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之前就決定每個月都要換一次位子,所以班長朝倉硫娜便將四折的紙片放進餅干罐子里當簽讓大家抽。有些人想要和自己的朋友坐在一起,因而吵了起來。朝倉硫娜則笑眯眯地請每個人在體育課之後一瓶飲料,平息了戰爭。面對她雙手合十的請求,大家不分性別的敗退了。雖然這場戰爭的原因其實有一半是不想和春日坐在一起,另外一半是都想要和硫娜坐在一起。最後我換到面向中庭的窗邊倒數第二個位子。而我後面的最後一個位子到底是坐誰呢?沒錯,正是此時一張臭臉的涼宮春日!
「怎麼都沒發生學生一個接一個失蹤,或者老師在形成密室的教室里遭到殺害這種刺激的事啊?神秘的建築師建造的房屋之中,頻頻發生殺人事件。我們這所學校說不定也是什麼有名的建築師建造的呢。」
「你別說那種嚇死人的話啦!」
「我參加過推理研究會喔。」
「咦!然後呢?」
「真是笑死人了!直到目前為止,根本沒半件像樣的事件出現。而且,社員都只是些偵探推理小說迷而已,根本沒有像樣的偵探存在!他們見到我之後,就圍過來將一本本往我臉上堆,簡直無聊透頂。整個社團教室里面連一個放大鏡,一個煙斗,一個撬棍都沒有,你敢相信麼?」
「應該都是這樣吧。」
「我本來對超自然現象研究會還挺期待的。」
「是嗎?」。
「沒想到那里都是一些神秘主義狂熱份子而已。一幫人跟我說這里是外星人守護的城市,而且有很多UFO目擊報告。我讓他們拿出圖片來,他們卻說是目擊報告,又不是攝像報告。他們真的明白目擊報告這四個字的意思麼?這樣的社團,你覺得會有趣嗎?」。
「不覺得。」
「啊,真是的,實在太無聊了!為什麼這所學校沒什麼比較好玩的社團呢?」
「既然沒有就沒辦法啦。」
「原本還以為高中會有什麼超勁爆的社團的說!唉,這就像志氣滿滿地想要前進甲子園,卻發現就讀的高中根本沒有棒球社一樣。」春日就像下定決心參拜一百座寺廟準備下咒的女人一樣,以充滿怨恨的眼神望著天空,並吐出如北風般的嘆息。
我該可憐她嗎?
大體上來說,我根本不清楚春日中意哪種社團。說不定連她自己都不是很了解呢!她只是淡淡地說「想做些有趣的事」,而到底什麼是「有趣的事」呢?是解決殺人事件?找尋外星人?還是降魔除妖?我覺得她八成也沒有答案。
「既然沒有就沒辦法啦。」
我說出自己的看法。
「就結果而言,人類都會滿足于現狀。無法安于現狀的人,就會借由發明或發現來促使文明發達。想在天空飛翔就制造飛機,想輕松的移動就發明汽車跟火車。不過,那都是因為一部份人的才能跟發明才出現的,只有天才才能將那些想法化為可能。身為凡人的我們,平庸地度過一生才是最好的選擇,最好不要突然涌現不符身份的冒險精神比較好。」
「少唆。」
春日擅自打斷我自認表現還不錯的演說,然後將臉轉向別的地方。看來她的心情真的很不好。不過反正她常常這樣,我也習慣了。這個女生可能不在乎任何事情,除非是超乎這個無聊現實生活的奇異現象。不過,這世上大概沒有那種現象。是的,並沒有。
物理法則萬歲!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平安無事地過生活。雖然這樣對春日有點不好意思。
這樣的我很正常吧?
一定有什麼引發了這件事。
或許是上述的對話吧!
它就那麼突然地降臨了!
暖洋洋的陽光令人昏昏欲睡,就在我搖頭晃腦打著瞌睡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扯住我的衣領,將我用力地往後拉。因為用力過度使後腦杓撞上桌角的我,痛得眼淚立刻飆了出來。
「你干嘛啦!」
我氣憤地轉過頭,沒想到卻發現拉住我衣領的涼宮春日,臉上竟掛著一抹有如赤道上方太陽般的燦爛笑容!!老實說,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呢!如果笑容能挾帶溫度,那鐵定像熱帶雨林正中央的氣溫一樣高。
「我想到了!」
喂,口水不要亂噴啦!
