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契約夫精致的唇角動了動,「看樣子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被召回去完婚了。」
「你不願意的話,咱們可以離開這里,不用回去——」
維卡心懷僥幸。
「無所謂了……」,契約夫輕笑,「既然都要成親,那對方是誰,並不是太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呢?」
維卡拼命地反駁。
「你真的想同一位完全素不相識的人過一生?」
「過一生?」
契約夫像是听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
「想不到維卡你還有這樣的想法,不就是個妃子而已,不喜歡的話,自己再另找一個就是了,何必去忤逆大君的意思,讓大家都感到不開心。」
「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麼?」
維~卡一臉悵然若失。
她突然很想哭,可是卻又哭不出來。
其實這樣也不錯吧?
既然契約夫與她之間的兄妹關系,預示著他們倆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契約夫這樣對待其他女人的態度,至少能給她一線希望,只要他沒有真心的喜歡上哪一位,她就有希望。
當然了,她是不會讓契約夫有機會喜歡上別的女人的。
想到這里,維卡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她派出的那些人,應該已經送那位大業公主上西天了吧?
*
「南宮懿,你說那群人回去會不會直接傻了?」
林玦忍不住側頭問南宮懿。
兩人已經從谷底走了出來,沿著溪澗的方向往外走。
自從那天演了那麼一場活死人的戲碼之後,就再也沒有追兵下來過,南宮懿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養傷,如今幾天過去,他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傻應該不會,但噩夢至少得連續做個幾天。」
南宮懿看著前面,淡淡的說道。
這里是溪澗,順著溪流的方向,應該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你餓了吧?」
已經連續走了一整天的路,南宮懿傷才剛好一些,林玦邊問,邊從包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烘烤的香味四溢的野雞肉。
提到野雞肉,她不得不補充一句,南宮懿的廚藝真的是了不得,就在這荒山野嶺,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他竟然能將野雞肉做出京都里大廚那樣的味道來,這簡直是讓她瞪目結舌。
「來,張口——」
見南宮懿一心撲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林玦拿了一片肉,遞到他面前。
南宮懿見狀,便側過頭,正打算張口接下這片肉,卻突然听到頭頂上方破空聲傳來,接著快要到嘴巴的肉就這樣不翼而飛!
這可是他媳婦親手喂給他的肉!
南宮懿抬頭,朝著肉飛走的方向怒目而視,果然看到了一只長著翅膀的禽獸!
——那只被林玦救下來的蒼鷹,已經一口將那塊肉吃完,如今正撲閃著翅膀,一雙小眼楮,滴溜溜的看著南宮懿,似乎是在炫耀得瑟。
已經連續三天了,每回他要吃個什麼,都被這畜生給搶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宮懿氣炸了,揮手就像將那蒼鷹給打下來。
可他手剛伸出去,蒼鷹便十分熟練地落在了林玦的肩膀上,林玦的肩膀啊,他哪里敢動粗,只好憋著氣硬生生的收回了手。
林玦看著某人轉眼就變黑的臉,也有點心虛,開始勸架,「算了算了,我這兒還有很多。」
「這不是多少的問題。它現在是成心跟我過不去!」
哪有這樣,每次都搶他東西吃的道理!
南宮懿邊說,邊瞪了一眼站在林玦肩膀上,小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的鷹。
「行了,阿福除了這一點外,還是很乖的。咱們能從谷底走出來,還不多虧了它的引路?」
看到南宮懿氣急敗壞的樣子,林玦不由地想笑,但她只是伸手順了順這只被她取名為「阿福」的蒼鷹背上的毛,強行忍住了笑。
南宮懿瞬間心累。
連名字都取了,看樣子林玦是不可能會拋棄它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錯,這鷹傷好了也不離開,就一路這麼跟著他們。對他來說,簡直是拖油瓶加噩夢啊!
林玦看著某人瞬息萬變的臉色,不由抿嘴輕笑,她拍了拍肩膀上的鷹說道,「阿福,到前面去探探路,回來給你雞胸脯吃。」
蒼鷹像是听懂了一樣,十分乖巧的撲閃著翅膀走了。
南宮懿,「……「
他已經十分確定,這只蒼鷹一定是公的,而且還是個色鬼!一定是!
不過南宮懿生氣歸生氣,阿福在認路方面還是挺靠譜的,不一會兒,就將他們兩人帶離了谷底。
當看到平地的一瞬間,林玦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終于,他們倆終于走出來了。
「阿福,給你兩塊雞胸脯吃。」
「不是說一塊是留個我的嗎?」。
南宮懿有點委屈。
「雞胸脯肉其實不好吃的。」,林玦見狀趕忙解釋,「你啃個雞爪吧?」
南宮懿,「……」
他如今在林玦心中的地位,不如一只鷹?
