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起林氏與程玫母女今兒吃飽喝足後,回去自家兩家黃泥房里一看,又是空空如也的,兩母女心里不舒服起來,林氏思索片刻便與程姚商量,「老是住別家也不是一回事,如今咱們又是這樣的光景,不如去買了床過來再做廚房。」
程姚不置可否的點頭,顯然他住別人家里不自在的很,卻也沒辦法說,他一向又不太通庶務的人,以前雖然是族長,但是書讀的好年紀輕輕的便在任上,許多庶務都是由二房程童打理的,是以他索性不管,反正家里的銀錢全部在林氏手上。
林氏見他這個樣子,心里嘆了一口氣到底不再多說,又帶著垂著頭的程玫過去鄰居家里去過夜,不過對于趕緊安家卻覺得迫不及待了。
自然方冰冰是不大清楚的,林氏與她隔了一里多路,她也不知道具體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隨意出去,再者她心里對林氏權—無—錯—小說當陌生人一般,而且那林氏一路上也對她很是疏遠,比不得姚氏似真妯娌一番,人和人之間的關系都是處出來的,她林氏既然對方冰冰一般,方冰冰也不會上趕子去。
到了要修城牆那一日,程楊果真早就起來了,方冰冰去灶上下了一碗面,又炒了饅頭片,讓他吃飽喝足了才去,只說程楊走了之後,方冰冰便睡了回籠覺,卻沒料到胡嫂子找上門來,方冰冰捋了捋頭發這才出門去迎胡嫂子進來。
胡嫂子心里著急,語氣上便帶出來一點了,「大妹子你上次那瓶什麼化瘀膏可還有?」
「自然是有的,只是嫂子是哪里不好了……」方冰冰瞧著胡嫂子挺健壯的。
胡嫂子這下更急了,「大妹子我等會兒再來與你分說,你先把化瘀膏給我吧!」方冰冰見她說的著急也就沒有多說了,便拿了化瘀膏給她,胡嫂子謝了又謝,這才出去。
方冰冰被她吵醒了,自然也就睡不著了,索性把還在睡懶覺的兒子哄起來,母子倆簡單地吃了一頓,方冰冰這才準備把門口的土給翻了做菜園,她自己把昨日買的鋤頭拿了過來,又讓煜哥兒在一旁玩。
方冰冰隱隱覺得自己右手力氣特別大,也因此右手拿著鋤頭翻土,偶爾還讓煜哥兒去廚房里拿水瓢過來,忙了大半天,先翻了土,然後挖一個小坑,再把白菜苗放進去,輕輕的按幾下,然後再澆水,這才算完成。
這白菜在東北這邊好種的很,最重要的是不用漚肥,方冰冰的三分之二都種上白菜,然後再把小蔥苗和小心的種了豆角,豆角本來一直都是長江以南的地方種的,不過後來被移植到東北,這還是方冰冰去農戶家里讓她們教的,她自己本來在吃食上算是異常有天分的,只做一遍便記住了的人,那些農婦們不過是演示一遍她少不得裝作隨意問問,便了解大概。
再有就是黃豆芽,這里的人基本都是家里發的,很少出去買,方冰冰自然也要自己發,她先挑選了好一點兒的黃豆,然後瀝干水,放進菜盆里,這一天倒還不算太累。
方冰冰是個頗懂得勞逸結合的人,她做累了,便讓煜哥兒自己在書桌前看書,她自個兒便上床躺著閉目養神。
沒想到胡嫂子又來了,方冰冰只得又起來把她接到屋子里坐,那胡嫂子手上拿了一個死兔子還有半個 子的腿過來,臉上看著卻是不太好,她苦著臉,見方冰冰看她,又勉強扯了一絲笑意,「大妹子,這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山里的野貨,你那藥肯定是極其貴重的,我這里沒什麼好給的,這點東西給你們打打牙祭。」
方冰冰忙道謝,「這可多謝胡嫂子了,我們煜哥兒的爹回來指不成要高興成什麼樣子。」
胡嫂子一看就是沒有心思說笑的,她心里也是郁悶至極,見方冰冰樣子極為真誠,又想起自己的佷女兒日後若是多跟著方冰冰學些廚上功夫還有女紅這也算是出息了,便把今日之事吐露出來,「本來這話我不應與大妹子分說,只是……我那佷女兒,卻是個苦命人啊!」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方冰冰倒不是很想听這些八卦。
方冰冰這樣知禮倒是讓胡嫂子越發信任她,「我有個嫡親的姐姐那個時候相貌出挑不比我,又是衛指揮使大人家千金的好友,也因此,我姐姐便嫁給了衛指揮使大人的二兒子,這親事說出去也是高攀了,只我姐姐相貌出挑心思也玲瓏,比著好些人都強,可她那嫂子便看她百般不順眼,又因為我姐姐先她生了兒子,更是眼中釘肉中刺,只衛指揮使大人前些年告老,便由他家的長房做了千戶,我這姐夫渾然是個不管事的,依附著長房活,雖然看些臉色,但是日子卻還好,只是去年我姐姐姐夫去薊州的時候卻被山賊所殺,她的一雙兒女卻被大房虐待,特別是小女兒,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卻要天不亮起床伺候堂姐,稍有不好便用藤條抽,可憐她小小年紀卻還受這樣的苦。」
「這也真是……」方冰冰感嘆,雖然她被流放了,可程楊態度上對她極為尊重,更不用提她爹娘對她更是寵愛至極,雖然不在周邊,但是在牢里那一次也給了她不少支持,她的日子也是好過的。
胡嫂子又道,「現下我接了她姐弟二人過來這里,日子雖然比不得千戶府,可到底比起動輒挨打要好上許多的。」
「嫂子心慈。那姑娘親事日後由您做主也好了許多。」方冰冰夸贊道。
胡嫂子撇嘴,「這倒也是,總不會隨意嫁個人。」她本來也只有這一個嫡親姐姐,她姐姐出嫁前與她關系還是很不錯的,也因此見姨佷女受難,她自然是要幫的。
胡嫂子起來又看了看天色,這才出去。
方冰冰則高興有 子肉可以吃了,遂煮了米飯,又炖了 子,只等程楊回來就可以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