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覺得有趣,就和那個瘋子繼續聊了下去。那個瘋子說,幕後的跟蹤狂給她布置了有些任務,其中包括監視一位訓練生。我一想,這小小的訓練生有什麼好監視的。再說了,訓練生也鬧不出大動靜,你就隨便匯報一下,她也不知道真假。這個瘋子卻說上次她去監視這個訓練生和別人決斗,偷懶,被抓住狠狠地打了。」
蒂法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挪到了硫娜和多麗絲身上。硫娜能感覺到懷里的多麗絲像是發燒了一樣在打著擺子。硫娜想了想,說道。
「那個瘋子……你說的是綺麗前輩麼?她監視的人,是我?因為要考察我是否能夠通過考驗?」
「但似乎從那個訓練生一進入組織,瘋子就開始監視她了。」
「你是說……維吉妮亞大人早就在觀察我?」
硫娜試探著問道,她覺得蒂法的話。中有話,但是她還沒有察覺到問題的關鍵。蒂法听了硫娜的話,哈哈大笑。在之前她說硫娜是傻瓜的時候,蒂法也是這麼笑的。硫娜以為自己又說了什麼傻話,但是周圍的多麗絲,賈思林和維吉妮亞卻誰也沒笑。只有蒂法的笑聲干巴巴地在回蕩著。
「或許事情是這樣的。後來我呀,對這些事情越來越有興趣了。所以我就稍微調查了一下多麗絲小姐的身世,發現她是從小被人寄養在養父母的家里。後來養父母把她賣到組織里面來的。」
「你又出不了組織,你怎麼調查的如此詳細?」賈思林質問道。
「因為我拜托了我父親的朋友呀。正好那個人在組織里做事,要不是小時候我看了我父親的筆記,我還不知道呢。」
「胡扯,你的父親怎麼可能認識組織里的人?」
「這件事情倒也無關緊要,只是我覺得多麗絲的童年離奇得很。」
蒂法看向了多麗絲,多麗絲沉默不語。硫娜覺得她應該幫著多麗絲說話。
「多麗絲是個苦命的孩子。」硫娜點了點頭,她听多麗絲講過一些她的過去,「她的養父母對她很不好,經常虐待她。她父母寄過來的錢全都被她養父母拿去花了,她一點也沒拿到,而且還逼著多麗絲干活。多麗絲從小就沒有見過父母,甚至不知道父母的模樣。而且多麗絲長著漂亮的紫色頭發,明顯和周圍的孩子不一樣,經常被人欺負。但是多麗絲還是努力干活。後來那對人渣夫妻竟然把多麗絲給賣了……」
「停一下。」蒂法突然打斷了硫娜的話,「到這里,你不覺得奇怪麼?」
「奇怪?什麼奇怪?」硫娜不明所以地問道。
「為什麼多麗絲的養父母要把多麗絲賣掉呢?」蒂法問道,「如果賣掉了,多麗絲的父母說不定就不會繼續寄錢了吧。這不是憑空少了很多的收入了麼?」
「這……」硫娜一愣,她發現蒂法說的很有道理。沉思片刻,硫娜回答道,「我想或許養父母覺得多麗絲的真正父母一定時間內不會回來的。他們不回來,自然也不知道多麗絲是不是被賣掉了。養父母覺得多麗絲養在身邊很麻煩,所以就把她拋棄了。」
「這不合乎道理啊。多麗絲這樣大的孩子,幫著家里干活已經算是半個勞動力了,為什麼要拋棄呢?再說了,你想想看,多麗絲這個性格,你會覺得她麻煩麼?」
硫娜想了想,搖了搖頭。多麗絲常年在夾縫中求存,最會察言觀色,討他人歡心。看到多麗絲那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就算是不喜歡也不會討厭到想扔掉。
「我覺得,最大的問題在于為什麼養父母要突然扔掉多麗絲。」蒂法繼續說道,「本來一個好好的勞動力,而且帶著她還能有人送錢。這多好的差使?為什麼突然賣掉了呢?我很好奇,就去派人去找那對夫婦。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之前一直沉默的多麗絲也忍不住出聲問道。她的俏臉憋得通紅,神情專注。蒂法看她這樣,倒也不繼續賣關子。
「找了很久,最後在接近貧民窟的地方找到了他們。賣掉孩子之後,他們在村子里面的人望掉的很快,所以被迫遷居了。阻止也算是大方,賣孩子的錢雖然不少,但是那只是一筆錢,總有花完的時候。這麼些年過去,錢早就花的一干二淨了,現在窮的叮當亂響。我當時就奇怪了,我說多麗絲的父母不會定期給你們匯錢麼?他們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
蒂法環顧了四周,然後聳了聳肩。
「是多麗絲的父母要求他們把多麗絲賣到組織的。」
「什麼!」硫娜听這話,就覺得怒火中燒,「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渣父母?不僅不來看多麗絲,讓多麗絲受了這麼多的罪,到了最後還要把多麗絲賣到組織里去!」
「誒呀誒呀,別這麼說呀。說不定多麗絲的父母另有苦衷呢。」蒂法說道,「說不定她們長相和打扮異于常人,不方便隨意走動。」
