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瞬間往下沉。
「雍和宮在哪個方向?」
林玦也顧不上許多,她必須親自去確認南宮懿的安危。
宮娥滿臉怯色,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昌源公主,還請你轉告九公主一聲,我現在有急事沒法去看望她,改天必定登門謝罪——」
林玦匆匆忙忙的說著,也不等昌源是否同意,直接朝著宮娥所指的方向奔去。
南宮懿,可千萬不能有事……
可走了一段之後,林玦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雍和宮可是皇帝的寢宮,位置就算不是在皇城的正中,但也不會太偏,可她現在所站的地方,周圍全都是林蔭小道,甚至還有些雜草叢生,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皇帝的宮殿,倒是像某個失寵棄妃的冷宮。
最關鍵的是,雍和宮失火,可從這兒()望去,周圍一點濃煙都沒有,一看就是距離失火地點十分遠的地方。
跟在皇帝身邊的一般都是太監,而剛才,卻是兩個宮娥,雖說不排除情況緊急的臨時變化,但還是漏洞百出。所謂關心則亂,她剛才********都在南宮懿的身上,對于這些小細節,根本就沒有注意。
糟糕!
林玦心道不好,她怕是中了別人的計謀。
正想轉身往回走,突然後背的穴道被人點了一下,頓時渾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幾個黑衣人抬進了一輛從宮中往外運送糞肥的牛車里,隨後脖頸上一陣酥麻。她暈了過去。
*
雍和宮只是一場小火,南宮懿到那里之後,底下的小太監們已經將火撲滅了。連宮門都沒有燒著。
可他正要回長時,卻被契約夫叫住了。
「南宮將軍,這麼著急趕去哪兒呢?……」
契約夫笑意盈盈。
「去該去的地方。」
南宮懿冷著臉。
雖是初春,但周圍的氣溫卻突然驟降。
「南宮將軍看你說的,我只是有點懷念咱們在紅河時相互砍殺的時光而已……」
契約夫臉上依舊掛著笑。
漠北紅河那一仗,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南宮懿以少敵多。借著大霧,帶了三百死士,將他手下的精銳部隊殺了個片甲不留。雖然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他不是君子,也不想等那麼久。
「三王子想差了。」,南宮懿抬起眼,看著他。「若是可以。在下倒是希望永遠都不會再有互相砍殺的日子。」
「南宮將軍真會說笑,自古以來成王敗寇,你們大業人有一句話,男子應志在四方,建功立業,如此的婦人之仁,可不像你。」
契約夫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卻又笑了起來。
但南宮懿顯然並沒有心思與他聊壯志雄心與宏圖大業。「三王子請自便,在下還有要事。先走了。」
說罷,便闊步朝長的方向走去。
契約夫留在原地,目光卻隨著南宮懿走遠。
不過,這個時間點,也足夠凌子封做出一些事情來了。
「老大,不、不好了……」
南宮懿還未走到長,身邊的副將劉滿就急匆匆的竄了出來。
「剛才宮中的眼線來報,說是看到一輛牛車從長行宮的偏門出去,里面的人,似乎與林二姑娘有些相像,我們的人想要去追,那牛車開的太快,跟丟了……」
劉副將滿頭大汗,說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南宮懿瞬間冷臉。
「沒有了,目前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雍和宮的那場大火上,暫時還沒有人注意到林二姑娘不見了。」
沒有人關注麼?
估計對方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選擇在這個時候行動的吧。
「讓等候在外面的丫鬟馬上乘著馬車回司寇府,對外就說林二身體不適,提前出宮。你多派幾個人守著司寇府,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準進去,還有,林太卜那邊,先不要說,我自己會去找他……」
南宮懿飛快的說著。
能從守衛森嚴的宮中將人帶走,對方的實力似乎比他預想的還要大些。
他原想著按照昭陽帝的意思放長線釣大魚,但對方既然將主意打到了林二的頭上,觸到了他的底線,就不能怪他提早收網了。
御書房。
「已經動手了麼?」
昭陽帝有些慵懶的靠在雕花木椅上,見到站在一旁冷著臉的南宮懿,抬了抬眼楮。
「林二在他手上。」
南宮懿淡淡的開口。
心里卻焦急的不行,雖說對方的目的在于他手上的證據,林二只不過是作為一個交換的條件,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法放心。
說到底還是他太大意了,那麼多的暗衛,竟然沒有派幾個跟在林二身邊。
「另外一處兵器庫有線索了嗎?」。
昭陽帝抬頭。
在位者關心的永遠都是自身的利益與那個位置,南宮懿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與他談論這個,林玦生死未卜,關押的地方一點線索都沒有,而眼前這個人,竟然還在關心遠威侯的另外一個兵器庫!
