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那麼近,他聲音壓得低,氣息全灑在她臉上,空氣里,悄然彌漫著曖昧而甜蜜的因子。
夏星辰心跳得很快,臉蛋也微微發紅。一時間,只覺得整個車廂里,都變得溫暖起來。
她睫毛輕輕顫動,笑了一下,抿唇沒有回答。可是,答案,兩個人卻是都了然的。
…………………………
兩個人就這麼說著話,她說著大白小時候的事——從他出生,到他會說話,會叫媽媽甚至莫名其妙學會叫爸爸。
提到孩子,她有說不完的話,白夜擎仔細的听著。
她提到孩子時,臉上的柔光讓他覺得很舒服,很動容。偶爾提到過去難受的事時,她蹙起的眉心,更會叫他覺得心疼,忍不住想好好抱抱她。
兩個人就這麼聊著,時間似乎過得出奇的快。車,停下的時候,夏星辰才回過神來。
一抬頭,見到那扇熟悉而又冰冷的大門時,整個人懵了懵,有些黃不過神來。
鐘山!
上次雖然是晚上過來,可是,這個地方,她卻始終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
自己怎麼就到了這兒來了?
「你不是要帶我去吃飯麼?」夏星辰看他一眼,「你來這兒有事?」
冷啡他們已經下車等在車外了,白夜擎倒是沒有急著下車,只是看著她,「今晚吃飯的地方就在這扇門里面。大白也在。」
夏星辰這才後知後覺,但是又覺得不敢相信。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扇門。
他頷首,「想帶你見見老太太。很早之前本就要和他們見面的,上次錯過了。不過,你現在可以考慮一下。」
白夜擎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離開飯時間還有20分鐘,你可以考慮20分鐘。」
夏星辰沒說話,只是抬目看著那扇門,並沒有多少遲疑,便推開車門下去了。
都到這扇門前面了,她還有什麼可退縮的?他既然不介意把自己領回來,那她便只管大大方方的進去好了。
老先生老太太不喜歡自己,瞧不起自己,那也並非她的錯。孩子是她替他們白家生的,她想不出自己在他們面前有什麼卑微的理由。
他們原先不把自己當孩子的母親,自己此刻臨門若是退縮了,那便是越發讓他們瞧不起自己了。
白夜擎看著車外的她低頭在整理衣服,顯然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好看的唇微微彎起,抓了自己的外套下車,裹在她身上。
「很美,不用再理了。」說著,一手已經牽起她的手,牽著她往崗亭去了。
崗亭的人,早已經不是上次那波人。夏星辰自然不知道,因為上次的事,崗亭的人早就被他都撤換走了。
她心思落在自己此刻的形象上。
「確定好看?可你一早上不就在挑我今天的穿著麼?我這樣見你父母,會不會顯得不夠莊重?」夏星辰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而後,想起什麼,又有些自暴自棄的道︰「算了,無論怎麼樣,有了上次的事,我在他們眼里也不可能莊重得了。」
「緊張了?」他問。
「……多少會有一點吧。」夏星辰深吸口氣,跟在他身邊。原本,那扇對她緊閉的,巍峨嚴肅的大門,此刻,緩緩開啟。崗亭的人紛紛出來歡迎。
雖然好奇夏星辰的身份,但是,所有人的眼神也只敢恭敬的低著,不敢亂飄。
他們倆,手牽手在園子里緩緩而行。一旁鵝卵石的小路上有枯了的銀杏葉散落,雖有冬日的荒涼,可風揚起,又有種別樣的浪漫。夏星辰看著,環顧著整個園子里的風景,心情不由得舒緩了許多。
老夫人老太太看樣子是喜靜的人。園子里山水宜人,池子里的魚緩緩游著,倒是很舒適的環境。
冷啡他們的車,緩緩跟在後面,保持著一段的距離。
白夜擎牽著她像散步一樣往里面走。這樣走進去,比坐車直接到宅子前,能讓她有充分的時間做心理建設。
…………………………
宅子里,這會兒倒是熱熱鬧鬧。
白老先生早早就回來了,帶著小孫子在後院里逗魚兒玩。夏大白上次過來,可不開心了,可這次一直都喜滋滋的,很是歡喜。這副樣子,看在老先生老太太眼里,也自然就高興多了。
「這種天,還跑出來玩水。老爺子,別玩了,回頭把我們家小孫子給凍壞了。」老太太操心,給孩子又拿了件小棉衣出來要給他套上。這衣服是新買的。孩子來得少,但這邊宅子里連兒童房都給他裝修出來了,櫃子里從小到大的生活用品全齊全。
老爺子一看,威嚴的眉頭就凜了凜,「做什麼?又做什麼!小小年紀的,你就給他穿那麼多,以後連抗寒都抗不了,算什麼男子漢?!」
「胡說八道!大白可才四歲,你以為是你手底下那些粗糙老爺們吶!」老太太可不管那什麼抗寒不抗寒的,她只要她寶貝孫子不凍著。
「四歲怎麼了?當初我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赤著身埋雪地里去了!」
「你是你,他是他。什麼年代了都!」
……
兩個幾十歲的老人家,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越發熱鬧了。
夏大白一手扯了扯老太太,一手扯了扯老先生,仰著小腦袋,委屈得不得了的瞅著兩位大人,「爺爺女乃女乃,為什麼你們總是因為大白吵架呢,是不是大白不討你們喜歡了?」
夏大白知道兩位老人家對自己好,故意這麼說。果不其然,這樣一說,兩位老人的話都是戛然而止,老太太立刻蹲去哄寶貝孫子去了,哪還記得和老爺子吵架?
「老夫人,老先生,大小姐到了。」
林嬸進後院。
「姑姑。」夏大白眼楮亮亮的。
清脆的聲音才一落,白粟葉便進來了。她穿得不是很多,風衣套在身上都顯得人很單薄。她上前一步,把夏大白抱在了懷里,讓孩子親了自己兩下,才和兩位長輩打招呼︰「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