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永修城三個大字,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已經累得快暈過去了。
「爹爹,我們是不是到了。」姜谷雨看著旁邊就一塊石碑刻著龍飛鳳舞的大字,不由的有些期待。
「對。」姜長行點著頭,看著姜谷雨那模樣,不由的說道︰「馬上就要到城里了,等爹賣了柴,給你買個饅頭吃。」
饅頭!
一听到這個前世才吃過的東西,姜谷雨頓時眼楮一亮,隨即又黯了下來,搖頭道︰「不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家,把錢留著給娘治病。」
「小雨。」姜長行愧疚的看著女兒,心中下定決心呆會賣了柴,一定要給錢姜谷雨買個饅頭吃。
剛進城,姜長行挑著此,幾步一回頭,看著姜谷雨,生怕她跟丟了。
「爹爹,你別擔心我,我會跟著你的。」姜谷雨本想四處看看,可是看著姜長行又累,還要不停的回頭看著,不由的扶著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你小心跟著。」姜長行叮囑著,帶著姜谷雨彎彎繞繞的轉了幾圈,來到了一個像是早市一樣的地方,那里面賣菜的,賣柴的,賣炭的,賣肉的也有,吆喝聲不斷,好不熱鬧。
「姜大哥,這是你女兒啊?」一個黝黑的大漢看著姜谷雨詢問著。
「是啊。」姜長行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再回話了,而是將柴放到一邊,站在那里就開始等待著買主。
「小雨,你累了,就靠著爹坐。」姜長行給姜谷雨戴了一個大帽子,將她巴掌大的小臉遮了起來。
「沒事,我不累。」姜谷雨坐在姜長行的旁邊,一雙目光朝著四處張望著,這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麼也得四處看看,看看有什麼她能做的。
賣菜,不現實。
賣肉,更加不現實。
賣特產,似乎村子里也沒什麼特產。
姜谷雨見到有人賣黃膳的,有賣鱉的,但是這些,她都弄不到啊。
至于賣柴賣炭,她就更加覺得沒前途了,爹那一擔柴,才賣七八文錢,那和付出的,也太不成對比了。
「爹,這帽子太大了吧。」姜谷雨扶著頭上那用舊棉衣做的帽子,直接就摘了下來,這樣也太不舒服了,而且,就她這副沒發育完全的身子,能有誰看得上?
「這柴怎麼賣。」突然一個傲氣的聲音響起。
姜谷雨和姜長行同時抬起頭,見到的是一個面容白淨,然後一副非常不屑的看著他們的男子。
鼻孔果然是朝著天上長的。
姜谷雨心中想著,就听著姜長行有些靦腆的回答道︰「八文。」
「買了,跟著我送到府里。」那一名白淨的男子說著。
姜長行一想著能賣八文錢,嘴角的笑容那是不斷的上揚著,他連聲應道︰「好。」
姜長行高興的挑著柴,跟著那一名白淨的男子就起身了。
姜谷雨連忙跟了上去,賣了八文,也算是不錯了。
走了一段路,姜長行的腳步,似乎慢了下來。
「快點,怎麼這麼慢,誤了我的時辰,你賠得起嘛!」那白淨的男子不耐的催促著,對于姜長行的慢動作,實在不喜。
姜谷雨奇怪的看著姜長行,爹不是走得很快的嗎?
「敢問這位管事的,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姜長行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那白淨的男子不耐煩的回答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爹。」姜谷雨小心翼翼的看著姜長行,總覺得此時的姜長行,似乎不對勁,那一直皺著的眉宇,就沒有松開過。
「沒事。」姜長行不自在的說著,隨著他看到五里亭,頓時就反悔了,道︰「這位管事,我想我的柴,還是不賣了。」
「不賣了?」白淨的男子一听,立刻就瞪著大眼楮看向姜長行,指著他的鼻子就破口大罵,道︰「你以為你是誰啊,說不賣就不賣!」
「阿大。」白淨的男子直接喊著,先前跟著一直默不作聲,人高馬大的男子站了上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姜長行。
姜谷雨不由的嚇了一跳,不知道爹怎麼說不賣就不賣了。
「我們的柴,不賣給張家!」一向靦腆軟弱的姜長行擲地有聲的說著,然後拉著紀承雨,就快步離開。
這五里亭,就住著一戶張員外張家。
「站住。」白淨的男子大喝一聲,朝著旁邊人高馬大的男子使了一個眼色,男子上前,抓住扁擔,直接就將柴拉了過來,姜長行被拉得退開了好幾步,頓時就摔在了地上。
「爹。」姜谷雨看著自家爹爹摔倒了,剛要上前,就見到先前那白淨的男子一腳踩在姜長行的手上,腳用力踩得不說,還蹂.躪著,不屑的看著姜長行道︰「今天這柴,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姜長行疼得皺起了眉頭,姜谷雨眼中的淚一下子就 了出來,小跑上前,抬起頭,看著那白淨的男子道:「這位管事的大爺,我爹沒說不賣柴。」
「小雨,說不賣,就不賣,你可知他們是誰?」姜長行疼得咬牙切齒的說著,瞪著那一名白淨的男子,破口大罵道:「我家小陽就是死在你們張家手上,這柴,就是賣給誰,也不賣給你們張家!」
此話一出,姜谷雨頓時就明白了爹種種奇怪之處。
「阿大?」白淨的男子看著旁邊的阿大詢問,他剛來張家,還不太明白。
「周管事,這人好像就是剛過府就死去的十八姨太的親爹。」阿大皺眉在周強耳旁說著。
周強皺起了眉頭,直接就‘呸’了一聲,道︰「有什麼了不起,不過就是一個鄉下漢,這柴,今天我要定了。」
「等會。」姜谷雨眼看著那阿大想要強行挑柴,額頭上還帶著傷的姜谷雨頓時就上前,道︰「這柴我們賣給你,但是,八文錢,一分都不能少!」
「小雨。」姜長行捂著被踩疼的手,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姜谷雨安慰著道︰「爹,這柴賣給誰都是一樣的,娘在家,還等著我們回家呢。」
一听提到了張明花,姜長行立刻就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