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解除就解除了吧,林家能保住,林珂的名聲不會受到影響就好。
老夫人想通之後,便按照維卡的要求寫完了退婚書,又在上面按下了拇指印。
可就在老夫人剛要讓維卡將房契和玉佩還回來的時候,退婚書卻被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阿加塔一把搶走。
「老夫人,這退婚書我們就拿走了,不過呢,玉佩和房契也先放在我這里。」,維卡的臉上像開出了花朵,「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們林家信守承諾,不再提林二小姐與南宮將軍的婚事,我自然不會去動你們。」
說完,維卡便盈盈的朝門外走去。
「維卡公主!——」
林瓊擋在了她的面前。
「怎麼?」
維卡笑著看了他一眼,「林學士想要攔我?」
話音剛落,旁邊的阿加塔便拔~出了長劍。
林瓊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維卡十分滿意的繼續朝前走去。「你們放心,只要乖乖听話,我包你林家沒事!——」
空曠的庭院里,只留下維卡尖利的笑聲。
直到維卡帶著她的人完全消失,林瑯才從內院里走出來。看到下人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正廳,和被摔得鼻青臉腫的林珂,不由皺眉,「你們就這樣讓她走了?還拿著咱們家的房契?」
「不然呢?你有辦法?」
林珂倚在軟榻上,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自從上回打架之後。他與林瑯兩人幾乎是不說話,但今天的事情實在憋屈,他正想找一個出氣口。
「哼!」。林瑯有些不屑,「所以說你們最是沒用。」
「行了,四妹,你就不要再添亂了。」
林瓊看不下去。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為何林瑯到現在還是長不大?
「三哥,我可沒有添亂。」,林瑯不以為然的說道。「我之所以不出來,那是因為維卡不敢見我。」
「什麼意思?」
林瓊手上的動作一滯。
林瑯見狀,卻故作神秘的一笑。「現在我還不能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看,你們快看,那是不是眺望台!?」
林玦指著沙漠遠處隱約的一處石台。滿臉欣喜的大喊。
他們已經在這鬼地方連續走了五天。白天熱的要人命,到了晚上,卻冷的要人命。不僅氣溫變幻無常,風沙還極大,他們三個人現在,除了一雙眼楮還算正常之外,其他的,滿身滿臉全是沙土。整一個灰頭土臉,根本就不需要再化妝易容。
「該不會又是海市蜃樓吧?」
凌墨有些擔心。
就在前幾天。他們也看到了宏偉的城牆,滿心歡喜,以為已經看到了曙光,到頭來,卻悲催的發現,那城牆根本就是假的,什麼都沒有。他們也依舊還在沙漠里。
「應該不是。」,林玦說的斬釘截鐵,「你看那瞭望台,殘破不堪,明顯就是常年風沙侵蝕的結果,跟咱們前幾天看到的那宏偉壯闊的城牆可不一樣。」
凌墨還是有些懷疑,不過看林玦如此的堅定,也不好掃她的興,便默默的點了點頭。
「咱們走快點,說不定在天黑之前能夠趕到。」
林玦信心滿滿。
越靠近西北城鎮,她就能距離南宮懿越近一步。
她猜想的沒錯,在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後,那瞭望台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愈加清晰,幾乎就在沙漠的邊緣。
「雲舒,你有沒有想過,到了西北城之後,要先做些什麼?」
凌墨騎在駱駝上,側過頭來看著她,問道。
馬上就要進城了,他的心情突然有些忐忑。犒賞的隊伍是走的是官道,遠沒有這麼快到,所以到了城內之後,他可以暫時不需要表明身份,扮做普通的商客先查探些情況。
「找到南宮懿,然後狠狠的揍他一頓!」
林玦笑著回答。
心中卻同樣忐忑,在人生地不熟的大西北,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南宮懿?
「不先洗個澡,換身衣服?」
凌墨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都是沙土,灰頭土臉,蓬頭垢面,就這樣進城,會不會被當作乞丐抓起來?
「你確定這兒有地方讓你洗澡?」
林玦反問。
西北最缺的就是水,換身衣服應該沒有問題,但洗澡,就算有條件,確定洗得起?
