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女乃娘指著她的傷口問是不是刀傷,早就知道瞞不住的張曦秀苦笑了下,便毫不含糊地點了點頭。
「什麼,還真是?」雖老早就猜到,可阮媽媽還是驚住了。
「噓」張曦秀怕被周墩一听到,忙讓阮媽媽小聲。
阮媽媽也知道這話不好叫外人知道,忙壓著聲音道︰「是賊人?小姐沒吃虧吧?」
「媽媽不是瞧見了嗎,除開手上的傷,其他地方都好好的。」雖然,阮媽媽問的有些含糊,可張曦秀回答的半點不拖拉。
見小姐神色安好,知道不假,阮媽媽先就松了口氣,想了想道︰「這會子周少爺還等在外頭,我去打發了他,回頭,再叫上老爹一道說說。」
「也好。」張曦秀想了想,點頭道。
見小姐應允,阮媽媽起身往外走去。
瞧著阮媽媽走了,張曦秀深深嘆了口氣,瞧了眼桌子上的藥盒,回想著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的人,凶橫,狠辣,……
被張曦秀驚懼的某人,此時正沒形象地倒在一輛豪華的畫舫上。
此處是私家碼頭,離張曦秀她們的商用碼頭不是太遠,黝黑的江面上停著這麼艘顯眼的畫舫,足可見兩人的底氣。
「小三兒,你今兒可夠險的。」陳啟有些嗔怪地瞪了眼沒形象的某人。
被叫做‘小三兒’的不是旁人,正是和陳啟一道去常山的蕭炎鳳。
蕭炎鳳听的陳啟的話,滿不在乎地道︰「有什麼,我這不是順利回來了嗎,再說了,他們想渾水模魚廢了我,還得看你樂意不樂意,是不是?」
瞧著他仍舊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陳啟嘆了口氣,勸道︰「別跟姨父繃著了,有些事你說與他听,說不定就沒這些事了。」
蕭家的情況,陳啟算是至親還是知道的,這次蕭炎鳳被追殺就是他那繼母娘家佷兒的手筆,此地可不就是饒偏將的營地。
蕭炎鳳听的這話,不覺嗤笑道︰「難道表姐沒同你說過,饒氏可是我父親的心頭好,他哪里舍得相信我的話。」
陳啟夫人仲氏和蕭炎鳳是兩姨表姐弟。
陳啟哪里沒听夫人私底下嘆息表弟的處境,見說開了,他也不避諱,直言道︰「不管如何,你今天行事太過莽撞的,若不是我露出了皇差令,你當你能這麼輕易月兌身?」
說完,陳啟怕蕭炎鳳回京同饒氏鬧開,又指著他腰月復的傷道︰「這里,若是再進一分,別說你命還在不在,就是在,你覺得你日後還能正常過日子?」
被提起傷,蕭炎鳳滿不在乎地從腰間掏出本書冊,往陳啟手上一拋,「光這個就值了。」說完,他又得意道︰「我這傷也沒什麼,不過是拉傷了皮膚罷了。」
這話說的陳啟很是不滿,冷哼了聲,「淌這麼多血也叫拉傷了皮膚?當時我若是遲去一會,你的小命還真難說,那些人接到的命令,可是殺無赦。」
說完,陳啟瞪了眼瑟的蕭炎鳳,低頭翻起了書冊。
這一翻不得了,陳啟驚呼出聲,指著書冊道︰「怪不得人家要追殺你,光這個,你還真是危險了。」
說完,陳啟有些坐不住了,搓著手道︰「不行,我們得趕緊離開,船是不能乘了,我讓小子們趕緊地備馬車,這樣快點也安全點。」
見陳啟有些亂了分寸,蕭炎鳳一把拉住了他,冷靜地道︰「你慌什麼,現如今,他們哪里敢再來?」
說完,蕭炎鳳又指了指書冊,幽幽地道︰「這個看著險,其實不過是個憑證,只能是堵一堵饒氏的氣焰,並沒什麼實則性的作用。」
書冊,陳啟只掃了眼,這會子听的這話,忙又翻開來細看。
書冊不厚,陳啟看的又快,只一會,他便嘆了口氣,合上書冊道︰「你這又是何苦,為了這個不算把柄的把柄,既暴露了行蹤又受了傷。」
書冊是饒家在渭河這一帶貨運的進出賬目,上頭有幾筆是繼母饒氏的,這個說起來還真不是把柄。
畢竟到了父親跟前,賬是平的,只消饒氏哭一哭,求一求,父親大概就放過了。
且家里雖然不許女眷參與經商,可誰沒個私底下的私房,只要不鬧到明面,便沒事了。
此等道理,蕭炎鳳如何不懂,他這麼做也不過是湊巧罷了。
遂,他扯了扯唇角,冷嗤了聲,「我也不過是順手罷了,誰想到,她既然恨我到這地步。」
這話,陳啟信了,他們這趟除開查一查常山張知府的死因,就是順道看看沿途的兵營是否正常,哪里知道,居然踫上了饒家的人,還出了事。
看了看,蕭炎鳳裹著的傷口,陳啟嘆了口氣道︰「回京,我是沒好日子過了。」
想到宮里淑妃姑媽,在想想尚書府的大姨媽和睿親王府的小姨媽,蕭炎鳳此時才覺得頭疼。
想了想,蕭炎鳳忙道︰「這趟回了差事,我直接去別院呆著,你回家啥也別說,這事就算過去了。」
陳啟沒好氣地瞪了眼自說自話的某人,冷哼道︰「說的輕巧,皇上那一關,你就過不了,皇上可是拿你當兒子養的。」
這話听的蕭炎鳳一樂,搖頭道︰「只要你不說,我就有法子不讓皇上知道。再說了,待回了京,我這傷還不早好了,唉,只可惜要留疤了。」
「噗——」陳啟被蕭炎鳳的話說的實在是憋不住,樂了。
蕭炎鳳冷瞥了眼樂呵的陳啟,嗔道︰「你當我說著玩,我說有法子就有法子。」
「不是,不是不信你能糊弄過去這傷,而是笑你太過在意,留疤又怎麼了,你小時候不是最不在乎這個嗎?」。怕蕭炎鳳惱,陳啟忙忙地解釋道。
見是這話,蕭炎鳳冷哼道︰「這有什麼,那時是那時,這時是這時,可惜了我的祛疤藥,那還是姑媽給的。」
「淑妃娘娘給的,怎麼地,你跑的時候掉了?」
蕭炎鳳其實是不想說這個的,畢竟當時情急之下,他出手傷了人,傷人在他心里是沒什麼,問題是,那個人不僅是手無寸鐵還是個女的。
見他有些低落,陳啟推了推他,疑惑道︰「怎麼了,還真在意留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