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林良田兩口子是怎麼一路吵吵回家又跑出來找兒子的,也不談他們找到天黑才找到兒子又是怎麼賭咒發誓要揪出蘇杏的,更不必理會他們今天晚上要吃什麼,扭頭看看蘇杏這邊,已經拉開桌椅擺好零食,召開蘇家第二十三次九中全會了。
「注意,安靜……四樹,別再吃果子了!」
「大姐,喝不喝姜茶?」
「樹哥,咱明兒包餃子吧。」
蘇杏拉長了臉,低頭,吸氣,低吼︰「我懷孕了!」
死一般的寂靜。
吧嗒,四樹手里的果子掉到了桌上。
嘩啦一聲,蘇桃一杯姜茶潑到了地上。
滿意的點點頭,她這才沒好氣的說︰「逗你們的。」丫的不來點勁爆的新聞,我還震不住你們了。
終于,屋里安靜下來了。
「今天,咱要說的就兩件事兒。這第一,就是那個林有才撞見我了,以後估計少不了見面,都記著點,咱不認識他,從來沒見過他,都不許露餡,知道不?」
對于自家這群大小奇葩的演技,蘇杏還是信任的。
講完了林家的事情,第二個議題就是關于這個冬天。
在上一個冬天,蘇蓮正在為自己的懷孕而惴惴不安,林樹帶著大花他們為衣食奔波,蘇杏在前往京城的路上,蘇桃和蘇果在家里相依為命,趙紅守在女乃女乃的病床上憂心忡忡。
僅僅一年的時間,大家的命運似乎就全都被改變了。
而改變他們命運的人,正站在桌前,躊躇滿志的規劃著這個冬季的生活,以及即將到來的新年和新年之後的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啊,听听就讓人心里暖融融的,似乎每過去一天,臉上的笑容就更暖一分。
「所以,咱手里現在不差錢,等進了臘月,就不接活了,好好的過這個年!」
頓時,大家一陣歡呼——除了大花。
「杏兒姐,進臘月里活兒多著呢,說不接就不接了?」大花憂桑的看著蘇杏,那可都是錢吶。
蘇杏小手一揮︰「不接了,累了一年了,都好好歇歇。」
大花拖長了聲音︰「我不累……」
「可我累啊。」蘇杏嘟了下嘴,「大花,咱手里不缺錢了,歇著吧。」看來真是她培訓過頭了,這丫頭掉錢眼里去了。
沒奈何,大花只能揮揮小手絹和親愛的銀子告別。
第二天,天就放晴了,雪後的日光有點刺眼。蘇杏眯起眼楮,雪面上的反光讓她有點睜不開眼楮。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臉。
「蘇杏,你們未免有點太過分了。」沈墨的臉色很難看。
這哥們又發什麼神經?蘇杏無語的看著他,難道他還沒放棄那個納妾的念頭?真是見鬼了,她是該得意自己的魅力可以讓一個富二代念念不忘,還是該失望自己的魅力竟然不能讓人娶她做正妻?
沈墨怒視著蘇杏,這麼久以來,他幾次想要來這里,幾次從街口不經意路過,但都沒有真的踏進這里一步。
他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他這麼做,一個曾經做過他奴婢的賣唱女,他曾經那麼正式的要納她為妾,卻被她那般嘲諷的趕了出去。
確實,這樣的女子很難得,但是,他不可能娶這樣一個女子為正妻。
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妾室,這是他所能給他的。甚至,他可以保證她的地位永遠不會動搖,可是,她對他的保證不屑一顧。
「有事兒就說,沒事兒就走,我還要去接我弟弟回家呢。」今天是蘇杏去接蘇果和四樹放學,她發現這兩個小子這幾天的功課似乎太重了,先生怎麼突然給布置下來這麼多功課的?
沈墨沉著臉看著蘇杏,似乎是在考慮說辭。
蘇杏翻了個白眼,你丫有話就說行不行,直接進入主題,別搞什麼鋪墊了。
于是,她听到了最讓她震驚無語的問話。
「你以為,譚家會允許你做他們家的正妻麼?」
啥意思?蘇杏納悶的眨眨眼楮,這哥們是不是抽風了,到現在都還瞎了眼的要看上她。她一直覺得,除了窮搖女乃女乃書里那群腦殘真愛粉會整天叫喚著真愛無敵情不自禁以外,其實正常的古人思維還是很符合一般封建社會價值觀的,怎麼沈墨現在要開始跟她談真愛,拼情敵了麼?
等等,就算是拼情敵,那也是雲帆那個妖孽啊,關譚家什麼……
「你知道了?!」終于,蘇杏反應了過來,之前譚英說好臘月會給她第一年的分紅的,這離臘月越來越近,不會是沈墨查賬查出不對勁了吧。
喵的,譚英你丫也太不靠譜了!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怪譚英。對于蘇杏的保密要求,譚英是做的相當到位的,畢竟他也不想跟自己的好友鬧什麼誤會。可是,世上有個詞兒,叫巧合。
雖然還有一個多月才進臘月,但他估算了下這一個來月的收入,把給蘇杏分紅提前取出來放好,就等有空了親自送去——讓小廝或者店里伙計送,他還不放心呢。
可恰好這天,沈墨來問他賬目的事情,翻書架的時候冷不丁翻出了這包銀子。
譚英恨啊,不就是十來兩銀子麼,他心里有數就行,為毛還要寫上名字留做記號呢?
沈墨的臉色當時就變了,掂量著那包銀子要笑不笑的問他︰「我竟不知,你何時與她相熟了,還是說,只是湊巧同名?」
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好友竟然會與自己看中的人有金錢往來。
「所以,他就全都告訴你了?」蘇杏無語望蒼天,她不就是想安安穩穩賺個錢麼,搞得她好像是在背著老公偷漢子似的。喂喂喂,沈墨你丫模模頭頂,你的帽子干淨著呢,不是綠的,就算綠,也跟我無關。
沈墨冷哼︰「我倒不知你有這般本事,招惹了我不算,還要去招惹他。」看著毫不在意的蘇杏,他忍不住抿了抿唇。其實,他心中也明白,譚英與蘇杏之間不會有什麼齷齪關系,只是,明白歸明白,但他放不下。或許,這也是他可以來找蘇杏的一個正當的理由。
「招惹?怎麼,小杏兒又令誰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
這麼好听的聲音,只能是雲帆了。
蘇杏扶額,蒼天啊大地啊,她能不能先去學塾一趟,回來再繼續折騰啊?
雲帆已經走到了蘇杏的身邊,一只手有意無意的搭在了蘇杏的肩上,含笑看向沈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