「那也不是她們不來看自己孩子的理由啊,那是血肉相關的親人啊!」硫娜生氣地說道,「再說了,她們還要把多麗絲賣到組織里來。組織的訓練生淘汰率多高啊,生活多麼艱難,她們為什麼會讓多麗絲受這樣的苦?她們真的愛多麗絲麼?」
「不要這麼說啊。要是不愛的話,為什麼要給多麗絲的養父母匯那麼多的錢呢?我去了解了一下數額,以當過貴族小姐的我的金錢觀,那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為什麼你總是要為那對人渣父母說話啊!」硫娜狠狠地瞪了一眼蒂法,「那你說她們把多麗絲送到組織是為什麼呢?」
「或許在多麗絲的父母看到,組織是個好地方?」蒂法笑嘻嘻地說道,「還有啊,硫娜。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呢,你看當事人也很平靜不是麼?」
硫娜一愣,她看向了懷里的多麗絲。多麗絲目光呆滯地看著遠方,倒是真的不顯得生氣。硫娜覺得奇怪,但也不好直接問出來。蒂法對著硫娜笑了笑。
「你啊,雖然聰明了不少,但是骨子里還是個傻瓜。不同人看問題會站在不同的角度,對于普通人來說戰士的組織很危險,很恐怖。但對于戰士來說,如果孩子長大了,還是放在自己身邊安心。這時候把孩子送到組織來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麼?」
「什麼啊!你是說……多麗絲的父親……不,她的母親是戰士?」硫娜這才明白過來,但是隨即她又搖了搖頭,「不可能,戰士不能生育,又怎麼會有女兒。」
「所以說你是傻瓜。」蒂法搖頭晃腦,「這不能有女兒,就不能有妹妹麼?多麗絲從小就沒見過她的父母——或許這個父母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不斷給她匯錢的是她姐姐。」
「姐姐?」
「是啊,我們這里不是正好有一個關心妹妹的好姐姐麼?妹妹在戰亂之中失散了,一直都很牽掛。即將去和強大的敵人決一死戰,但是卻放心不在自己唯一的親人——真是個溫柔的人啊。您說是不是啊,老師。」
霎時間,周圍一片安靜。硫娜左看看多麗絲,右看看維吉妮亞,這時才陡然明白過來。
「難道……多麗絲就是維吉妮亞老師的妹妹?」硫娜目瞪口呆,「這實在是太……」
維吉妮亞閉上了眼楮,好像是石頭。多麗絲卻遠遠眺望著遠方,一點也不想往有人的地方看去。硫娜看了看她們,突然覺得她們在氣氛上到也有微妙的相似之處。蒂法開口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這件事情我雖然早就猜到,但是又有些太過牽強,我想了很久也都不敢確定。老師的想法我捉模不同,多麗絲這個人我看城府也不淺。我只好在我理解的範圍里做一些猜測。你看,奴役多麗絲的主人是賈思林,而賈思林卻又听從于維吉妮亞的命令。會不會維吉妮亞在暗中操控著這一切呢?我想救多麗絲的藥應該也是老師拿出來的,要是秘藥都搞得到,普通的藥應該不成問題。」
「但是賈思林對多麗絲並不好,她在被賈思林奴役。」硫娜反駁道。
「或許賈思林自己也不清楚內情,維吉妮亞只是在關鍵的時候會要求賈思林行動。另外,雖然多麗絲被賈思林奴役——但是多麗絲不還活的好好的麼?按照常理來說,她這個實力的人,早就應該死掉了。我在想,這或許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這……」
「我知道這聳人听聞。所以我多方考證,直到剛才才有了點底。」蒂法將自己的大劍抽了出來,「我在來這里之前,接觸了多麗絲,並且抓破了她的肩膀,取了她的一點血。而我的劍上又帶著老師的血。我嘗了嘗,感覺的確有些相像。」
「你……」硫娜一愣,「你之前和我們嬉鬧,就是為了取多麗絲的血?而且你怎麼知道能取得到維吉妮亞老師的血?」
「猜的。」蒂法一臉淡然,「我和老師實力有差距,但是老師絕對會盡量壓低自己的力量,讓我們有的打。所以我就覺得我可以讓老師受傷。這算是一種賭博吧,當然我贏了。」
「但是就算這樣……」
「這只是我驗證的方式罷了。」蒂法聳了聳肩,「其實還有更加直接的方式。之前老師不是拿出來了秘藥來治療賈思林的傷勢麼?那種秘藥可以壓制戰士的妖力,甚至可以讓戰士退回到融合之前的樣子。戰士最顯著的特征——銀瞳和金發也會消失。」
硫娜點了點頭。她看向了賈思林,賈思林本身就是金發,她現在的瞳色回復成了漂亮的碧藍。組織的秘藥是為了戰士偽裝成普通人,進行潛入作戰的,的確很好用。
「老師您手里還有秘藥吧。您不如自己吃一顆?」蒂法看向了維吉妮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作為多麗絲姐姐的你,應該也長著一頭紫色的頭發吧。紫色的發色十分稀少,如果您不是,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