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美錦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探

作者 ︰ 偏分少年

昭陽帝讓李德海揮退了宮人,看著南宮懿,強壓下心中的情緒,問道,「關于這回刺客的事情,南宮將軍你怎麼看?」

「臣以為,這回刺客背後的主謀,是自己人。」

而且與前幾次不同的是,這一回的目標,似乎是他。刺殺昭陽帝,不過是順帶罷了。

看來,他的存在是阻礙到了某些人吧?

隨著昭陽帝年紀漸大,東宮再這麼空下去,遲早會出現六子奪嫡。而這樣頻頻出現刺客,便是前兆。

見昭陽帝臉上浮起異色,南宮懿又道,「這只是猜想,具體的,臣已經讓人去查了。」

看著面色依舊有些蒼白的南宮懿,昭陽帝很想上前模模他的額頭,再關心的問上幾句,可這念頭才剛冒出來,便被他給壓了下去。畢竟是掌控著天下的人,幾十年的帝王生涯早就讓他練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技能,而且他可是九五之尊,突然間做出如此莫名其妙的動作來,肯定會被這黑面神笑話的。

不過畢竟是失散了十多年的孩子,昭陽帝還是沒忍住,「這段日子,你就在這兒好好養傷,刺客的事情,就不用掛心了,朕另有安排。」

「其實臣的傷已無大礙,明日就能出宮。」

「都說了讓你在這兒休息了!」,昭陽帝有些窩火。

「臣在宮中諸多不便……」

這混小子,怎麼就這麼倔?!可不幸的是。他就是沒轍,昭陽帝憋著一口氣,「行啊。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林玦在被窩里听的心驚膽戰,如此的各種忤逆君心抗旨不尊,這面癱,到底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已接近三更天,昭陽帝被南宮懿這麼一堵,又想起自己明日還要早朝,便氣鼓鼓的帶著李德海走了。

皇帝一走。一直悶在被窩里的林玦大大的松了口氣,再這樣憋下去,她都要被悶死了。

見林玦像小松鼠般探出小小的腦袋來。南宮懿忍不住想笑,「已經走了。」

「那我也該走了。」

林玦說著,便作勢要起來。

都已經三更天了,再不走的話。等天一亮。就走不了了。

「我送你出去。」

林玦︰……

就不挽留一下?

罷了,跟這種混蛋談邏輯,簡直是找虐。

「南宮將軍……」

外間忽然想起李德海的聲音。

南宮懿一驚,下意識就將林玦壓回到被窩里,隨即他也以最快的速度躺了下去。

「李總管,有什麼事兒嗎?」。

側著身子,南宮懿的聲音里故意帶著睡意。

「也沒有什麼大事,陛下讓將軍你明日就在這兒好好休息。等養好了傷再回去……」

南宮懿︰……

就為了這點小事?

「知道,勞煩李總管了。」不想再多引來麻煩。南宮懿只好無奈的答應下來。

腳步聲遠去。

「這回走了吧?」

被窩里,林玦壓低聲音。

李德海不僅是********,還是個武林高手,怕被他覺察到談話聲,南宮懿湊近了些,「走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某人,林玦的臉瞬間紅了,心忽然間連續漏掉了幾拍。

牛頭馬面,牛鬼蛇神,牛頭馬面,牛鬼蛇神……

為了平復心情,林玦閉著眼喃喃的念著。

過了一會兒,對方似乎沒有動靜。驀地睜開眼,卻看到南宮懿一臉不爽的看著她。

「我有這麼嚇人麼?」

林玦︰……

這邊,昭陽帝已經回到了御書房,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南宮懿的態度讓他十分的不爽,不由的轉頭看向李德海,「都是朕的錯,讓他流落在外頭,如今才養成了這副半死不活連個像樣的表情都沒有的怪性子!」

李德海笑著道,「陛下,要奴才說,小主子現在的性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若是太軟弱,到時候就算那個位置送到他面前也抓不住不是?」

內心卻暗暗吐槽,有什麼好嫌棄的?這性子倔的與你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不是親生的都沒有人相信!