「為什麼我之前都沒注意到這麼簡單的事呢?」
春日雙眼閃著耀眼光芒,看上去就像是想到了新的作戰方案的指揮官,直勾勾地望著我——而我,就是她手中的玩具士兵。迫于無奈的我只好開口問道︰
「你到底想到什麼了?」
「如果沒有,自己組一個就好啦!」
「什麼啊?」
「社團啊!」
頭部突然一陣刺痛,但似乎不是因為剛剛撞倒桌角的關系。
「是嗎?這主意太棒了。那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
「你那是什麼反應啊,你應該表現得更開心才對啊!」
「關于你的點子,我之後再慢慢听你說。我只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場合,再跟我分享你的喜悅。現在先冷靜下來好嗎?」。
「什麼意思?」
「因為現在還在上課。」
春日終于放開我的衣領了。我按了按有點發麻的頭之後緩緩轉過身,卻發現全班同學都露出異常驚訝的表情,而台上手拿粉筆、剛大學畢業的菜鳥老師則正在望著我,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
我示意身後的春日快點坐好,然後朝可憐的英文老師伸出掌心朝上的雙手。
恭請老師繼續上課。都是這個家伙太不懂事了,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我听到背後的春日不知嘟噥了些什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下來。接著女老師繼續寫著黑板……
組一個新的社團?
嗯……
她該不會已經算我一份了吧?
隱隱作痛的後腦杓,不斷宣告著這個不妙的預感。
很快,我的預感就成真了。一下課,春日就拽著我的手,將我拖離了座位。我的天啊,我本來不想和女孩子一較高下,但等到我快被拖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我想嘗試著反抗一下,卻根本拗不過春日。為什麼她縴細的手腕會有那麼大的力氣?正在這時,留著男人夢想發型的朝倉硫娜悠然地出現在了我的右側,我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她。
班長大人,或許不是班長的大人,總而言之救救我吧。
朝倉硫娜收集到了我的眼神之中所包含的求救信息,微微思忖,然後放了兩塊糖到了我的衣兜里。她微笑著對我擺擺手,看上去似乎是在說,和朋友的關系真密切呢,今後也要也春日同學成為很好地朋友哦,我衷心祝賀你們!
喂,這不是完全沒有理解我眼神之中的意思麼?
我被春日拉著通過走廊、爬上樓梯,直到通往屋頂的門前才停下來。
那扇門通常都上著鎖,而且四樓以上的樓梯間幾乎被美術社當作倉庫使用。大型的畫布、幾乎快壞掉的畫框、缺了鼻子的戰神雕像等等,都堆在這小小的樓梯間,使得原本就不大的空間更顯狹小陰暗。
她把我帶來這里,是想對我怎樣啊?如果從施暴者和被施暴者的分類上來講,我一定是施暴者。但如果被旁人看見我領著女生來到這里,我鐵定會被當做犯罪者的。
「我要你幫忙。」
此刻的春日揪著我的領帶說道。她銳利的視線從我頭部稍低的位置射過來,讓我感覺她在威脅我。
「要我幫什麼忙?」
我故意裝傻。
「幫助我組新社團啊!」
「好,那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我要幫你完成這一時興起想到的點子?」
「因為我要確保社團教室跟社員的人數,所以你要準備那些必須向學校提出的書面資料。」
根本沒在听我說話。我懂的,我懂的,在春日的腦子里根本就沒有我會反抗的場景。她認為我是她的士兵,果敢,服從,而且,忠誠。
我甩開春日的手。
「你打算組什麼社團啦?」
「什麼都無所謂啊!總之,先弄個新社團出來就對了。」
我很懷疑學校是否會同意我們組一個活動內容不明的社團。
「听好羅!今天放學前,給我去調查清楚。而我會去找社團教室,可以吧?」
