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乏善可陳了。
那個老太婆校長估計是重新來了一遍更年期,唧唧哇哇的將要點重復了一遍又一遍。大概是因為平時缺少風光的表現場合吧,抓住了這麼個機會可勁的刷威嚴值。
「……要自覺維護消防設施,啊,消防設施,發現問題要上報,啊,上報……地震時候要趴在桌下,盡量護住頭部,啊,護住頭部,同學間要相互幫助,啊,幫助……」
結城實在是被那奇怪的重復尾語折騰的煩躁不安,想找點別的東西來打發時間,卻因為是抱腿坐著,做什麼的話就太明顯了些。他的原則是隱藏于這里,而不是特立獨行,是以,只好忍著翻手機的心思,把腦袋亂轉來消遣。
前面的是那個雪之下雪乃。頭發仍然被撥弄到前面去了,她到底是有多在意這個啊!實在不行的話就剪短些啊,要不然還是每次都拖地上了。
夏天的腳步逐漸的靠近了。天氣漸漸的悶熱了。
因為是防震演練,所以集合的地點也不可能是室內操場,而是露天的體育場。上千人的呼吸互相纏繞,汗臭味也開始彌漫。這也讓更多人甚至教師在內的,更加的憤恨台上那個喋喋不休的老東西了。
一只瓢蟲晃晃悠悠的落在雪之下的肩膀上。
而她本人毫無所覺的,一如既往的注視著主席台,好像是在听課一般的,虔誠的記錄著听到的信息。
結城拓海盯著那只膽大妄為的瓢蟲,陷入了矛盾之中。
選項1,愛咋咋地。
選項2,把蟲子拍走。
選第一種的話,有50%的可能,它一會兒會自動飛走。另有一半的可能,是蹭到她那潔白卻泛著細汗的脖頸,更有可能往下鑽進去!
這樣想來,只要好好的解釋了的話,再選第二種就不會被打死吧!
可是,每天每天的暴言浮上心頭,每天每天都被貶低的跟這只搭住她肩膀的瓢蟲都不如啊!
話說,瓢蟲分公母吧!這只這麼妖艷的,大概是公的吧!畢竟自然界里,母的物種通常會被公的物種各種吸引呢,這導致了公的物種從體力外形到壽命等等,基本都碾壓母性物種。
比如人盡皆知的孔雀,比如名不見經傳的園丁鳥。
這麼想來,包括人類在內的,公的都很悲哀呢!在外界兢兢業業揮灑汗水,出賣勞動力,出賣知識,勞損身體,乏耗腦力,換取資酬養家,還要擔心家里太無聊的妻子戴帽子,(笑),各種的委屈心酸難以盡述。
這不科學啊!
憑啥都要男人養家啊!
女人努力的話也可以成功的啊!
如果的話,可以的話,男人也出賣下自己的小白臉,找一個雖然各種殘念的大齡老太婆求**的話,會不會過的幸福些?
那樣的話,也不用每天彈琴到手指都結繭了!每天思考著新譜整晚整晚的不睡覺啊!如果這也算是捷徑的話,那麼,去找平冢靜怎麼樣?大概,會很容易得手啊呸,是很容易攻略成功的吧,大概……
突然之間,天空仿佛都被烏雲遮蓋住,雪花直接沖刷到火熱的骨架里,生生的熄滅了生息。
當然,天還是那個天,人還是那些人。那大概是因為炎熱產生了幻覺了吧,但是心頭的危機感卻無論如何揮之不去。
「總覺得突然之間非常的惡心呢!惡心到想把明年的飯都吐出來的程度了!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骯髒的‘蟲子拓海’同學。」雪之下大明神突然轉過了身,帶著看到了蟑螂一樣的表情,滿臉嫌棄的注視著結城。
「吐……孕吐?」
噗……
‘那一擊,我看到了閃光!’
這是據當時的目擊者信誓旦旦的證詞。因為高速擊打出去,拳頭與空氣的劇烈摩擦產生了高熱,燃燒空氣中的可燃氣體,導致出現火花閃現。非常的物理啊!……分割線……
「你說的那個人,大概是自閉男哦!」由比濱一臉擔心的看著床上弓著身體,雙手按住月復部的結城。「拓海,要不然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不需要,在一會就好了。名字是自閉男?」終日作死終于挨劈的結城拓海滿臉蒼白,冷汗順著額頭滑落,牙齒是緊咬住,這樣子發音顯得有些含糊。
「那倒不是,那個是我們取的外號啦。真名好像是比……比企鵝什麼的啦,反正老是一個人,從來不跟人打招呼,整天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麼,感覺好陰森的樣子,大家都不敢接近呢!」
「我覺得也是,那個眼神,就像是死了一樣。」
「嗯嗯,有時候他看過來,大家立即都不敢說話了!」
「……真是讓人羨慕的威懾力啊。」
「你怎麼樣了?」雪之下雪乃,這個殘酷的施暴者,身著的校服外套了一件圍裙,戴著手套的雙手上,捧著一個安放著幾碗皮蛋粥的托盤,有些猶猶豫豫似的走進來。
這是結城的房間,雪之下和由比濱都是第一次進來,當被攙扶的結城將燈光打開的時候,兩人被徹底的嚇了一跳。
天花板是由幾十塊1平方米的正方形玻璃拼接而成,上面漆著最干淨和透亮的3D立體的圖案,以至于顯得錯落分明的藍天和白雲。燈具藏在玻璃身後,光線透過每一塊雲彩和湛藍的晴空,均勻的灑落到房間里的所有角落。溫暖而不刺眼。
地板卻是鋪設著平靜如鏡子一般的大海,些許的波濤起伏,活靈活現的展露。透過那層藍色的平面,似乎能探尋到海面下一般。
窗簾,牆壁甚至和關上的門一起,三面是海天相接的海平線,最後一面設計成了沙灘和樹林,在室內徜徉之中,甚至會有讓人正在大海上漫步一般的,飛一般的享受。
然而,這里除了一張床,連衣櫃都沒有擺設。就像是空空蕩蕩的大海上,漂浮著一張白色布置的床,風吹著,流向未知的遠方。
雪之下說不清楚看到這些的感受。她只能察覺到濃重的哀傷。
昨日看到了,他對著電視里描繪的藍天大海,向往不已,那時候,她問他,喜歡的話,為什麼不去看看?他的回答很簡單,卻也很含糊,是「走不開」呢。
那大概不是因為出于本心的留在這里的吧。
他是有一顆向往自由,狂野不羈的心的,到底是,被什麼束縛住了腳步?
如果說這是一個充滿了干淨瑰麗的幻想空間,那麼那也同時,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墳墓。
因為,這里面所表現的主題,是安靜,連一只飛鳥蟲魚都未曾展現過的,甚至連太陽都沒有的,死了一樣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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