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白很想要有個小妹妹陪自己玩兒,他本來是充滿期待,結果听到老爸這話就失望了,「……可是,不是小白你自己說的麼,兩個人睡在一起就會有小寶寶了。我昨晚都沒有去打擾你們呢!所以,我是被騙了麼?」
所以說……
昨晚她特別等他睡著了才去那邊,結果,還是讓小東西發現她不在他身邊了?
夏星辰窘得要命。
白夜擎卻道︰「睡一次不夠,要睡很多很多次。所以,如果你真的很想小妹妹的話,以後都讓你媽來跟我睡。」
頓了頓,他又鄭重其事的補充了一句︰「就我和她!」
這男人!
夏星辰好想叫他閉嘴。到底還能不能好好吃早餐了?
夏大白咬著筷子,思索了好一會兒,表示很懷疑的看著他,「小白,你在騙我吧?我覺得你根本就是想把我甩開,獨佔大寶,所以才騙我說能有小妹妹的。」
白夜擎朝某個已經無力插話的某人努努嘴,「不信你問你的大寶。」
夏大白朝她扭過小臉來。夏星辰盡可能的鎮定,「嗯,小白騙你的。以後媽媽都只和你睡。」
「……」沒有抬頭,卻能感覺到對面男人‘咻咻’射過來的,和刀一樣的眼神。
她笑,決定不管他。夏大白在一旁糾結得不行,又想讓大寶陪自己睡,可是,萬一兩個人睡真的能生出小妹妹來呢?
……………………
夏星辰目送白夜擎上了車,離開。又等著司機把夏大白接走,在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池未央過來敲門,陪她一起去醫院。
兩個人到醫院的時候,沈敏剛好醒了,池未央和她打了招呼,把買來的水果和花放好,又說了會兒話,便匆匆回去上班了。9點的時候,醫護人員將沈敏推出去做各種術前檢查,檢查完直接送進了手術室。
夏星辰獨自在手術室外等著,心里多少有些慌。但是傅逸塵說景醫生的醫術完全信得過,那便就真的是信得過的。
10點的時候,手術室里依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夏星辰沒敢走,就坐在那等著。
「星辰。」突然,腳步聲伴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她抬起頭來,只見父親夏國鵬出現在長廊上。他會來,她倒是不覺得驚訝。
「爸。」夏星辰起身。夏國鵬走近了,看了眼手術室,什麼都沒問,但是,那一記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夏星辰道︰「醫生是很有實力的醫生,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
「進去多久了?」
「大概一個小時。離出來可能還要挺久的。」
夏國鵬頷首,又站了站,對著手術室發了一會兒的呆,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才回神,道︰「坐吧。坐下等。」
父女倆,並肩坐下。夏星辰側目看他一眼,才發現他鬢角間竟然已經有了白發。
「……他怎麼沒來?」夏國鵬斟酌良久,問。
「誰?」夏星辰下意識的問,觸到夏國鵬暗沉的神色,突然明白他說的是誰——那個母親編織的從不存在的’丈夫’。她「哦」了一聲,才道︰「……可能比較忙吧,我也沒有多問。」
他眉心擰得緊緊的,「再忙這也是做手術,而且還是這麼大一手術,怎麼都不陪著?」
夏星辰想說什麼,可是,張張唇,終究是無言。
夏國鵬似乎也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如今並沒有資格說這話。最終,也是一句話都沒有再說了。父女倆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坐了好幾個小時。
她本以為父親會不耐煩,但是,四五個小時,竟然沒有半點不耐煩的跡象,雖然心有焦急,但還是耐心的等下來了。
沈敏被推著從手術室里出來,麻藥還沒有醒,眼閉著,插著氧氣管,整個人看起來疲倦不堪,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夏星辰快步過去,握住母親的手。手里,一片冰涼。
夏國鵬怔愣的站在那,良久,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離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復雜的眼神看著躺在那的女人,眼里各種情緒波動。明明離得這麼近,可是,卻又是那麼的遠……
滾軸聲漸漸消失在長廊里,最後,入了VVIP的病房,夏國鵬才慢慢的緩過神來。
一晃眼,和她竟然這麼多年不見了……
原以為,曾經所有的情深不悔都會因為這幾年的斷聯而逝去,可是,現在,胸腔里那顆已經沉寂多年的心,卻又開始動蕩不寧起來。
病房內。
安頓好一切,夏星辰听景譽交代一些事後,才後知後覺父親不在。她走出去,就見夏國鵬在門外站著。
「爸,您怎麼不進來?」
「嗯,我就不進去了……」夏國鵬越過她的肩頭,深目看了眼里面。這麼多年過去,沈敏還是一如他記憶中那般,沉睡的時候,很安靜。
夏星辰並不勉強。母親其實一直有意躲著父親,現在她情況不好,自然是能不見就不見。夏國鵬道︰「別和你媽說我來過。」
她頷首,「我知道。」
夏國鵬這就走了,夏星辰要送他下樓,他不肯,讓她樓下來好好照顧沈敏。夏星辰也是不放心母親,便也沒有跟著去。
只是看著父親那落寞的背影,心下不由得有些戚戚然。如果能回到過去,她想,父親恐怕再不會走如今這條路,只是,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如果’。
父親的堅貞回不去,他們的婚姻回不去,母親的年華也再回不去……
………………
之後的幾天,沈敏的恢復情況有所好轉。夏國鵬其實經常來,但每一次,都是趁沈敏睡著的時候,提著她喜歡吃的菜過來。
每次都放在保溫杯里,熱乎乎的。
「這些菜都是你自己做的?」沈敏很喜歡吃,連著三天用餐下來,氣色都好了許多。
夏星辰想起父親剛離開時,矛盾失落又糾結的樣子,心有不忍,想說什麼,可是欲言又止。沈敏看著她,「怎麼了?是不是有話要和媽說?」
「沒。」夏星辰搖搖頭,決定等母親好了再說,只道︰「您要是喜歡就多吃點,以後每天都有得吃。」
沈敏覺得這味道很熟悉,和曾經的味道……很相似……
但是,總歸……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