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玦的婚事問題,越是往下想,林太卜臉上的愁容便越積越多。
遇上這麼個不省心的女兒,他這個爹,當得可真是不容易。
院外,太卜府的管家阿昌一路小跑的到了花廳門口,對守門的婆子說道,「快去通報老爺,大少爺來信了——」
自從林瑜外出游學之後,鮮少有書信回來,林太卜對這個兒子雖不及女兒寵愛,但心中還是有些掛念,見管家通報來信,收起臉上的愁容,立即讓人將他叫進來。
「真是瑜兒的信?」
「是啊,老爺,真是大少爺的信。」
阿昌跟了林太卜多年,將他的性子模得一清二楚,見林太卜發話,便獻寶似的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他。信封上的確是林瑜那歪歪扭扭的字跡,賞了些錢給阿昌後,林太卜便拆開看了起來。
「爹,大哥在信中.+du.說了什麼?」
林太卜看的認真,林玦忍不住問道。
若不是這回提起,她都快要忘了還有這麼個掛名大哥存在了。
「就說一切都好,還描繪了些路途見聞……」,林太卜一邊看,一邊說道,「哦,還有就是說錢不夠用了,讓我再給他寄一千兩。」
「一千兩?」
林玦咋舌。
一千兩的銀子,都能在越京城最繁華的地段開家酒樓了。他一個外出游學的,要這麼多錢干嘛?
「有說原因嗎?」。
要錢,而且還是要這麼多錢,總得要有個原因吧?
「沒具體說,就只說盤纏用光了。」
林太卜將信函放在桌邊,抬頭看著女兒,「阿玦,你看這……?」
他早年還未入仕之前,做南北的買賣是積攢了一些錢,要拿出一千兩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可問題是,這麼多錢,那混小子要拿去干嘛?
林玦也有些疑惑,林瑜一向紈褲做派,花錢大手大腳些也沒有什麼奇怪,可一下子要怎麼多錢……
「阿玦,你大哥該不會是遇上歹人了吧?」
林太卜有些擔心。
可若是遇上歹人,與他一同游學的師長卻又沒有發來什麼消息。
「這樣,我先去找南宮,讓他幫忙查查。」
頓了一下,林太卜又補了一句。
林玦無奈。
看來她爹,是真的離不開南宮懿了。不過話說回來,林家無權無勢的,除了去找南宮懿幫忙,目前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要不——」
林太卜走了一段,卻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一本正經的看著林玦,「我才想起這幾天有點事兒要出一趟遠門,反正阿玦你在家也閑著無事,你去找南宮,讓他幫忙查查……」
林玦︰……
對于讓她去找南宮懿這件事,林玦心中是一萬個不願意,可再怎麼不願意,她那個混蛋大哥寫信回來要錢是事實,一口氣要一千兩,總得有個緣由吧?而目前想要查清這個緣由,除了去找那面癱外,她似乎也找不出其他合適的人選。
所以就算是滿心郁悶,第二天,她還是硬著頭皮去找南宮懿了。
順便看看這一個多月來,南宮懿這混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竟然連個人影都沒有出現過。
將軍府向來對她是不設限的,可待林玦輕車熟路的到了南宮懿經常待的晨雨閣,卻看到一位妙齡女子,正與他說著話!
這位妙齡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從西北趕過來「千里尋夫」的安鸞公主。
其實安鸞是有些郁悶的,自從上回在宮宴之上身份暴露之後,南宮懿對她的態度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比先前變得更加糟糕。
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說,她如今公主的身份,難道不比原先那西北守將要來的高貴許多,比那林二,與他更加相配麼?
提到林玦,安鸞便有些惱火。
在來這兒之前,她完全不知道,原來南宮懿在京城,還認識一位這樣的官家小姐。可她是漠北大君的女兒,還是南宮懿的救命恩人,曾經還與他一同並肩作戰過,難道這樣的身份和經歷,還不敵這麼一位常年養在深閨,對外事一竅不通的閨閣小姐?!
不過,惱火歸惱火,但安鸞也並不是個傻子。
從南宮懿與林二兩人的相處來看,關系似乎不一般,她若是像對待司徒嫣那樣硬拼,肯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說不定南宮懿就此不再理她,所以,對付這種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智取。
上回的談話已經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南宮懿絕對是听到了林玦的回答,所以這一個多月來,他們兩人間的交流是少之又少。這結果算是不錯,但令她郁悶的是,這一個多月來,南宮懿似乎是有意在躲著她,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她在將軍府守著,這人也可以完美的避過了她的視線;托人求見,可帖子到了將軍府,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不用說見面了,就連回音都沒有一個。
她千里迢迢的來到這兒,為的就是嫁給南宮懿,哪里可以因為一些瑣事而破壞,所以安鸞再也坐不住了,鼓起精神,打算全天十二個時辰全都守在將軍府,不逮住南宮懿不罷休。
正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于是,今天早上就被她堵住南宮懿了。
南宮懿這段日子也是過得渾渾噩噩,那日听到林玦回答安鸞的話之後,心情莫名其妙的就低沉了下來,其實林玦的回答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可看著自己多年來的感情在林玦的眼里可有可無,心中就滿滿的不是滋味。
就算是朋友之間,她也不該是那種無所謂的語氣吧?
可見,在她的心里眼里,他們倆根本就連朋友都不是,只不過是礙著林太卜的面子,她才肯與自己多說這麼幾句話。
又聯想起那日,林玦與六皇子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南宮懿猛然間就想通了,原來在她的心中,那個人依舊是最重要的麼?
經過上回宮宴上的刺殺,昭陽帝已經對朝中某些人起了心思,加上宮宴後遺留下來的那些事務還要理清,這段時間,南宮懿簡直是忙的分身乏術。不過這樣也好,多少能緩解下心中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
因為太過于繁忙,他都已經連續十多日沒回將軍府了,本想回晨雨閣拿些東西,卻在看到這個熟悉身影的瞬間,心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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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剛剛停止降溫,卻又進入了回南天,整個家里潮的就像是被灌了水一樣,到處濕漉漉的,作為弄潮兒,作者君覺得自己都快要發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