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故我在 第一章 宮脅海斗的上學路

作者 ︰ 支蒼志乃

清晨,一個穿著整齊校服的少年——宮脅海斗正在小巷子之中走著。他有著彰顯性格一般的散亂頭發以及常被人說是過于天真的眼神。除此之外,那個拎著書包潛行的姿態看上去完全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雖然他本人也是這樣定義自己的,但是最近這個形象似乎越來越崩壞了。

「哦?竟然敢一個人在這里走?」

那個原因很簡單,宮脅海斗沒有過去的記憶。如果說完全沒有的話,也不正確。那樣就沒辦法在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之中活下去了。手機的使用方式啊,基本防衛系統(BDS)的通過方式啊,如果不記得在這個社會里可謂是寸步難行。常有報道說被關進監獄的罪犯幾年後出來就失去了獨立生活的能力,那些都是跟不上時代的人。仔細想想也是,這個世界的科學力進步可謂是異常,每天都會新的變化。

「竟然不理我?哦?很有膽量啊!」

但是宮脅海斗所面對的並不是這類問題,他只是單純地不清楚自己在高中之前究竟做過些什麼。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一個人生活在小公寓里面,父母什麼的似乎在海外,也不常聯絡。依靠定期匯過來的生活費過活的海斗還算得上是學生之中的富裕階級,但是心中的空缺感卻一直無法得到彌補。

「啊!可惡,這種無視……我要殺了你!」

海斗條件反射似的向後撩起了腿。一邊將腿收回的時候,他一邊在感嘆——角度完美,著力點也很棒,這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回旋踢啊。這時他才想起來,有人似乎在他身後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不過因為思考自身太過專注,所以沒有理會。海斗悠然地轉過身來,只見地上橫躺著一個人。

一動不動。

「啊,死了啊。」海斗思考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確認情況。沒想到這時躺倒在地上的人條件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揮著拳頭大喊。

「你上當了!男人之間的戰斗怎麼能有婦人之仁?」

海斗又條件反射躲過了這綿軟的一記,然後打了一記沖拳,對面的男人噗地一聲又被打倒了。這一點也正是海斗對自己過去抱有疑問的一點——他的身手似乎很不錯。

「好弱……而且手段好卑鄙。不過這種卑鄙的感覺……」海斗想了想之後,將倒在地上的男人抓了起來,「從臉部來看,不是荒木麼?」

有個小混混經常打劫海斗,然後被打倒,所以不由自主地記住名字了。後再又在學校里看到那張愚蠢的臉之後,才發現他和自己同校。其他的小混混明明都看出來海斗不好惹,所以天天繞著走,不過荒木總是不長記性。

「可惡,竟然又是大哥。」荒木也認清楚了海斗,「之前一直背著身子,沒認出來……」

荒木身材可謂是魁梧,但是遺憾的是身高只夠日本人的平均水平,是典型的橫著長類型。兩對又圓又小的眼楮在臉上盤踞著,而他們的之間的距離有遠的過分,看上去都像是某種水生生物。除此之外,荒木很有小混混的感覺,一頭不錯的頭發非要硬生生染成金色。海斗有好幾次都勸說他換一個好一點的染發劑,然是荒木似乎寧願把錢花在拉面上面——既然這樣一開始不染頭發不就行了。

「不要叫我大哥啊,弄得我好想和你是一個層面的人似的。」海斗搖了搖頭,「話說你也應該長點記性了吧。」

「誰讓大哥總是在這種一看就很偏僻的巷子里走,而且這里還是隔離區(Quarantined)……」

「我有設麼辦法,我就住在這里啊……」海斗嘆了口氣。

「去換個好點的住處啊,這里不是很不安全麼?!」

「那你怎麼不換個好一點的染發劑啊。」

「不……那個的話就……」

海斗一邊在心里嘆著氣。他並不是不想找個好的住處,但是不管在市區租房還是買房,都需要日本成年人的身份認證(JID)。他有好幾次因為這個事情聯絡父母,但是他們卻完全沒有回應。只是定期有錢匯過來罷了。海斗本人對于父母毫無記憶,所以一般時候也並不關注這些。

兩個人不知不覺就變成一邊聊天一邊上學的程度了。雖然海斗自己並不想承認,但是這個叫做荒木的家伙是他少數能夠聊得上天的人。海斗所在的高中里,大部分人都是本地初中的學生,一入學就形成了各自的小團體,只有海斗和少數幾個人孑然一身。沒有朋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很快,他們就到了基本防衛系統(BDS)的入口。站在門口的警官整理著制服,然後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海斗和荒木。在他們看來上學途中跑去隔離區(Quarantined)鬼混的家伙或許就是人渣吧——雖然有時候海斗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兩個人進入了大廳,開始將自己的隨身物品撞到塑料筐里。

