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一根仙女棒已經燃盡了,她怔忡的看著那黑乎乎棍子,目光緩緩移動了下,落到他滿是疼惜的臉上。她輕語︰「我是第三者,可恥的第三者……恐怕連我爸媽都唾棄我。」
傅逸塵听她這般說自己,心都絞成了一團。
下意識抓住她冰冷的手,將她兩手扣在他掌心里。他剛想說,他已經在辦離婚手續的時候,天台的門,豁然被從外推開來。
來的人竟是池母。
一見他們揣在一起的手,臉色變了變。
池未央也被嚇到,驚得立刻把手抽了回去。心虛得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
本來自己有了這個孩子,父母已經對她大失所望。現在明知道傅逸塵已經結婚的情況下,她還和他不明不白,真難以想像,父母會怎麼想自己。
池母道︰「鄰居說,看你們倆上頂樓了,所以,我上來看看。」
她面上只裝作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幕的樣子,目光落向傅逸塵,道︰「逸塵,你趕緊下去吧。你爸打電話過來,說是你妻子領著孩子來老家了。」
池母似乎是怕女兒執迷不悟,有意將‘妻子’二字咬得重了些。
池未央臉色果然煞白了些。本能的,又往後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了距離,後來,似乎又想起什麼,忙倉皇的外套和圍巾都取下來,胡亂的塞進他懷里。
她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要下樓。
可是,還沒走出一步,就被身後的傅逸塵一把拽住。
池未央用了力,「你松手!」
「跟我回去!」傅逸塵懇求的看著她,「未央,去我家吃晚飯!」
池未央紅著眼,有些怨恨的看著他。他是什麼意思?明明妻子來了,還讓她跟著過去,她以什麼身份過去?第三者麼?他有沒有想過,那樣難堪的局面,叫她如何自處?
她掙了好幾下,沒掙開,氣得咬他的手。
咬到血都出來了,傅逸塵也倔強的不肯松。池未央卻是不忍心了,無力又悲傷的看著他,「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池母亦是看不下去了,趕緊過來,護住女兒,「逸塵,你不要任性。阿姨知道你們倆的感情,但是,現在你是有妻子的人,未央也是有身孕的人,你趕緊松手,再糾纏下去,都不好看。」
「阿姨,未央的孩子……」
「傅逸塵!」池未央低喝一句,打斷他。
他卻是沒有停頓的繼續道︰「是我的!」
池母震得愣在了當場,簡直不敢相信。
…………………………
最後,池未央還是被傅逸塵拉著去傅家。
這一次,是池父和池母都點了頭的。他們倒不是讓未央過去逼迫什麼,只不過,把話說清楚了,讓他們倆從此一刀兩斷也是好的。
另一邊。
蘇素雲被傅父熱情款待。
她抱著甜甜,教孩子,「甜甜,這位是爺爺。」
甜甜還小,不會叫人,只張著小嘴哇哇幾聲,但是已經逗得傅父開心得不得了。一把就把孩子抱了過去,心滿意足得很。
還和一旁臉色不是很好的妻子叨叨著︰「你快看。這小家伙是不是挺像逸塵小時候的?不,可比我們逸塵小時候還好看。女乃女圭女圭一個。」
萊鳳儀知道這孩子不是逸塵的,對蘇素雲給別的男人生孩子這件事,自然是要耿耿于懷,拿不出好臉色來。
而且,如今蘇素雲還抱著這孩子來說是他們傅家的孫子,她心里就更是不爽快了,只覺得看這對母女怎麼看都怎麼不順眼。他們家逸塵,又豈是會認這筆糊涂賬?
听得自己丈夫那般說,只沒好氣的回了句︰「像什麼像?能像我們逸塵就奇了怪了!」
蘇素雲面上劃過一絲難堪,心里也是咯 的響,不知道是不是傅逸塵把孩子的事說給了兩個長輩听。
她剛看傅父的神色,才安心,確定他並沒有多言的。
「你這什麼話!我們逸塵的孩子,不像他,還能像誰?」傅父不高興的埋怨一句。
「像誰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肯定不像我們逸塵。」
「神經病。」
傅父沒搭理她了,只當妻子是更年期,又低頭去逗小孩去了。
蘇素雲坐在那,有些尷尬。就把帶過來的禮品一件件拿出來,都是照著兩位老人的喜好買的。
「爸媽,這麼多年,卻是第一次和你們見面,我這媳婦當得真是太不稱職了。我一直都有要求逸塵,讓逸塵帶我見見你們,可是,他總是很忙,抽不出時間來。」蘇素雲討好的說著。又起身,落落大方的從廚房里泡了兩杯茶上來,恭恭敬敬的遞給兩位長輩。
萊鳳儀本是沒什麼好臉色,可是,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位蘇律師還是以前最關鍵的時候幫過逸塵的,怎麼也算他們傅家的恩人,所以,自然也不能一直拉著臉。
她把茶接了過去,喝了一口。才道︰「蘇律師,你坐吧。你是客人,我們才是主人,不好叫你忙忙碌碌。」
先是一句生疏的‘蘇律師’。後又是一句‘客人’和‘主人’。這話,蘇素雲哪會听不懂?
她緩緩坐下,探尋的看了萊鳳儀一眼,和對方的視線對上,她盈盈一笑,道︰「您別那般客氣,叫我素雲吧。」
萊鳳儀頷首,看了眼時間,喃喃道︰「逸塵這孩子,怎麼還不回來?」
正這會兒,就听到門鈴聲響起。
蘇素雲松口氣,起身道︰「一定是逸塵回來了,我去開門。」
萊鳳儀也跟著起身。
傅父還在逗孩子,根本沒管他們的事。
蘇素雲欣喜的小跑過去,拉開門,見到傅逸塵牽回來的人,臉色乍然就變了變。
面上的笑,僵住。人也僵在了當場。
她覺得自己回來得很及時,僅僅是和他錯開半天的時間而已。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只是半天,他們倆居然就……
「傅逸塵,你松開我!」對上蘇素雲,池未央就覺得無地自容。
她更不願意讓傅家父母知道她是介入他們倆之間的第三者。這會讓她在兩位長輩面前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