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住碧紗櫥的何淑儀卻不是滋味了,人家都在上演大團圓,她卻孤零零的喝稀粥。其實這稀粥是貢米熬的,不放糖都有甜味,在外頭買都買不到,珍珠這樣的只能等何淑儀不想吃的時候端著碗喝幾口。
程家今日可是熱鬧了,展翔知道弟弟展耀過來特地帶著赫舍里氏還有哥兒過來,這個小哥兒還未取名字,也一歲多了,虎頭虎腦的。耀哥兒給展翔見禮的時候,展翔高興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听說你要來,把你佷兒也帶過來了,我們兩家又隔的近,你在程三叔這里住幾天便回去玩幾天,我那里有跑馬場……」
一席話把耀哥兒說的心動不已,跑馬場啊,在盛京每次跑馬還要借旁人家的,好不容易去趟莊子上,連過夜都不成,哥哥家有跑馬場那就太好了。
大家都沉浸在相聚的喜悅氛圍里,便是被家里的何ˋ姨娘氣的有些不大好的赫舍里氏此時都高高興興的把小哥兒抱懷里,耐心喂他吃乳糕。
程楊當然一刻都不放松孩子們的學習,「你們兩個今日野一野,明日就帶你們去見何先生,這位何先生可是湖廣十分有名的理學家。」
勤學不輟這樣的話都不用程楊吩咐,煜哥兒跟耀哥兒听了連連起身表示一定會專心學。對于程楊這樣嚴格,方冰冰不會插嘴,這世道就是這樣,父母對你嚴格那也是為了你好。像煜哥兒日後若不靠功名恐怕難以出頭,又耀哥兒雖然偏武,但如果有功名在身。那身價又是不一樣。
煜哥兒听了父親的話,又坐下,程楊看著長子一舉一動皆是大家風範,心里對岳父母頗為感激,同時也為自己的兒子驕傲,自己的嫡長子,青出于難而勝于藍。他還特地看了程煜最近做的文章,雖說是神童,但那也是刻苦練出來的。
赫舍里氏此次見了煜哥兒跟耀哥兒兩個孩子感覺又跟以往不同。現下的程煜越發出眾,便是耀哥兒也似世家公子一樣,倒不是說兩人穿著,而是一舉一動。談吐等等。完全鶴立雞群,她這樣知道展翔為什麼要把耀哥兒放在程家了,就別說方氏了,便是方氏的父母絕對是盡心盡力,而且能把孩子們教的這樣好的。
「大伙兒吃飯吧……煜哥兒跟耀哥兒你二人不許多吃,畢竟餓過了頭,多吃了傷胃。」煜哥兒跟耀哥兒連連答應,煜哥兒笑著對方冰冰道︰「娘。我記得您原先吃飯前總喝湯的,兒子幫您盛一碗。」
兒子這樣貼心。方冰冰略有得意,「難為你還記著我。」
煜哥兒認真道︰「我不過與娘才分開幾年,雖不能****與娘相處,但也是時時刻刻想著娘。」程楊在心里吐槽,你小子倒是會說話,他又偷偷看了自家呆老婆一樣,果然呆老婆樂得不行,程楊也道︰「快快吃完飯去休息,明兒別讓先生看笑話。」
成功打發走人,程楊才賴在方冰冰旁邊撒嬌,一副被他說中了的樣子︰「我早就說了,兒子們一來,你眼里哪里還有我?」
這程楊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方冰冰對他這愛吃醋的性子也挺無語的,便似哄小孩子一樣︰「我眼里只有你一個,好不好?」
程楊竟然真的心滿意足了。
夫妻二人行了一回周公之禮才囫圇睡著,不料半夜方冰冰醒過來,自己下床去倒了杯水。程楊被她起床也吵醒了,夫妻二人不免在一起說話,程楊把方冰冰攬在懷里,說話帶著點兒鼻音︰「西北這邊的馬場在西域總督的手中,偏生皇上又說讓我去接手,怕是他對我可能看不慣,你們近日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了,我跟展兄弟兩人平時都在想辦法怎麼拿過來,這是皇上的差事,我們辦不好錯就全在我們這里了……」
這事方冰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按照道理來說這馬場之前就一直是西域總督管理的,又沒什麼事情,突然要交給程楊,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程楊搗鬼,再者你說不知道估計旁人也不相信。西域總督畢竟經營了好幾年,里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他的人,程楊一個新手進去,出幾件事,再治個辦事不力的罪,那可就不好了。
她憂心忡忡的睡著了,等第二日起來,就收到都類夫人的拜函說是要過來玩,怕也是來打探虛實的,正好方冰冰也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麼事?
跟著煜哥兒過來的一位女先生姓盛,在前朝也是有名的才女,後來她們全家听說都戰死在西北了,這次她要來也是要跟她家人收尸,這才跟方志中簽了六年的契約。
說起來六年也正好,到時月牙兒剛好十二歲,也不錯了。盛氏是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看起來知書達理的樣子,笑起來淡淡的,一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听我爹說您學問好,只我家那個本來就愚笨,還希望您不要嫌棄。」
盛氏嘴上說不敢,但抬頭見方氏眼神清澈,年紀也不大,她便松了一口氣。她本來跟著夫婿到盛京,誰知道她男人不中用,就到了盛京就病怏怏了一年多便死了,留下她一個人,她又听說她爹娘兄弟們戰死在西北,正好有方志中找女教習,便找上了她,她正好尋個去處便答應了,之前也不是沒人請她過去,但又一臉防備的樣子,盛氏看著都心累。
方冰冰又有些歉意的道︰「說起來您也不是別人,我兒子的先生何先生有個閨女也在我這里,您若是方便的話,看能不能一起教?」
盛氏有些猶豫,「不如我先看看?」
方冰冰讓古家的(銀杏)把月牙兒跟何淑儀叫過來,過不了一會兒,何淑儀先到的,月牙兒後到的,何淑儀很是歉意的對月牙兒道︰「我以為是有什麼事便自個兒來了?真是不好意思,竟然沒等妹妹……」
月牙兒也連忙說是她自己錯,何淑儀比起月牙兒來認得的字要多許多,月牙兒在外人面前一向很是撐得住,盛氏這才放下心來,寄住的小姑娘很聰明不說,主家的小姑娘更是氣派的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