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夠客氣啊。」池未央哭笑不得,捏了捏他女敕女敕的小臉,「中午干媽就不陪你們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有什麼事比吃雞腿還重要?」
「小吃貨。」池未央停頓了一瞬,而後,漾出一縷笑,「干媽要去約會,給你找干爸爸,這算不算比吃雞腿重要呢?」
夏星辰下意識朝傅逸塵看過去。只見他臉色微變,眉心間明顯浮出一層暗色來。
他突然抬起頭來,道︰「夏小姐,好好養傷,明天我再來看你。」
「啊,好,麻煩你了,傅醫生。」她回神,淺淺頷首,讓佣人送了傅逸塵出去。
傅逸塵一走,這邊,池未央面上的笑,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暗淡和憂傷。夏星辰拍了拍孩子的頭,「大白,去樓下幫干媽端杯果汁上來。」
「好,我這就去。」孩<子屁顛屁顛的從池未央腿上滑下,咚咚咚的下了樓。夏星辰在房間里叫他’慢點兒’。
這邊房間只剩下她們兩個。池未央起身在窗口站了一會兒,傅逸塵的車離開不見蹤影後,她良久才抽回視線,神思有些恍惚。
「是真約會還是假約會?」夏星辰問。
池未央沒說話,突然躺在她身邊,微微一側身,將她抱住了。她一愣,池未央的臉就埋在被子里,很久,夏星辰只能听到她沉重的呼吸聲。就連呼吸聲里,都帶著酸楚……
夏星辰心疼的攬住她的肩,安撫的一下一下輕拍著。往日的未央永遠嘻嘻哈哈,我行我素,一副女戰士的樣子,從未見過她這樣脆弱過。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輕聲問。
「前幾天……我見到他和他老婆了……」
夏星辰一听便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誰。
「我真的好難受……他已經坦蕩的開始新生活了,我卻還在過去的回憶里抽不出身……」池未央說著,聲音里隱隱有了哭腔。
夏星辰看得出來,傅醫生對她不是真的完全放開了,至少,他對未央還是有感情的。只是,無論怎麼樣,那都是一個已婚的男人。光憑這個身份,他們這段感情,就已經是在死胡同里,沒有任何往下走的可能。
「未央,放過自己吧,傅醫生既然已經結婚,那就證明……上天還有更好的安排給你。」夏星辰輕輕勸著。可是,她也知道這些安慰于一個陷在愛情陷阱中的人,于事無補。如果真的那麼簡單能抽身,她又怎麼會執拗的單身這麼多年,無論多少男人追求她,她都一律毫不猶豫的拒絕?
「我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池未央勉強擠出一絲笑,從被子里抬起頭來,「星辰,你覺得……我還能在別人身上找到愛情麼?」池未央一直覺得,對傅逸塵這麼多年的執著,將她所有的愛情都掏空了……
「努力去找找看,真找到了,是你之所幸;沒有找到,你也沒有損失。」
…………
宋家。
此刻,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後院的房子里,傳來男人的慘叫聲,讓聞著都膽戰心驚。
宋唯一扶著母親梅琉璃站在那,小臉慘白得沒有血色,雙腿都在發抖,像是隨時都會倒下。梅琉璃心里也是怕的,「你啊你,當時我就該阻止你的……」
「媽,一會兒,你一定要幫我……爸會殺了我的!」
宋唯一的話才落下,那陰暗的房子猛地被推開,宋國堯帶著滿身陰狠之氣出來。宋唯一還沒說話,宋國堯一耳光已經扇了過去。
‘啪——’一聲,當下宋唯一臉上已經紅腫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直往下落,她怕得哆嗦著,連哭都不敢哭。
宋國堯是還不解恨,揚起手又要給她一巴掌,梅琉璃撲上去,哭著攔住,「國堯,你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啊!」
「你還敢幫她求饒!她可都是你慣出來的!」宋國堯怒喝一聲,眼眶的狠戾非常駭人,「你知不知道她這次找去的那些人,都是平時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就這麼被白夜擎一個個全殺了,我他媽還得給他樂呵呵的送上武器!」
梅琉璃道︰「我們唯一還小,她不懂事。那些人跟著你這麼多年,還和她一起胡來,要怪也得怪他們自己……啊……」
一桿槍,頂在梅琉璃頭上。梅琉璃嚇得軟倒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宋唯一抓住槍桿,倔起來,「爸,你要殺就殺我好了!那些人都是我讓他們去的,他們不敢違抗我!他們的死我負責,你殺了我!」
「你快別說了……」梅琉璃哭著抱著女兒。
宋唯一委屈的眼淚直往下掉,「我不過就是教訓一下搶我男人的女人,我怎麼就不可以了?是她先勾引夜擎在先,我教訓她也是理所當然!」
「對付一個女人,我不管你!但是你要再給我惹事,老子一槍 了你!」
宋國堯惡狠狠的,從唇間蹦出來的字,個個像石頭一樣。那眼神更似要將宋唯一活剮了一樣,警告完,繞開他們,冷酷的離開。
梅琉璃軟在草坪上,直掉眼淚。這些對于江山充滿野心的男人,他們眼里只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愛情親情不過都是他們的棋子。真正狠絕無情的時候,誰的命都可以取,誰也都可以犧牲。
宋唯一也蹲在地上,捂著臉痛哭。今日受了這幫屈辱,對夏星辰,她心里便更恨了。有朝一日,他若真成了未來總統夫人,她也絕不會輕饒了她。
……………………
晚上9點多,白夜擎才從辦公廳得以抽身離開。
冷啡替他拉開車門,他上車後,沉聲問︰「宋國堯那邊處理了麼?」
「處理了,死得很慘。」
白夜擎便也沒有再多問。他看了眼表盤,到總統府大概已經10點多。她估計是早已經睡下了。原本以為今天可以早些回來,但是,最近無論是國際上還是國內,事情都很多,難以抽身。
他疲倦的摁了摁眉心,閉上眼,靠在車內做短暫的休憩。昨晚1點才睡,今早7點已經匆匆到了辦公廳。這6個小時還是他最近這段時間睡眠最充足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