,將妙郡主的臉色變化收在眼底,陳雪晴小聲問道。今日如此這番興師動眾的,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林二病了,今日來不了了。」
「什麼?」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陳雪晴瞬間覺得今日這詩會變得索然無味起來,雖然六皇子也會來,可少了林玦的出丑,又怎麼能夠在六皇子面前襯得她聰穎端莊呢?而且,妙郡主早已允諾過她,只要她平日里表現得當,那六皇子妃,絕對會是她的。
「別擔心」,妙郡主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換上了先前那標準的笑容,「雖然林二沒來,但林府還有其他人來,你看,那人頭上的簪子,是不是覺得有些眼熟?」
說罷,妙郡主的目光落在了正站在不遠處巴著幾個官家小姐聊天的林瑯,和一旁興致高昂的林珂,眼中的笑意變得濃烈起來。
雖然林二病了,可這林家還有其他人來,而且,似乎這兩個人的品性也沒有比林二好多少,反正都掛著林家的名號,就算不是對著林二本人,只要是讓林家的人名聲受損,她林二也逃不了。
而此時的陳雪晴,順著妙郡主目光的方向,赫然看到了戴在林瑯頭上的那支碧玉簪子,瞬間眼里便要迸出火星來,正想著上前好好的教訓一番,卻被妙郡主給攔住了,「你這麼著急干嘛?這詩會才剛剛開始,好戲總是要放在後頭的。」
*
林玦正在暖香閣里提筆練字,突然背後一陣冷風拂過,她沒忍住手一抖,一個好好的「大」字瞬間變成了「太」。
盯著紙上那憑空多出來的一筆,林玦伸手模了模鼻子,看來今日遠威侯府上的詩會,定是熱鬧非凡,好戲輪番上演,說不準,此刻還有人正在惦記著她呢。
不過,無論今日外界是發生大事還是小事,都與她林玦無關了。她可是听從了老夫人的話,乖乖在待在家中繡花習字學女書的,就算林瑯姐弟在詩會上當場被人打死,也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林瑯頭上的碧玉簪子是林老夫人給的,那兩個鐲子也是林老夫人給的,就算之後追究起來,好意思算在她的頭上?或者說,她能讓老太太將這黑鍋蓋在她頭上?想得倒美,既想要出風頭,又不想擔責任,天底下哪里有這般的美事!
一陣風拂過,幾片桃花透過窗欞飄進了屋子,落在桌上平鋪的白紙上。看著粉色的花瓣,林玦突然有一絲的發怔,眼前卻莫名其妙的浮現起某張冷漠的臉來。已經過了幾天,也不知道南宮懿那鳥人好些了沒有?照理說,她應該去探望下的,至少得派個人去問候下,怎麼說這人會被杖責也大部分是因為她……
罷了罷了,林玦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去探望南宮懿的念頭,反正她爹當晚就已經請了郎中來看,最近這幾天也沒有再傳出其他不好的消息。況且那人實在是過于討厭,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對這件事心懷愧疚,讓他抓住了把柄,豈不是十分丟臉?
就在林玦提筆練字、神游太虛的當口,林家發生了一件大事,遠威侯府親自讓人上門來,要求林家派個能說得上話的長輩去侯府上將林瑯姐弟倆接回家。
林密還在欽天監,林添又是個沒有功名的白身,剩下的都是後宅女眷,這林家能說得上話的長輩,也就只剩下林老夫人一個了。
當管家來報說遠威侯府讓她去接人的時候,老夫人心中還愣了一下。詩會是年年有,可這要家中長輩親自到詩會上去接人的,還真是第一次見。該不會林瑯姐弟在詩會上出什麼亂子吧?可這念頭才剛冒出來,就被老夫人給否定了。林家最會闖禍鬧騰的大房兩個兄妹沒去,而林瑯姐弟又最是懂事,只是一場詩會而已,就算沒有出盡風頭,也不至于捅亂子吧?
雖然林老夫人一路上心中隱隱約約的有些不好預感,但到了遠威侯府,那場面還是讓她嚇了一跳。
只見林瑯和林珂兩姐弟,滿臉淚痕的站在花廳上,妙郡主和侯爺夫人林氏端坐在正中,臉上陰沉的像是要結冰。四周圍滿了來參加詩會的少爺小姐們,雖然有侯爺夫人在,但周圍還是時不時的傳來竊竊私語,眾人看向林瑯姐弟兩人的眼神中,除了嘲諷還是嘲諷。
即便是見過不少大世面的林老夫人,身臨其中,也依舊覺得如芒在背,眾人的目光,就像是無數根細針,扎的她渾身不舒服。
林珂畢竟年紀尚小,且平日在家過慣了養尊處優被別人捧在手心的日子,哪里有受過這般的委屈,一見到老夫人,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管不顧的就撲進她的懷里,全然不記得自己所處的境地。林瑯要比他鎮定的多,只是哭喪著臉,眼里寫滿了委屈。
林瑯想不明白,這場夢寐以求的詩會,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的?
題外話︰
美好的周末早晨,大家都在做些什麼呢?最近南方氣溫驟降,包被窩似乎是最最不辜負周末的一種方式了(*^__^*),但是!!懶惰的偏分竟然為了碼字而早早的從被窩里出來了,突然覺得自己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然並卵,文還是沒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