心中雖百般不爽,但面上還是必須回答,「按照吳大才的口供,已經讓人繪制了地圖,但具體的方位和線路,還要再確認一下。」
「對方抓了雲舒郡主,想必是要讓你交出手上的證據吧?」
「恩」
南宮懿低眉斂目。
他已經下定決心,就算昭陽帝反對,他也一定要將林玦救出來。
「去救她吧……」,看到南宮懿的樣子,昭陽帝不由的苦笑,若是不答應,難道這小子想抗旨不成?
估計是一定以及肯定會抗旨的。
見南宮懿臉上有些驚訝,昭陽帝補了一句,「證據什麼的,如今也不重要了。」反正,遠威侯那群人,謀劃了這麼久,該造反的,無論有沒有證據在別人的手上,都還是會造反。
事實都了然于胸了,所謂證據,也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玦漸漸的蘇醒了過來。
睜開眼楮,周圍光線十分昏暗,借著不知從哪兒透進來的微光,眯了一會兒,她才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淺褐色的石壁,鋪著青灰色被褥的石床,不遠處的石鐘乳還在斷斷續續的滴著水,整個環境,陰暗而潮濕。
像是在某個山洞里。
有腳步聲傳來,林玦試著動了動,發現不知何時,身上的穴道已經被解開,但依舊渾身無力,就連坐起來,也需要鼓足十分的勁。
強撐著坐起來,靠在有些陰濕的石壁上,才看清從外面走進來的,是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
「姑娘您醒了?」
少女見林玦坐起來,先是一愣,隨後便滿臉笑意,「姑娘都昏迷了三天,先吃點東西吧……」
三天?
林玦一怔。
她昏迷了三天?
在這昏迷的三天里,外面發生了什麼?南宮懿可還無恙?有沒有到處發瘋了似的找她?
正想著,少女端了個托盤上來,小心翼翼的將托盤上的東西一碟碟的擺在山洞里的簡易石桌上,林玦瞥了一眼,只見前面的石桌上,擺了四小碟。
平湖糟蛋,撕蒸筍,炸豆干,什錦山藥木耳。
看上去賣相不錯,但卻沒有一樣能吃的飽的。看樣子,這幕後之人,既不想讓她餓死,又不敢讓她吃的太飽。
「米飯呢?」
林玦抬頭,看著站在一旁的丫鬟問道。
沒有主食,就這麼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
「回姑娘,主子說了,女孩子家家的,不需要吃的太飽,不然身材可會變形的……」
林玦︰……
什麼鬼?
「沒事兒,我不怕身材走形,你盡管去把好吃好喝的拿來!」
這下換做少女傻眼了。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
莫名其妙的被扔到一個地方,滿臉鎮定不哭不鬧就算了,還在吃食上斤斤計較,這完全顛倒了重點好麼?!!
難道現在不是應該大聲哭喊,六神無主嗎?!!
「那這樣,你去叫你們主子過來。」
見少女一臉猶猶豫豫的樣子,林玦果斷說道。
不管這幕後的「主子」會不會來見她,當務之急,是將這礙事的少女給支走。
待少女出去之後,心中一直懸著的石頭才落了地。
撐著一口氣走到石桌邊,將上面的四小碟素菜全部吃下,等體力稍微恢復了一些之後,才開始認真的觀察起周圍的地形來。
不用多說,這兒就是個山洞。
而且……林玦挪到洞口,往外探了探腦袋,還是個挖在懸崖半中間的山洞。
山洞底下煙霧繚繞,看不清到底是什麼。腳下一不小心踢到一顆碎石子,石子飛出洞口,掉落在懸崖里,過了許久,林玦都沒有听到從崖底傳出來的回聲。
看來這懸崖,深不可測。
難怪那人會如此放心的將她單獨留在這兒,是料定她逃不出去了嗎?
可是她剛才,明明是看到那少女從洞口出去的?
如果那少女不是武功絕頂的話,那這山洞口絕對存在暗道。這樣想著,林玦便開始四處模索起機關來。
可折騰了半天,除了兩只手沾滿了泥土之外,一點收獲也沒有。林玦有些泄氣,她不會武功,這兒也沒有任何藤蔓之類的東西,若是貿貿然的從山洞口下去,估計也是死路一條。
但留在這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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