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快差不多的時候,夏星辰的手機就在此刻乍然響起。
她打開包,拿出來一看,上面的號碼,讓她面上的笑瞬間僵住。
白夜擎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目光探尋的看著她。
「是護士長。可能是醫院里出什麼事了。」
「先听。」
夏星辰點頭,把手機接起。
護士長在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夏星辰心一沉,只道︰「好,我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將手機塞進包里,起了身。
「什麼事?」白夜擎皺了皺眉。
「我爸都知道了……」夏星辰看他,面有傷感,「他今天在長廊上散步,我媽剛好被從病房里推出來做檢查……」
她吸了吸鼻子,「正好遇見。現在在追問傅醫生我媽的情況,傅醫生不能多說,只能給我打電話。」
白夜擎把她的外套拿起來,披在她肩上,「先去醫院看看。媽的病情,二叔心里很清楚,說假話也是瞞不過他。」
夏星辰點頭,如今也沒其他辦法。飯是吃不下了,兩個人匆匆從餐廳出來,驅車往貝思遠去了。
…………………………
兩人到醫院的時候,傅逸塵已經在樓層口等他們。
「情況如何?」
白夜擎率先問。
夏星辰又補了一句︰「我爸身體有沒有受影響?」
「好好安慰他。」傅逸塵說了這麼一句。
夏星辰和白夜擎進去的時候,蘭亭夫人是醒的。白清讓正坐在床邊上,給她剝水晶葡萄。
「你別盡給我剝,自己也吃幾顆。」
白清讓眼眶紅紅的,但是強逼著自己壓抑著胸口那股情緒,搖頭,「我就看著你吃。」
蘭亭病容的臉上勉強擠出一些笑來,也沒有再說什麼。
夏星辰想推門進去,白夜擎環住她的肩膀,沖她搖了搖頭。兩個人便在長廊上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清讓從病房里出來了。
「爸。」夏星辰起身。
白清讓把門帶上,「你媽已經睡了,就別進去打擾她了。」
「嗯。」
「去我病房里談談吧。」白清讓率先轉身往病房里走。雖然他沒有再說多余的話,可是,夏星辰還是沒有忽視掉他變得沉重了許多的腳步,已經泛紅的眼眶。
白夜擎安撫的攬了攬她,三人一前兩後的往前走。
白清讓忽然開口︰「你們也不用瞞著我,你媽的病情,我一早就有听你爸媽提過了。」
「剛剛傅醫生也說了……」白清讓說到這,聲音有些發抖,他深吸口氣,才把剩下的話,穩了穩,「可能她過不了三個月的關了……」
夏星辰心里擰疼了下,呼吸重了許多。
「爸……」她低喚一聲,聲音有些干澀,發啞。
白清讓突然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目光看著他們,「哪天,等你媽能起來的時候,我們先去把證拿了——結婚證。」
「好。我來安排。」白夜擎立刻點頭。
白清讓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
蘭燁被拘留了整整7天,她被驅逐的材料才辦下來。
從拘留所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不再是先前蘭家大小姐的樣子。沒有仔細做過的發型,如今亂糟糟的一片,看起來特別狼狽。
她拖著自己的東西,看著街道上來往的車輛,只覺得心里荒涼得不知該何去何從。
真是可笑。
世界這麼大,她卻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就在此刻,三輛車,前後開了過來。她本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卻乍然停在了她面前。
她一怔。
中間那輛車的車窗,緩緩降下。
那張讓她既愛又恨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眼里。她拉著行李的手,擰緊了,一時間連呼吸都重了許多。
她本能的轉身就走。
是恨的。
恨之入骨。
可是,在這樣狼狽、丑陋的時候,她卻不想讓他看到。是的!縱然再恨,她也還忍不住幻想在他心里自然保有一絲絲的美。
「把她攔下。」
比起她心中的遐想,白夜擎卻是冷酷無情。
一句話落下,車上的黑衣人已經沖下來,三個人上前將蘭燁攔住。
白夜擎這會兒才不緊不慢的從車上下來,靠在車身上,遠遠的看著蘭燁和他的人過招。
蘭燁發起狠來的時候,也許還真能拼上一會兒,可是,在拘留所關了一個星期,她哪里是他們的對手?
沒幾下,便敗下陣來。頭發,更亂了。
「把她帶上車。」白夜擎冷冷的吩咐。一眼都不願意多看她。
「你要帶我去哪?」
「到了你自然知道。」
白夜擎甚至不屑和她多說幾句話。
下一瞬,蘭燁被人帶進車內。三輛車,沒有任何停頓,往機場的方向開去。
直到車到了機場,蘭燁才明白過來。VIP通道里,白夜擎將她所有的資料交給機場人員,吩咐︰「你們三個,負責送她上飛機,不允許出任何意外!」
「白夜擎,只要我不想走,你沒有權利把我送走!」蘭燁掙扎著,朝那冷酷的背影低吼。可是,白夜擎卻是根本不曾回頭看她一眼。
她尖聲質問︰「這就是你身為總統做的事麼?濫用職權,公報私仇,我一定要舉報你!」
他一步都沒有停留,頭也不回的,決然的走出機場。
如果不是蘭亭夫人出聲竭力保下蘭燁,當初審判蘭戰時,她蘭燁也一樣月兌不得身。如今她連蘭亭夫人都敢傷,還騷擾星辰,又何必再給她留任何退路?
自此,蘭燁被人送上飛機,至少十年不得入境。
…………………………
十天後。
白清讓和蘭亭二人的婚禮,在台湖舉行。
一大清早,鐘山還在熱熱鬧鬧的時候,白夜擎已經驅車將今天的兩位新人從宅子里接了出來,直往民政署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
這句話是沒錯的。
後座上,白清讓和蘭亭兩人好不容易出了院,今天精神特別的好。面上始終掛著笑,喜氣洋洋的。
白二爺一身復古的中山裝,深色衣服上繡了朵秀麗的蘭花,讓他越發顯得溫潤儒雅,頗有年輕時的風采。蘭亭夫人是一身深藍色旗袍,端莊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