凌墨用一種難以置信同時又帶著點嫌棄的眼神看著她,「沒想到雲舒你還挺能隨遇而安。」
林玦撇撇嘴,臉上的表情不置可否。
蓬頭垢面的正好,剛好省了易容化妝的麻煩。
也許是因為看到了西北城瞭望台的緣故,大家心情都變得豁然開朗起來,不知不覺之中,就走出了好遠。在傍晚的時候,眼前終于出現了一條小道和一片茂密的樹林,林玦三人見狀,不約而同在心中松了一口氣,終于,他們終于走出了沙漠。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只要沿著這條小路往外走一段,就能到西北城了。
「你看,城牆!真的是城牆!還有好多人!——」
在小路的盡頭,林玦終于看到了西北城牆外的集市。
「我們終于到了。」
凌墨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雖然是傍晚,集市上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一點兒也沒有被韃子侵襲的痕跡。牛羊成群的拴在一起,兩邊的小攤上,擺放著各種富有西北特色的小物件,玉石瑪瑙琉璃隨處可見,在夕陽的映照下閃著奇異的亮光,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老板,這個怎麼賣?」
林玦正看得入神,凌墨卻突然走了過來,拿起面前的一顆五彩玉石向攤主問道。
「客官你真是識貨,這五彩石可是難得的好東西。不過你如果真要的話,我可以算便宜點給你。」
「我要兩顆。」
凌墨簡單粗暴。
「好叻,客官我給你包起來哈——」
「你真的要買?咱們的盤纏可不多了。你那隊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呢?」,林玦見狀趕忙扯了扯凌墨的衣角,小聲提醒。
他們帶的盤纏不少,但全都花在了買駱駝和水上,現在無論是林玦還是凌墨的身上,所剩的都不多。
凌墨笑了笑,隨手接過攤主遞過來的五彩石。
待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他才笑著解釋,「我對玉石也懂一些,這五彩石,可是好東西。剛才那個價,確實是便宜了。單就這個,咱們拿到京都的鋪子里去轉一手,就能淨賺一筆。」
「真的?」
林玦眼楮發亮。早知道這麼值錢,她剛才也入手一顆了。
「後悔了吧?」
凌墨打趣道。
「喏,我就知道你這個財迷會後悔,所以特意幫你買了一顆。」,凌墨說著,十分自然的將手中的另外一顆五彩石遞到了林玦的手中。
「給我?」
林玦愣了愣。
「對啊,這可是一個絕佳的賺錢好機會。你先收著,等回到京都再轉手。」
「可是這樣一來你不就少賺了一筆麼?」
林玦問的一臉天真。
凌墨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原來這人也有這麼蠢萌遲鈍的一面。
便有點無奈的看著她,「那我問你,我缺錢嗎?」。
林玦搖了搖頭。
堂堂一個皇子,怎麼會缺錢。
「那不就得了。趕緊收下,等回去轉個手,咱們這一趟的盤纏就有著落了。」
「既然這麼值錢,那要不要多買點?」
如果背一麻袋回去,那豈不是富可敵國。
「天底下哪里有這樣的好事,這兒大部分的玉石瑪瑙,也都是普通的物件,根本值不了什麼錢。咱們剛才那五彩石,是運氣好踫到。」
「好吧……」
林玦有些失望,但還是小心的把凌墨給她的那塊五彩石收進了懷里。既然這麼值錢,那還是小心保管為好。
一旁的凌墨不動聲色的看著林玦的小動作,不由的揚起了嘴角。這五彩石,若不是以這樣的方式,肯定是送不出去的。
西北城很大,雖然林玦十分的心疼錢,但凌墨還是在城里挑了個相對好的客棧住下。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太好的客棧容易引人注意,而太差的又沒法住,最好的,就是這種居中的客棧,既不會引起別人懷疑,又能夠住的相對舒服,至少能夠洗個澡。
其實林玦有些郁悶。
她原本以為到了西北城之後,凌墨就會與犒賞將士的隊伍匯合,她也就能自由的去打探南宮懿的下落。可誰想到,那隊伍繞遠路走的是官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看凌墨的意思,在隊伍到達之前,他估計都要一起。
一起是沒有問題,可問題是,凌墨杵在這里,她要怎麼去找南宮懿?
正一籌莫展之間,突然窗前有個人影閃過。林玦瞬間警覺,正想伸手拿放在床頭的刀,清荷已經搶先一步到了窗口。
就在林玦猜她接下來要做什麼的時候,清荷突然兩手一推,打開了窗戶。
就算已經是春天,西北的夜晚也冷的發寒。窗戶一打開,無數的冷風便肆無忌憚地鑽了進來,林玦冷的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郡主。」
窗戶一打開,一個人影就十分靈活的閃了進來。
劉滿一身黑衣,出現在了林玦的面前。眼楮布滿了血絲,似乎是累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