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曦秀左張右望的,蕭炎鳳瞧了瞧已經被人插進來的隊伍,笑了道︰「你看什麼,他們丟不了,我安排人跟著呢。」
張曦秀瞧見越來越多的人,只得嘆氣,回頭很是瞪了眼笑的恣意的某人,嗔道︰「今天是你安排的?」
張曦秀的不客氣正顯示了她的不生疏,蕭炎鳳心頭高興,不答反問道︰「你怎麼沒戴我送的首飾?」說著話,蕭炎鳳便往張曦秀只戴了根素銀簪子的發髻上瞧去。
張曦秀其實是不喜頭上戴上多少首飾的,她覺得重。不過,這人也真是的,居然這麼舌忝著臉問。也不想想,兩人什麼關系也沒有,自己怎麼好戴他送的首飾。且他當初送的那百寶箱,她可是連打開都沒有,就直接鎖進箱子里了。
蕭炎鳳可不會多想,見她頭上戴的簡單,連耳朵上也只戴著小小巧巧的一副素銀含珠耳墜。那小珍珠小的他都快看不見了。想起,剛才瞥見的林小姐那精致裝扮,他突然心疼的發緊。
遂,他有些嗔怪地道︰「那些首飾送你的你就戴,不好我再尋好的來,何苦啥也不戴就出來,林家雖還可以,可哪家下人里沒幾個勢利眼的?」
他語氣雖是不算好,可言語間的維護卻是實實在在的,張曦秀不由的心頭一軟,難得耐了性子,解釋道︰「我不慣戴那些勞什子,就連現今戴的這個,也是拿著輕巧才戴的。」
啊?蕭炎鳳有些不懂了,他見過的女子,哪個不是恨不得將所有精致貴重的物件往自己身上穿戴,從未听人說過,嫌棄這些東西重的。
見他呆住了,張曦秀不由的發笑,嬌嗔了聲,「傻樣!」
被她這一笑一嗔,即使被罵傻樣,蕭炎鳳心頭也是甜蜜蜜的,忙道︰「我哪里傻了,我看傻的是你,多少女子為了那些標致漂亮的首飾爭成個烏雞眼,就你還嫌棄重。」
說完,想想也覺得頭上戴上那麼多金的銀的玉的是有些重,且想想張曦秀滿頭珠翠的腦袋,他不由的一抖。
遂,他忙又道︰「你不慣戴也沒法子,這樣,回頭我讓工匠打些既輕便又貴重的首飾,到時你哪怕只戴一件,旁人若是見了,也不敢小瞧了你。」
有人願意這般為自己,張曦秀即使對他還沒愛,可感動心喜也在慢慢增加,倒也不願意說掃興的話。不過,她也不願點頭讓他送首飾,便轉了話頭,問起了這街上的燈來了。
蕭炎鳳也不多在意女兒家的首飾,見張曦秀不願多說,他也就只將這事記在了心里,陪著張曦秀一盞燈一盞燈地看了起來。
他們這樣的情形,雖隱蔽,不過還是不經意間落在了後頭陪著未婚妻的江凡州的眼里。
他倒也沒多想,只覺得自家好友怕是對這張小姐有好感,畢竟自家好友什麼性子他還是知道的,最是不耐煩同女子呆在一起。
張曦秀和蕭炎鳳也沒呆在一起多長時間,後頭看燈的阮媽媽和凝香就尋了過來。
蕭炎鳳早就瞄見阮媽媽和凝香的動作了,在她們擠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守禮地退開了些,倒也沒讓阮媽媽他們懷疑。
街面上人多,身邊沒有個男子護著,容易被人沖撞了,遂,蕭炎鳳便這麼理所當然地護在了張曦秀的身邊。
他這樣不僅沒惹來麻煩,還得了阮媽媽和凝香的感激,喜的蕭炎鳳暗樂不已。
瞧著爺傻愣的樣子,跟在後頭的七聰很是撇嘴,爺這樣子實在是太丟人了。
一路走一路看,張曦秀和林薇以及跟著的人都得了各自看中的花燈。
其實張曦秀覺得自己不是孩子,對花燈並沒有怎麼喜歡,不過,某人愣是給她贏了盞嬉戲游園圖的小巧拎燈。
比起其他的燈來,這盞算是最沒特色最不起眼了,可張曦秀卻是最喜歡,某人居然能明白她的喜好,張曦秀心里松動了些。
大家正走著,不妨居然還遇到了個熟人,且還是張家眾人最是不想看見的熟人,久未再見的厲明厲公子。
張曦秀遠遠瞧見了厲明,忙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躲在了蕭炎鳳高大的身後。
她的舉動,自然落進了一直將心放在她身上的蕭炎鳳眼里,不覺詫異地轉頭道︰「怎麼了?可是累了,若是累了,前頭就有酒樓,我們上去歇一歇。」
今天其實不是看燈最熱鬧的一日,所以臨街的酒樓還是有空地的。
張曦秀平時都有鍛煉倒也不累,可瞧瞧遠處那人,她知道不避開自己可有的麻煩了,遂忙點頭道︰「成,你趕緊派人讓小弟轉回來。」
這話她說的又急又快,倒是讓蕭炎鳳起了疑。不過,街面上人多,他也不好多問,忙打了個手勢,讓手下的人去接張賢和林策,他自己則帶著張曦秀主僕幾個往一處酒樓走去。
可是天不遂人願,張曦秀隔著老遠能瞄見厲明,厲明自然也有可能瞧見她們,當然最先被看見的自然是張賢。
「賢老弟,你們也來逛燈會,咦?你姐姐呢?」也不知怎麼地,往常總是一副病歪歪模樣的厲明今兒居然精神頭特別好。
哪有人一上來就問人家姐姐的,這什麼規矩,別說張賢皺眉,林策當先也很是不滿地瞥了眼對面的書生。
厲明今兒是和好友周桐一道來的,自然兩人的性子也差不離。他見厲明一副激動不已的模樣,再瞧瞧眼前兩孩子,穿著上也算不得富貴,明白這怕是張家的男娃兒了。
遂,周桐也感興趣地插話道︰「明兄,可是張家那個天仙小姐?」
這話就更是無厘頭了,張賢已然握緊了拳頭,只待這兩個若是再說出關于他姐姐的一個字,他便會沖上去揍人。
林策到底大些,且也知道京城不宜惹事。他忙拉了下張賢,安撫他別動怒。
這邊的動靜,後頭幾人都看見了,蕭炎鳳和張曦秀兩人耳力都驚人,听了這兩酸書生張狂不守禮的問話,齊齊咬牙。
遇到厲明,張曦秀是頭疼不已,她知道這厲明也不是那等齷齪的人,只是有些酸腐書生的呆性,愛學個風流書生的風流雅事。
這樣的人,她是真不知怎麼對待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