不可以!要是我這樣回答,鐵定當場就會被殺掉。仔細想想,要是春日在這里大喊的話,我會不會被當做是**者而達成絕贊的社會性死亡呢?或許不會,因為春日的事跡早已經傳遍了整個校園。听說校長已經著手和東國中的同行進行首腦建設性會談,以磋商涼宮春日問題。于是,我和春日在這里被人發現的話,我或許也會被打上怪人的標簽,達到另外一種美妙的社會性死亡。
就在我猶豫該怎麼回答時,春日已轉身下樓,留下一個不知如何是好的男生。孤零零地站在塵埃滿布的樓梯間。
「……我都還沒答應……」
唉,這話對石膏像說也沒用,只能拖著沉重的腳步,邊走邊想該怎麼對充滿好奇心的班上同學交代。
創立「同好會」的相關規定︰
人數一定要五人以上。要確定顧問老師、名稱、負責人、活動內容,還需獲得學生社團營運委員會的許可。活動內容要符合充滿創造力與活力的校園精神。之後,營運委員會會依活動狀況和實績,提出是否能升格為「研究會」的動議。另外,尚為同好會期間,校方並不提撥任何的預算。
根本不需要特別去查,因為學生手冊後面就有寫。
人數甚至可以去借人頭來登記就好,並沒啥太大的問題。而顧問雖然難找,不過應該還是能想辦法拐個人來做。同好會也會取個不會被學校找碴的名稱,至于負責人,不用說,一定是春日。
不過,我敢保證我們的活動內容,絕對不可能符合什麼「充滿創造力與活力的校園精神」。
話雖如此,涼宮春日這個人原本就不會理會這些規定!如果學校阻撓的話,她一定會和學校戰斗到底吧。直到現在她一直沒有違反校規,絕對不能表明她是一個好孩子,只能說校規完美地避開了春日的敏感點。否則,報紙上很快就會刊登第二則校園神秘涂鴉報道,或者是少女大鬧校園後絕食抗議的可怕新聞。
直到現在沒出什麼事,真是太好了啊。
隨著放學的鐘聲響起,春日使出可怕的蠻力拉住我運動外套的袖子,然後幾乎等于在綁架我似地,迅速地將我拉出教室。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書包不至于被遺棄在教室里。
「要去哪里啦?」
「社團教室。」
氣勢驚人,幾乎要將前方緩慢移動的人潮一腳踹開的春日,在回了一句簡短的對話後便閉上了嘴。拜托,你起碼先放開我的手啊!
通過走廊來到一樓,然後走進另一棟大樓,再爬上樓梯,接著走在昏暗走廊上的途中,春日停下了腳步。當然,我也跟著停了下來。
眼前有一扇門。
文藝社。
寫著這幾個字的門牌,歪斜地貼在門上。
「就是這里。」
春日門也沒敲就拉開了門,毫不客氣地走了進去。當然,我也跟著她走了進去。
教室里竟意外地寬敞,或許是里頭只擺了張長形的桌子、鋼管椅,和鋼制書架的關系。天花板跟牆壁上的兩三道龜裂裂痕,讓人清楚地體會到這棟建築物有多老舊。就好像這間房子的附屬品似地,一名少女獨自坐在鋼管椅上,正在看著一本相當厚重的精裝書。實際上,這個教室里到處都是書。書一溢滿書架的氣勢充斥在我的眼前,與其說是文藝社,倒不如說是書店。
「以後這里就是我們的社團教室了。」
春日張開雙手鄭重地介紹著。她的臉蛋因那神采奕奕的笑容而亮了起來,要是在教室里也能常看到這樣的表情就好了。盡管我心里這麼想,卻沒敢說出口。
「等一下,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
「文化社團的社團大樓。大樓里好像有美術社、管樂社、美術教室跟音樂教室。一些沒有特別教室可以使用的社團或同好會,都聚集在這棟大樓里,通稱舊館。而這間教室則歸文藝社所有。」
「那文藝社呢?」
「等今年春天三年級畢業之後,社員人數就等于零,再加上招募不到足夠的新社員,所以文藝社便決定休社。對了,她是這次一年級里唯一的新社員。」
「這樣根本還沒休社嘛!」
「很接近了啦!只有一個人的社團,根本就等于沒有一樣嘛!」
你這個白痴!你是想搶人家的社團教室啊?我往坐在桌邊看書的那位文藝少女看了一眼。
她是個戴著眼鏡、頭發短短的女生。春日明明已經吵成這樣,她卻連頭都沒抬起來過,所以我看不清她的相貌。除了手指偶爾翻翻書外,她整個人幾乎呈現靜止狀態,完全無視于我們的存在。看來,她也是個怪怪女!
