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里嬤嬤也不敢托大,只道︰「得虧夫人信任我,但想必您身邊也是有伺候的人,我就不敢班門弄斧了。」這一打岔,姚六小姐也知道自己的這位姑姑為啥不討人喜歡了,她裝作十分欣喜的樣子︰「您是在三表嬸身邊伺候慣了的人,即使是指點一下也是好的,姚媽媽您帶這位嬤嬤下去吃茶吧!」
絮絮叨叨各種吩咐,姚六小姐面色都沒變,外頭卻說姚大小姐過來了,姚六小姐皺眉︰「不是說大姐姐今兒要去姐夫干爹家,怎麼就過來了?」
姚大小姐比起成婚前稍微好一點的就是衣裳穿的亮色一點了,今日的她看起來明顯就是經過精心打扮的,外邊穿著寶藍色的罩衫,里邊是粉色的裹胸,腰帶處還系了幾個精致的香包,頭發也是梳的時下最流行的水仙髻,她一走進門就急忙道︰「你身子一向可好?」
姚六小姐見她神情不似作偽,也不再拆她的台,只是有些疑惑放在心里,她懷著兩個月的時候就已經去信給姚大小姐說了,當時她也就淡淡的派了人過來問候,現在卻對自己這樣好似很關心的樣子,她真的是想不通?
要說姚六小姐對姚大小姐肯定是有親姐妹的情分的,但是姚大小姐這個人與姚六小姐年紀相差很大,在家的時候也是時時端著架子,從未真正的把姚六小姐當做親妹妹看,反而因著她守寡的原因,便是連姚六小姐穿個衣裳都不能穿亮色的,還要受限制。
而且別看姚大小姐一幅清心寡欲的樣子,可在家里霸道的很,便是姚六小姐多得了什麼東西,姚大小姐那眼刀子都要把她剜死,所以一直待你一般的人突然又跟你熱情起來還真不習慣。
「有些害喜,不過也還好。」姚六小姐道。
方冰冰是听姚六小姐說姚大小姐今天本要去史宗明干爹家,她對史宗明印象不錯,史宗明畢竟幫她找過念哥兒,便隨口一問︰「你若有事何必來,我們來就好了,你兩姐妹什麼時候都可以見面,怎地就不去他干爹家,若是他們那邊以為你拿喬,這可怎麼好?」
姚大小姐道︰「他那個干爹家里是賣酒的,我不習慣那兒的味,再者我跟他都說好了,今兒要來看妹妹,他也同意了。」
姚氏畢竟是正經的姑母,一听這話就有些不喜,「你如今是為人媳婦的人,怎麼能嫌棄婆家,听我的趕緊回去,六丫頭這里有我跟你三表嬸在,難得我們二人還不如你不成,等你有空了再過來不就行了。」姚大小姐能夠說這門親事還是程楊幫忙找的,姚氏跟三房相處的時間最久,你以為方氏看上去慈眉善目就真是廟里的菩薩麼?程楊從小就是個不吃虧的性子,他們家連大嫂的面子都敢拂,便是現在的大嫂這次回來大事上都是處處以方氏為先,若是得罪了三房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而且姚大小姐說的這個話也實在是太嫌貧愛富了,讓人听了就不舒服。
姚六小姐又在中間打圓場,「大姐先回去吧,免得姐夫擔心。」
姚大小姐在方冰冰跟姚氏面前畢竟是晚輩,只能打道回府,她這一來,倒是打擾了氣氛。不過姚六小姐安排了吃飯,她也是很用心,雖然沒有府上昆布媳婦跟滿珠那樣的手藝,可是吃起來也不錯,因為早上奔波方冰冰一碗飯都吃完了。
姚家下人見方冰冰跟姚氏都吃的不錯,這才放下心來,姚六小姐精神有些不濟,方冰冰不便多打擾,只能告辭,回到家里卻驚喜的發現程楊回來了,程楊先是把念哥兒叫過來,還把他抱在膝上,詢問他吃飯到學習的方方面面,這樣的體貼入微讓念哥兒很是受用,不一會兒眼里只有程楊這個爹爹。
方冰冰故作吃醋的樣子︰「你就跟這小子說了這麼一會兒話他就眼里只有你了。」
這話听在念哥兒耳里是當然有些羞愧,還過來方冰冰這里挨挨蹭蹭的,程楊笑道︰「快別說這些話了,快過年了,到時候把女婿接過來就能過個好年,要我說女婿不在京里也好,嘉貴妃跟皇後斗法,幸好太子跟三皇子還未成人,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那年他們被流放的場景歷歷在目,甚至是程家的三老太爺被訂死在牆上的死狀也是讓程楊感覺觸目驚心,在奪嫡這種事情上程楊始終選擇中立,這樣的事情一著不慎就牽連家族。一會兒程楊便想起剛搬進來的那位佷女,他有些玩味的問起方冰冰︰「那個庶孽沒惹什麼禍吧?」
念哥兒豎起耳朵听,方冰冰也不大避諱︰「才來一天,要求倒是不少。」
「睿大哥那邊我已經寫信過去了,看他怎麼說吧,這庶孽你也不用理會,全當沒這個人似的。」程楊俯身在方冰冰耳邊說道,便是念哥兒隔的那麼近都沒听到,不免一臉失望。
第二日,程楊依舊很早就出門了,璇姐兒也開始休假了,畢竟要過年了,學生要過年先生也要過年的,璇姐兒早早的就來請安了,方冰冰對她道︰「過幾****大哥去接顧家姑爺,你那鞋子要抓緊時間做了,可不能人家來了都還沒做完,還有這幾天你若是起不來就多睡會,天氣冷,可別驚了風。」
璇姐兒先是听到顧姑爺有幾分害羞,又說讓她多睡會,不免拉著方冰冰袖子撒嬌︰「還是娘心疼我。」
煜哥兒跟耀哥兒早就起身去練武了,說是不過來吃飯了,早飯便只有方冰冰帶著念哥兒跟璇姐兒兩個孩子吃,那個程斌不來請安,方冰冰是沒什麼看法的,畢竟她也沒有把她真正的當成她的佷女兒,所以來不來請安都是無所謂的。
程斌還真的在睡懶覺,月季從廚房領了早餐便放在小爐子里熱著,小憐剛伸了個懶覺,一邊叼著肉包子一邊對月季道︰「你們家人可起的真早,我們斌……小姐也是一樣,自來身子弱,便要多休息。」她說了這話見月季臉上毫無異色,不禁為她自己說的這番話很自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