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大家重新奪回了斗志。雖然有點不想承認,但是之前死掉的絡腮胡子其實是一個相當的好手。雖然有人因為恐懼心理作祟,開始詆毀絡腮胡子的實力,但是大部分還是從絡腮胡子的慘死之中窺到了那條惡龍實力的一角。于是,沒有人會將那個條龍當做是對手了。欺軟怕硬的本能開始站上風,絕望之龍就變成了神或者是天災一樣的東西,所有人都對它視而不見。
不過,它受傷了。
一旦受到了人類所給予它的傷害,那條龍就從神壇上墜下。
討伐團再度開啟,只不過領導者改變了而已。從最開始的熱血大叔變成這個只會像狐狸一樣笑著的惡心女人,我完全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看大家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安心了,一個死不了的領導者或許比較好。我以每分鐘一次的間隔對著那條龍的重要部位發射著電磁炮。剛才的攻擊雖然奏效了,但是我自己也明白,那對于龍來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那個體型太大了,而我造成的傷口又太小了。因為高速的炮彈將傷口全部燒灼到了一起,所以那條龍連血都沒有流。現在我的工作是不不斷地擾亂對方的注意力。
剩下的人在測試著那條龍的力量。
沒錯,就像是普通的攻略行為一樣。大家想辦法找出它的特性。
「元素系的魔法全部不起作用!」
「詛咒系的魔法無效!」
「在龍的周圍無法生成聖域也無法構造神殿,神術也完全無效!」
「只要不直接接觸龍的身體,身體強化能力者的能力沒有問題。」
「空氣使的能力有效!」
剩下的人不斷地將自己的能力和魔法釋放到那條龍身上。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是那條龍似乎能夠免疫大部分的法術,甚至僅僅依靠身體接觸就可以妨礙能力和魔法的效力。藉由術式和儀式所生效的魔法太過精貴,很容易被那條龍無效化。不過一些能力還是能夠生效的。
最後,絡腮胡子會毫無反抗地死掉的原因也明白了。由于接觸到了那條龍的,我給他套上的離子護盾,其他人給他施加的強化魔法,乃至于他本身在身體周圍覆蓋的「氮氣裝甲」全部都化為烏有。就像個普通人一樣,絡腮胡子被那條龍輕而易舉地殺掉了。
試驗了一圈之後,除了少部分能力者,空氣使,釋放著電磁炮的我之外,大家都沉默著。有我們的努力,龍被騷擾得很煩。不過要是仔細觀察它的眼角的話,還是看得出來它只是在玩。但是龍總會有玩膩的那一天,要是它認真起來,我們就會像是蒼蠅一樣被碾死吧。憑借著我們現在的實力是無法殺死它的。
「能夠抹殺能力和魔法的龍麼?」硫娜似乎若有所思地念叨著什麼,看上去也不是絕望的樣子。這個時候要連她都絕望了,那也就沒有人知道應該怎麼干了。
硫娜沉默著微微伸出手擺了擺,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全身籠罩在鎧甲,身後披著披風之中的人。身高看上去不高,但是卻顯得相當地強壯。硫娜對著這個人耳語了幾句,鎧甲男突然從背後的披風下面摘下來了什麼東西。誒?這是什麼?好像是棍子又像是槍,不過因為側面開著刃所以是劍麼?鎧甲男拿出來了一個像是玩具一樣可笑的武器,不過這個東西卻大的嚇人。
人群之中涌出了一陣騷動。
「難道是……屠龍聖劍阿斯卡隆(Askalon)?」
似乎有識貨的人。我也從記憶的角落之中想到了傳說。在整個世界未曾改變的時候,十字教對于人類的影響更為深遠,在人類之中甚至可以誕生出和十字教「神子」相似的人。這樣的人被稱為是聖人。傳說之中一位聖人的武器就是屠龍聖劍阿斯卡隆(Askalon)。這是全長3.5米、重量超過200公斤的長劍。整把劍以鋼塊打造。阿斯卡隆兩邊劍刃的鋒利度並不一致,各部分都具有不同的厚度和角度,可以當作斧頭、剃刀或鋸子來使用。甚至還有像開罐器一樣的彎鉤,以及像線鋸般靠在劍身上的鋼絲。
擁有許多不同攻擊方式的阿斯卡隆,會隨著使用「以哪個部分展開何種攻擊」的不同而變色。使用近似于斧頭的劍刃時發出紅光、使用剃刀部分時發出藍光、使用開罐器形狀彎鉤時發出綠光、使用線鋸鋼絲時發出黃光……這是在攻擊時進行實時調整,向靈裝其中一部分集中供給大量魔力,以求發揮最大破壞力的結果,最後演變成每個部位產生不同的顏色。
啊,如果對手是龍的話,那麼就用屠龍聖劍吧。我明白了硫娜的想法了。
不過這里還有個關鍵性的問題。
「如果踫到龍的身體的話……那個劍應該會先壞掉吧。」