「我說,這樣沒問題麼?」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她。
「沒問題,沒問題。」
春日沒心沒肺地說道,拜托,我問的根本就不是你啊!
听到我問話的少女抬起了頭,然後以微妙的角度點了點頭,看到了她的臉我嚇了一跳。
「這不是朝倉同學麼?」
朝倉盯著我一直看著,看得我心里發毛。她那動人心魄的眼楮,臉頰圓潤的弧度,以及微微露出的白皙脖頸,怎麼看都是我們的班長大人,朝倉同學吧。
「啊,開始看見她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春日隨意地坐在一摞書上,完全像是把這里當做了自己的家一樣肆無忌憚,「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只是長得像而已,你看——氣氛很不一樣不是麼?」
的確,說到底眼前的這位少女太安靜了。而且朝倉那標志性的微笑也沒有出現在她的臉頰上,因此她的魅力對我的殺傷力下降了大概百分之四十左右。再說了,如果是那個有常識的朝倉同學的話,不可能隨意讓春日奪走自己的社團教室,也不會坐在這里什麼都不說地翻書。
我靠近了她,開始向她搭話。
「剛才這個家伙實在是太失禮了,我向你道歉。我是阿虛,請問同學你是……」
「——硫娜。」
我一下子站起來。
「喂!這不就是硫娜麼?她自己都承認了好不好啊!不要以為戴上了一副眼鏡我就認不出來了啊!」
沒想到自稱為是硫娜的少女卻拉了拉我的袖口。
「我是硫娜,但不是朝倉硫娜。」
我重新將眼楮對準了她。的確,雖然臉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但是這個少女是毫不顧忌男人夢想的短發。而且頭發的顏色也微妙地有些發紫。我不相信朝倉硫娜會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中將自己的頭發染色剪短,然後戴上眼鏡坐在這里給我搞一個惡作劇。不過,說真的,如果她真的做了我說不定會順勢對她告白呢。
春日在我身後狠狠地擰著我的後搖。
「我都說了多少次,她不是朝倉。為什麼你听她的話,卻完全不听我的話呢?」
喂,小姐你的話毫無道理啊。這里,明顯本人的話比你要有說服力多了好不好。
「而且,你自己感覺不到麼,氣氛什麼的完全不同。」
春日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硫娜面前,用手擋在了硫娜和她手中的書之間。硫娜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春日發現硫娜沒有什麼反應,開始變本加厲起來。她一會兒將硫娜面前平整的領巾打上了好幾個死結,一會兒又在硫娜的耳朵旁邊瘋狂地拍著巴掌。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春日的暴行,不管怎麼想,這都已經是很惡劣的霸凌了。但是硫娜卻像是石佛一樣一動不動,似乎完全沒有受到春日的干擾繼續在讀書。
「你在干什麼啊!」
「我在向你演示啊,你看她不是朝倉吧!」
「沒錯,沒錯!她不是,所以你還是快點收手吧!」
春日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指揮著士兵打贏了一場艱難的戰爭一般,大刺刺地坐在了一摞書上。為什麼看起來欺負人的家伙比被欺負的人還要疲憊啊!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不由地將目光轉向了自稱是硫娜的少女。白皙的肌膚和欠缺表情的臉蛋,以及有如機械般移動的手指。剪得短短的頭發,蓋住她端正的臉龐,立刻讓她生出了一種明顯有別于朝倉的氣質。她給人的感覺就像個毫不起眼的人偶,講白一點就是個神秘又面無表情的怪人就對了!
