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清俊的臉上,露出一絲含著冷意的笑容,接著,便是長久的沉默。
他從來都沒有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一個女人,可眼前這人,不僅不領情,還將他的真情變成了一種笑話!某一瞬間,凌墨的心中甚至浮動起一絲殘忍的殺意,既然不能為他所有,那留在世間,又有何用?
林玦並不知道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凌墨已經對她起了殺意,只是,在她看到凌墨臉上表情的瞬間,卻忽然冒出了一陣寒意來。
就在這時候,一聲重重的咳嗽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南宮將軍?」
凌墨率先看到滿臉結冰站在門口的南宮懿,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迅速恢復到往常的樣子,微笑著朝他打了個招呼。
無論他與林二兩人間的恩怨如何,但南宮懿目前,暫時還是不能得罪。而且,這段日子,這個面癱將軍估計也挺忙的吧?他在來之前可是接到了一個消息,司徒嫣在將軍府落了水,又冒出了個安鸞,不知後續這位南宮將軍會如何解決呢?
林玦剛剛拒絕了六皇子,正努力的往臉上堆笑,打算化解她與六皇子兩人間的尷尬,早點將這尊大神打發走,卻在突然看到南宮懿的瞬間,沒了笑容。
一見到這人,她那滿心的氣憤頓時又涌了上來!
不去陪千里迢迢趕來還為他大打出手的姑娘,來她這兒做什麼?
「我听說司徒姑娘在將軍府中落了水,她沒什麼大礙吧?」
六皇子笑著問道。
從表面上看,他幾乎沒有被剛才林玦的話影響到。
「沒有大礙。」,南宮懿淡淡的答著,順便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玦。
被這麼一看,林玦瞬間不爽,這混蛋,不會以為是她將司徒嫣落水的事情告訴六皇子的吧?
南宮懿繼續面無表情,但目光卻沒有從林玦的身上移開。
「林二姑娘,司徒姑娘請你到將軍府上一敘。」
敘你個大頭鬼呀敘,有什麼好敘的,她不去!!
林玦在心中暗罵。
「既然林二姑娘有事,那在下先告辭了。」
凌墨見狀,十分知趣的起身。
這次出宮,收獲還真是大哈?!
林二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走著瞧吧!待日後,還望她不要後悔今日的選擇才是!
林玦見到南宮懿滿心不爽,但見到六皇子終于要走,心中的焦慮終于緩解了一些。
凌墨沒有再說話,只是看了林玦一眼,便轉身快步離開。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林玦在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希望,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吧。
「都已經走遠了,還看?」
站在旁邊的南宮懿,看到林玦一直盯著凌墨的背影,幽幽的冒出一句話來。
他心里其實是有些不爽的。
司徒嫣有事沒事的就要將軍府跑,每次都拿皇太後的旨意當借口,理由正當,一臉正派,毫無私心,讓人想拒絕都不行;單一個司徒嫣就已經讓他頭疼了,現在可倒好,還冒出個安鸞來,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說起安鸞,南宮懿的情緒有些復雜。倒不是因為對她的感情多深,而是這安鸞,原本是戍守北疆的女將,後來在與紅毛的對抗中,曾救過他一命……
南宮懿再冷酷無情,總不能對著自己的救命恩人黑臉?
但,以上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林玦又生氣了,該怎麼辦?
相對于不斷冒出來的女人,南宮懿還是覺得林玦這個朋友比較重要,林太卜對他那麼好,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應該對林玦好一點。但真的只是朋友麼?南宮懿懶得往下想。
可當他為了拉回正在賭氣的朋友,鼓起勇氣出現在司寇府時,看到的,卻是林玦與六皇子二人正在談笑風生的畫面,心情似乎很好,一點也沒有想象中的生氣郁悶。
這讓他莫名的覺得有些火大,除了火大外,還有……危機感?
南宮懿搖搖頭,將那莫名其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危機感壓下去,然後繼續一臉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林玦,擠出兩個字,「走吧。」
林玦有些後知後覺,「去哪兒?」
「將軍府。」
林玦原本是打算拒絕的,但一想到能夠見到那傳說中什麼「安鸞」,順便還能目睹不食人間煙火的司徒嫣與其他女子互撕的樣子,瞬間改變了主意,與南宮懿一同回了將軍府。
*
可到了將軍府之後,林玦卻發現自己的小算盤落了空,府里如同往常一樣,冷冷清清的,除了一些丫鬟婆子之外,不用說那什麼安鸞了,就連司徒嫣也沒有見著。
想著估計是住在隱蔽的地方,她還特意找了個借口,繞著將軍府走了一大圈,可依舊一無所獲,什麼也沒有找到。
「不用找了,府里除了你,沒有其他人……」
看著東張西望的林玦,南宮懿失笑。
這女人,找人就找人了,還找了個那麼蹩腳的理由當借口,真以為他是傻子?
「你不是人?」
林玦反唇相譏。
南宮懿︰……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這點小事,就讓她佔佔上風好了。
說話間,一個穿著淺黃色的比甲的丫環走上前,朝著二人福了福,開口道,「將軍,晚宴已經準備好了。」
林玦正在心中琢磨,既然自己的小算盤落空,看不到女子間爭風吃醋的場面,是不是應該直接回去?見有丫鬟上來,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讓她嚇了一大跳。
這、這女的生的也太漂亮點了吧?
鵝蛋臉面,清純月兌俗,面上雖未涂脂粉,卻說不出的溫柔可人,這樣的人,只是個丫鬟?
心中不由一沉,這面癱,到底是招惹了多少女子,這城里一堆,城外一堆,家里還一堆?
南宮懿揮手讓丫鬟退下,待回頭,卻發現林玦的目光還停留在人家的身上,不止,還跟著她走遠。
不由的重重咳了聲,他一個大活人在旁邊不關注,竟然只注意家中的丫鬟?
「吃飯。」
見林玦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南宮懿再次清了清嗓子。
就這麼短短的一小會兒,他已經清了三次嗓子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都要咳出血來了。
「哈?」
林玦一臉茫然。
「我說,吃飯。」
南宮懿重復。
他實在是搞不懂女子的想法,就一個丫鬟而已,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