「話說大哥……你覺得隔離區里真的有麼……」荒木一邊從身上掏出了各種雜七雜八的古怪東西,一邊說道。

「有什麼啊……」

「就是那個……超能力者啊!」荒木的眼楮之中亮著星星,「會放出各種能力的人,不是很厲害麼?」

「超能力者應該有吧。新聞里不是報道了麼,在什麼什麼地方有抓到了多少超能力者什麼的。」海斗聳了聳肩,「不過那個是恐怖分子吧。沒什麼好崇拜的。」

「但是那很帥啊!我也想成為超能力者啊!」荒木說道。

「但是你沒有資質呢,有資質的家伙到了高中至少能力會覺醒吧。」

「還……還是有可能的。我在大學的時候……」荒木有些可悲地嘟囔著,「據說之前的學園都市發明了一種藥劑,可以讓普通人成為超能力者。」

「好像是,不過現在是違法的吧。」海斗嘆了口氣,「你腦子要放清楚一點。現在超能力者就等于是反政府的恐怖分子,是犯罪者。」

「雖然這樣……但是還是覺得不甘心。」荒木說道,「這里明明離學園都市很近吧,是相當近吧……」

「是這樣沒錯啦。」

十五年前,地球上曾經有一個超能力者的都市——學園都市。不過它卻莫名其妙地毀滅了。有一場代表著毀滅的大雨籠罩了學園都市——準確來講是以學園都市為中心,籠罩了小半個日本。這場毀滅的大雨所淋過的部分全都變成了廢墟,就算是十五年之後的現在也依舊寸草不生。科學家們找不到其中的原因,但是他們認定這里不適合人類居住,所以將毀滅之雨所籠罩的部分隔離了起來。

這就是隔離區(Quarantined)。

也就是說,荒木和海斗剛剛通過的地方其實離學園都市的遺址相當近。

雖然近年來科技越來越發達,但是貧富差距的問題卻一直沒喲解決。一些沒有錢的窮人選擇居住在隔離區(Quarantined)也是無奈之舉。近些年暴走族,黑社會之類的人也會在隔離區盤踞。傳言隔離區深處的學園都市遺址中還有一些超能力者在活動著……

不過那也僅僅是傳說了。

海斗一邊想著這些無聊的事情,一邊抱著筐跟著長長的隊伍往前走。他們現在正要通過的事所謂的基本防衛系統(BDS),是一種特別的安全檢查站。和一般的安檢不同,基本防衛系統(BDS)還可以檢查出超能力者的能力波動,據說這項技術本身就是學園都市的B級遺產。

雖然學園都市消失了,但是人們似乎從那廢墟之中找到了很多來自于學園都市研究所的技術。那就被稱為是學園都市的遺產。要知道,學園都市在建立不久之後,就和外界產生了大概二十年到三十年的技術領先。這個技術領先甚至讓學園都市可以以一個城市的力量對整個世界發起戰爭。這主要是因為學園都市的研究者從超能力者的身上得到了相當多的啟發。到了學園都市最繁盛的末期,有人推測其技術領先可能有幾百年之多。就連學園都市的理事會本身也不值錢學園都市角落里到底隱藏著多少技術。科學技術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一種力量。所以學園都市的遺產也是各國搶奪的寶物。按照起重要和危險程度的不同,聯合國將已經發現的遺產進行了等級上的劃分。

「用超能力者的都市的遺產來檢查超能力者麼……」

一瞬間海斗覺得有些諷刺,不過這時候他突然听到了刺耳的警報聲。警備們穿著特質的機械鎧甲——驅動鎧(B級遺產)沖了過來,一把就將海斗身邊的荒木摁在了地上。

「各……各位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以毫無骨氣和見風使舵為特色的荒木立刻將雙手平攤在地上投降。看到那副過于自然的景象,海斗不由自主地稍稍遠離了他。穿著驅動鎧的警衛們將荒木帶走進行審問,荒木一邊在地上被人拉著拖行,一邊對著海斗大喊。

「大哥!快保我出來!不要放棄我啊!」

警備員听到這話,用銳利的眼神看了過來。海斗無奈地聳了聳肩,只好陪著荒木一起去了審問室。

在現在的社會里,超能力者就等同于是恐怖分子。超能力沒法通過基本防衛系統(BDS),這樣在基本防衛系統(BDS)之內的居民才能獲得安全上的保證。新聞之中已經出現了太多超能力者引發的暴力事件。房屋被燒毀,基礎設施被破壞,無辜的人們卷入其中而死亡。所以超能力者就是邪惡的。雖然也想荒木那樣崇拜超能力者的人,但是這個社會的基本觀念是反能力者的。

「難道是真的覺醒了能力?」海斗看著荒木那張有點蠢的臉想道,「還真不是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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