我看見她鏡片底下那對深色眼楮正在凝視著我。不管是她的雙眼、嘴唇,都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張面具一樣。她跟春日不一樣,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情緒變化的那種面無表情。我趕緊將視線移開,但是她卻對著我遞過來一個小小的東西。我接過來一看,是她的學生證。
「長門硫娜……麼?」
我比對著學生證上的照片和她本人,然後仔細確認了上面的信息。原來如此,她真的叫硫娜啊。臉和朝倉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名字也一樣,年齡也一樣——難道是雙胞胎姐妹什麼的麼?不過既然是雙胞胎,為什麼是名字相同而不是姓氏相同麼?我在腦中勾勒出一幅父母離異,姐妹分別的悲傷情景。
「不是。」
長門用听完三秒後立刻就會從腦海中忘掉的平坦嗓音突然說道,然後從我的手中接過了她的學生證。
她剛才是在反駁我的幻想麼?
我在一瞬間產生了這樣古怪的念頭,隨即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能發生呢?
「我說長門同學,」我出聲道︰「這家伙想借用這里作為不知名社團的活動教室,請問可以嗎?」。
「可以。」
長門硫娜的視線始終不離書本。
「不過,可能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啊。」
「沒關系。」
「說不定你還會被趕出去喔?」
「請便。」
雖然她回答得很干脆,卻不帶絲毫的情感。看來,她似乎真的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
春日突然插嘴道。她的聲音過于雀躍,讓我不禁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以後放學後,就在這間教室集合。一定要來喔!否則你就死定了!」
她用櫻花盛開般的燦爛笑容說道,我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拜托,我可不想死啊!
雖然社團教室已經找到了,不過要繳交給學校的書面資料卻沒有任何進展。因為社團名稱跟活動內容都還沒決定。雖然我有叫春日先把這些東西搞清楚,不過她似乎有別的想法。
「那些之後再決定就好了!」
春日高聲宣告。
「現在最重要的是社員,起碼還要再找兩個人才行。」
這麼說,你是已經把那個文藝社社員給算進去羅?你該不會把長門硫娜當成社團教室的附屬品了吧?
「你放心好了。我會馬上召集到人馬的,我心里早有適當的人選了。」
我怎麼放得下心啊!內心的疑惑反而越來越強烈了!
隔天,拒絕了邀我一起回家的谷口和國木田後,無奈的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前往社團教室。而春日撂下一句「你先去!」後,便用田徑隊迫切需要的超快速度沖出教室。動作快得不禁讓我懷疑她的腳踝是不是裝了加速器。真不曉得她到底是要沖去找新社員,還是為自己又朝與異世界人接觸邁進了一步而亢奮?
在路上,我遇到了似乎正在幫老師搬運資料的朝倉硫娜。果然,朝倉硫娜沒有染發,沒有剪短頭發,也並不近視。如果,如果說現在的朝倉硫娜戴著的是黑色的長直假發,並且過會兒還會在文藝社教室里裝成長門硫娜的樣子,我說不定會在沖動的支配下向她求婚喲。
「呀,是阿虛同學呢!」
「啊,朝倉同學你好。」
看著朝倉那麼熱情地和我打招呼,我差一點就結果她手中那一摞紙,幫著她一塊搬運資料了。但是,要是沒有感到文藝社教師的話,說不定會被春日就地正法……
「本來想要和你多聊一會兒,但是你看上去有急事呢。」
朝倉看了看我,然後輕松地解決了我的煩惱。我順勢寒暄了幾句,心里既有些感激又有些失望。記得一位名人說過,高中男生的心比拉姆齊(Ramsey)數還要難以捉模。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忍不住發問。
「你有什麼兄弟姐妹麼?」
朝倉硫娜回頭對我嫣然一笑。
「沒有。硫娜就是硫娜啦。」
我反復思忖這句話之中的含義,卻完全搞不懂。或許這里面蘊含著不要多管閑事的警告,亦或者這只是一句單純的無心之語。這句話太過簡單也太過深奧,我的大腦陷入了一片混沌。仔細想想,「硫娜就是硫娜啦」不是和「我是叫做涼宮春日的」處于同一等級麼?如果有一天我對著谷口說「阿虛就是阿虛啊!」,谷口一定會無視掉我,然後將我便當盒里面的紅燒肉全部吃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