*

興德宮

雕花紅楠木圓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早膳,楊皇後端坐其間,只喝了一小口的清粥,便放下了筷子。

「娘娘,是飯菜不合口麼?奴婢這就讓御膳房的人重做。」

站在旁邊布菜的因娘見楊皇後懶懶的樣子,便開口問道。

「罷了,十幾年來,都是那些人,再怎麼重做也做不出花來……」,楊皇後心中有事,語氣也開始變得有些煩躁。

「那奴婢去給娘娘做點清淡的可好?」

說話間,李嬤嬤走了進來,見因娘在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楊皇後心領神會,便順著因娘的話往下說,「本宮一直都知道阿因揉按的手法不錯,想不到還有廚藝,那可真是要嘗嘗了……」

因娘乖巧的應下來,便走了出去。

雖然她對楊皇後有救命之恩,但這女人對她還是存有很深的戒備之心,想要打入內部,完全消除她的戒備,還得再下一把力。

只要是人便會有軟肋,所幸的是,因為她前期的謀劃和伏筆,楊皇後如今渾身都是弱點,她只要隨便戳一戳,就會狗急跳牆了。

這邊,楊皇後目送因娘離去後,揮退了周圍的宮人,從紅楠木桌邊起身,走到內室,漫不經心看了李嬤嬤一眼,「查到什麼了?」

因為前幾日的事情,她心中對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十幾年的老奴才其實是有氣的,派出的刺客不僅沒有刺殺成功,還引起了昭陽帝的懷疑,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萬幸的是那群人沒有留下活口,可昭陽帝的疑心病最是重,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能再有任何動作了。

「娘娘,事情有些蹊蹺,那些原本跟著仁興皇後的幾個回鄉的老宮女,還有林宛氏的早前住所的鄰居,全都不見了……」

「不見了?」

「對,不見了。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可奴婢剛剛在前天還與這些人聯系過。」

楊皇後的臉色暗下來。

看來,已經有人在動手了。

「南宮懿那邊的動靜如何?」

「他已經出了宮,不過——」

李嬤嬤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御書房那兒傳來的消息,這些天來,那個主子對南宮懿的態度很不一般。奴婢在想,那封信上所說,會不會是真的?」

楊皇後擔心六皇子的皇位受到威脅,所以在南宮懿的身份還未確定就派人動手,但從這回養傷的情況來看,似乎,那人的身份也差不多可以確定了。

「無論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能留!」

南宮懿如今手握重兵,個性乖張,就算他不是皇子,日後也將會是凌墨坐上那個位置的最大障礙。

正說話間,忽有宮人來報,六皇子求見。

凌墨神色匆匆的走進來,「母後——」

「墨兒,怎麼這般著急,你看,都冒出汗來了……」

楊皇後說著,有些心疼,便拿出絹帕在他的額頭輕輕的擦拭。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太子之位本就是他的,可卻因為皇帝的疑心病,讓東宮之位空了這麼多年。

凌墨卻顧不上擦汗,他現在滿心焦急,「母後,南宮懿到底是誰?」

听了這話,楊皇後像是被悶雷劈到,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許久,才緩緩道,「墨兒,為何忽然問這個?」

「母後你看……」,南宮懿說著,從懷里拿出一份皺巴巴的信函來,在楊皇後的面前展開。

——昭和十年,宮中大火,仁興皇後葬身火海,立德太子被宮女筱宛帶出宮,後被南宮一族收養,天潢貴冑,淪為奴籍。

沒有前奏,也沒有後續,戛然而止。

但就是這麼一小段話,卻讓楊皇後驚出一身冷汗。

她強壓著心中涌起的極度不安,沉聲道,「這又是從哪兒來的?」

「在門口發現的……」,見楊皇後的臉色不對,凌墨聲音也有些發抖,「母後,這里面寫的,可是真的?」

若是真的,照這信函中所言,立德太子不僅沒死,還活的好好的,成為了手握重權的鎮國公?

一旦讓南宮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無論日後皇帝要不要將那個位置給他,這人都將會是絕對的隱患和障礙。

楊皇後僵在原地,後背早已是汗如雨下。

十八年前的那件事,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加的清楚。當年,在仁興皇後的身邊,確實有一位叫做筱宛的心月復,在那場大火之後,她確實沒有再看到此人。當時,她以為筱宛也一起葬身火海,現在看來,真實的情況也許並非如此。

「母後,這會不會是有心人設計?」

凌墨並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也不能體會楊皇後那般的恐慌,看到一向恬淡的楊皇後臉上全是慌亂之色,便開口道。

雖然南宮懿是一個極大的不穩定因素,但就憑一份信,就此認定他就是那個已經死了十八年的太子,也太不靠譜了。

楊皇後渾身發軟,單手撐著旁邊的博古架才勉強站穩,想也不用想,這件事絕對是有心人在設計,可就是這樣,才更加的讓人可怕。站在暗中的那個人,對當年的事情,似乎是一清二楚,所以才能每一次,都戳中到她的軟肋。

南宮懿可怕,但比南宮懿更加可怕的是,寫這些信函的幕後之人。

*

題外話

童鞋們,周末快樂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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