兩人正打鬧著,林玦突然看到前面似乎又賣東西的。
?「誒?!南宮懿你看,前面有個茶攤子,都吃了好幾天的干糧了,咱們去那兒看看,說不定有賣熱食。」
林玦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間茶攤子開心的說道。
雖然野雞肉相對于烙餅來說美味的多,但一連幾天都吃的這個,吃的她都快要成仙了。
「這茶攤子有古怪。」
南宮懿淡淡地看了一眼。
這兒又不是官道,只是小路,憑空冒出來個茶攤子,其間必有古怪。
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路邊上開茶攤子,除非是錢多到用不完,否則是不可能會有人自找苦吃的,根本就賺不回本。
「也是。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道理。」
林玦滿臉失落。
「唉,這樣看來,我想要吃上一碗熱乎乎的面條的願望,又要落空了。」
「等過了這一片,到了城里之後,可以自己煮。」
南宮懿說道。
「自己煮?」,林玦瞬間有些心虛,「咱們到時候還是找家客棧吃好了……」
不是她妄自菲薄,她煮出來的東西,還真是不怎麼可口。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在前面的茶攤子停留,但畢竟是必經之路,在經過那個茶攤子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幾位客官,這兒有上好的豬頭肉和打鹵面,不來點嗎?——」
茶攤子的老板見到有人來,開始熱情的招呼。
一听到豬頭肉,林玦想吃都快要走不動了,但咽了咽口水,還是跟著南宮懿繼續的往前走。
「客官,長途跋涉的,真的不來點嗎?」。
老板繼續不死心的招呼。
林玦忍不住想笑,這招呼一看就是外行人冒充的,哪里有茶攤子的老板招呼客人招呼的這麼不用心的?
兩人沒有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這原本就是條十分僻靜的小路,但林玦在茶攤子上,竟然還看到了滿滿兩桌的客人。這些人時不時的抬起頭來,雖然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眼神里依舊帶著殺氣。
林玦不由的快走幾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南宮懿。
「我竟然在籮筐里看到了好幾把的大刀……」
她小聲的對他說道。
唰——
南宮懿還未回話,突然一支箭從林玦的耳邊擦過,好在只是割下幾根頭發。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支箭就被南宮懿接住,隨即一個反手,將箭反扔了回去。
茶攤子里響起一聲哀嚎,一個人應聲而倒。
突然「乒乒乓乓」一陣響,待林玦轉過身來,發現剛才在茶攤子悠閑吃茶的客人,每個人手里都多了一把大刀。
此時正殺意滿滿的盯著林玦他們兩人。
「我說二位客官,不吃茶就算了,何必動手呢,你看,這鬧出人命了可怎麼好?」
剛才那位老板假模假樣的指著倒在地上的一個人說道。
「切!少胡說八道,不是你們先動手的嗎?!」
林玦怒視。
原本在前頭領路的阿福見狀,突然從天上俯沖下來,將口中餃著的石子朝著那老板投擲過去。
「後退。」
南宮懿瞪了它一眼。
瞎逞什麼能啊!?
雖然情況危急,但林玦還是被這一人一鷹的相處模式逗笑,如果不是周圍還這麼多惡漢在,剛才那情況她能大笑個三天。
?「上——!!!」
茶攤子里的那群人沒有多廢話,手里拿著大刀,直接朝著這邊沖過來。不過這一回,似乎是已經商量好了似的,這些人並沒有針對南宮懿,而是將目標對準了躲在後面的林玦。
林玦不會武功,只能不斷的左躲右閃。
但有南宮懿在,這些人又怎麼可能得手?
茶攤子估計是為了盯梢而設置的,所以駐守的人並不是太多,只一會兒,這些人就被南宮懿打的東倒西歪,那個領頭的老板,見情勢有變,趁著這兒正在打斗的關口,拼了命的拉了一匹馬,朝外面跑去。
南宮懿將最後一個人打倒在地之後,沒有去追。
「這人絕對是去通風報信,咱們就這樣讓他跑了,待會兒絕對會有一大群的人殺過來!」
林玦看著揚起的塵土,不由皺眉。
這一路回去,他們似乎注定安生不了。
「不用他報信,前面也有他們的人。」
南宮懿將背包繼續背在身上,對林玦說道。
「這麼多人,全部都是那個楊皇後派的?」
林玦疑惑。
如果真是,那這個楊皇後為了皇位可真是下盡了心血,可其實六皇子如今雖然不像以前那麼得寵,但也不至于太差,楊皇後這麼急吼吼的計劃,會不會太心急了點?
「不全是。」
南宮懿若有所思的回答。
林玦站在旁邊,默默的撿起地上的一把大刀,南宮懿可以赤手空拳,但她不行,拿把刀防身還是比較靠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