「的確有可能會這樣,那麼我們就找那個龍能力作用不到的部分插下去就可以了。」硫娜挺著胸脯仔細慢慢地說道,「我們假定這個龍所擁有的能力是‘抹殺幻想之物’,但是龍的存在本身就是幻想之物。如果它的能力覆蓋了自己的全部的話,首先被抹殺的應該是它自己才對。所以我認為,他的身上一定有一個弱點。接下來就由這個劍士來進行接近戰,他來負責用劍破壞這個點,我們在後方進行支援,這樣就勝利了。」
「什麼!他一個人進行接近戰麼!」隊伍之中傳出了驚訝的聲音。
「沒錯,他是個騎士,再沒有加持任何法術的情況下,身體能力也幾乎超越了人類的極限。身體素質一流的他最適合來進行絕望之龍的攻略,其他人在他身邊只是礙手礙腳罷了。」硫娜聳了聳肩說道,「我們完成的是刺殺作戰,只要最後一擊能夠打中龍的弱點就可以了,不用拘泥太多。」
這個女人瘋了吧,去和那個龍肉搏麼?這是人腦子能想出來的事情麼?就算是「騎士」也不行吧,那個龍吐口口水的話,說不定就被淹死了吧。那個絡腮胡子最後不是被眼皮夾死的麼?雖然我听說了每個騎士都是滿身汗臭味的健身狂,但是這根本就不是健身可以解決的問題吧。竟然還有人想著肉搏這種蠢事。
「但是就算是有那個弱點,你又怎麼會知道呢?」人群之中又爆發出了疑問。
「我會不斷地觀察龍的身體構造,然後給出指示的。」硫娜說道,「憑借我作為潛入者豐富的經驗,我會找出龍的弱點的。」
「但是,我們甚至不是這個是不是真的龍……或許和傳說典籍之中記載的不一樣。」
「就當它是龍。」
大家啞口無言,所有人都被硫娜盲目的自信和月兌線的言論嚇傻了。
「喂!你這個蠢女人在說什麼呢!哪有你這樣做事的!」我不由地開口了,「什麼叫‘我們假定這個龍所擁有的能力是’,說難听點這只是你瞎猜的吧。而且弱點是否真的存在也是你瞎猜的,最後連弱點在哪里你也要瞎猜。你這個瞎猜女,要是失敗了怎麼辦啊?這個鎧甲男不會死掉麼?會死吧,會和那個絡腮胡子一樣死掉吧!那可是接近戰啊,會噗嗤一樣變成醬吧!不要因為自己不會死就看清別人的生命啊!」
全身鎧甲的劍士听到了我的話,走到了我的面前。
「小妹妹,不要擔心,我們會成功的。」
「不要叫我小妹妹!」我狠狠地踢了一腳這個不懂得讀氣氛的鎧甲男。你在干什麼啊,人家可是在為你說話啊。你這種時候裝什麼逼啊!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是死了就真的死了。想當英雄麼?想成為英雄然後在成為烈士麼?這是什麼?勇氣?傻氣?男孩子的夢想?真是蠢死了。
「不要擔心,因為我啊,相信著隊長。」鎧甲男將手放到了我的頭上。魂淡,那個鎧甲手套重的要死啊!拿開。而且為什麼那種狐狸女能被人這麼信賴啊!完全搞不懂了!
這個時候,硫娜笑了起來。
「我說啊,你們為什麼擺著那麼嚴肅的臉啊,好像在做什麼重大的抉擇似的。」硫娜用手指指點著周圍的人,「你也好,你也好,是覺得自己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麼?我說……你們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剛才的話只是告知一下你們今後怎麼做,你們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利吧。」
「什麼!」底下有沖動的男人想要沖出來,但是卻被其他人攔住了。
「對了,就是這種表情。」硫娜呵呵地笑著,「就是這種想要反抗卻無法反抗的表情。現在搞懂了吧,你們都只不過是我的奴隸罷了,你們只要乖乖地服從就好了。為什麼擺出一張作抉擇的臉,看著就讓人覺得好笑——有人征求過你們的意見麼?」
壓抑的氣氛回蕩著,我也不由地咬緊了嘴唇。鎧甲男搖了搖頭,露出了苦笑。
「真是的,隊長還是老樣子。」
「……你是Secret的成員麼?那個狐狸女在你們Team也是這麼獨斷專行麼?」
「哦?小妹妹覺得這是獨斷專心麼?」
「再說一遍!不要叫我小妹妹!」我狠狠地踢了那個鎧甲男,不過最後痛的人好像是我。為什麼要穿著這樣愚蠢的鎧甲啊!
「誒呀,在我看來這是隊長的溫柔呢。」鎧甲男若無其事地說道,「這樣一來,所謂的抉擇就是隊長一個人的決定了。這也意味著隊長需要為這個決定而承擔責任。你想想看,這種時候我們必須要制定一個戰斗的方案。要是隊長不站出來的話,大家又會陷入毫無意義地爭吵。所以隊長用強權壓迫所有人,快速地做出決定,這在緊急狀況之中可以非常關鍵的。又是因為無聊的事情拖延了時間的話,會錯失良機的。」
「我看到的只是一個獨裁者罷了……要是你死掉了,我可一定要讓那個狐狸女負起責任來……」
鎧甲男看了我一會兒,雖然我從盔甲的縫隙之中無法窺視到他的臉,但是我覺得他笑了。
「本來還覺得你的嘴很毒,沒想到也還是個善良的小妹妹麼?」
他呼啦呼啦地隔著兜帽揉著我的頭發,真是煩死了。這個蠢豬不知道自己一會兒很可能會死掉麼?好啊,笑吧,揉吧,你想揉就揉吧,反正你也沒有幾天好活了。揉完就給我去死,懂了麼!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