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控制宋國堯了嗎?」。
「軍工廠的秘密鑰匙還沒有找出來,控制他尚早。這件事,只能交給余澤堯去收尾了。」
夏星辰沒有再接話了。因為,他有些困倦了。
這麼久在外面,又乘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回來,不困才怪。
夏星辰抱著她,趴在他胸口上,跟著他一起睡了過去。這幾個晚上,第一次睡得這樣安心。
…………………………
翌日。
白夜擎和夏星辰去醫院的時候,夏星辰在房間里陪著池未央。
白夜擎則和傅逸塵在醫院的花園里坐著。
白夜擎遞了支煙給傅逸塵,傅逸塵接了過去,點燃,抽了兩口。神色,有幾分蒼涼。
「你們的事,我都听星辰說了一遍。」
「……」傅逸塵沒.+du.接話。
白夜擎又問︰「凶手抓到沒有,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提起那人,傅逸塵眼里有著深重濃郁的恨,「坐牢而已。他已經蹲了許多年了,也不在乎再多加幾年。」
他說起這些的時候,手指都在發抖。他望著白夜擎,雙目赤紅,「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很想親自殺了他!我看著我的孩子,一身青紫,沒有了氣息被抱出來的時候……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他碎尸萬段!我和他曾經無冤無仇,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毀了我整個世界……」
「可是,我更清楚,他死100次,也換不回我的孩子……換不來一個清醒的、什麼痛苦都沒有經歷過的未央……我現在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什麼都不懂,只會沖動的毛頭小子……」
傅逸塵喃喃自語,「如果我殺了他,被判坐牢,未央又怎麼辦?我曾經答應過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她。」
白夜擎其實听得不甚明白。對于傅逸塵曾經的事,他沒有探尋過,听得出來,大概是和那個凶手有關,可是,他沒有深問,不打斷他,讓他繼續說著。像是發泄情緒一樣。
傅逸塵抽完那支煙,白夜擎又遞了一支過去,他拒絕了。
自從她懷孕後,他其實早就把煙戒了。
以後,也不打算再重新抽。
「以後,打算就在家里好好照顧她?」白夜擎收起煙,問。
「嗯。」
「如果……她一直不醒呢?」
「我會等。等到下輩子,我也等。」他語氣堅定而堅決,其中一絲閃爍都沒有。
白夜擎能體會這種感受。
真愛一個人的時候,多少時間都變得不再重要。就好比二叔和蘭亭夫人。
可是,他希望,傅逸塵和池未央的結局,不似他們那般。最終變成蒼涼的遺憾。
他摁了摁傅逸塵的肩,多的安慰的話,沒有。但是,這一個小小的動作,也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
幾日後。
白夜擎當眾請辭。
記者發布會上,菲林閃得讓人睜不開眼。白夜擎和余澤堯握手,當眾交接工作。余澤堯的勝出是民眾票選的結果,雖然眾人不舍白總統,但是,也依然對新上任的總統先生充滿希冀。
S國當周的新聞,兩位總統先生佔了所有的版面。夏星辰在家里,還時常收到白夜擎的各路粉絲送來的愛心禮物。有小女生送的粉紅色信件,也有大媽送的精美食物,她心有感恩。越發覺得在這樣的小洋樓里住著,倒是另有一種溫情。
這天,夏星辰在家里準備聚餐的食物,等新聞發布會上的某些人過來。
夏大白知道今天要在家里燒烤,很是高興。早早就在外面主動請纓準備燒烤架子。
沈敏和她一起在擇菜,洗菜,問她︰「未央情況如何了,你問過沒有?」
「一早就給傅醫生打了電話,昨天就出院了。他是醫生嘛,知道怎麼照顧她。說是今天會帶她過來。」
「就能帶著出門了?」沈敏驚訝。
「也是想讓她調節一下心情。每天悶在家里,也不行。不過,來了也只能在里面,不能去外面吹風。」
沈敏點點頭,「出來見見其他人也好,對他們倆都好。」
夏星辰嘆口氣,沒有再接話了。
一會兒後,傅逸塵便開著車,帶著池未央過來了。夏星辰把手上的事放下,出去接他們。
池未央倒不似其他植物人那樣,真的一點意識都沒有。她會按時睡覺,到清晨的時候也會睜開眼清醒過來,只是,她不會說話,似乎也听不到別人說的話。整個人,仿佛與世隔絕了一樣,睜開眼,閉上眼,都不過是木然的慣性。
夏星辰出去的時候,就見到傅逸塵將她從車上抱下來,放在輪椅上。
「冷不冷?」
傅逸塵蹲,問她。即使她根本听不到,他的語氣里也充滿了溫柔。
他順手拿了毛毯,蓋在她膝蓋上,模了模她柔順的頭發,「到了。」
他沖她笑。
可是,她的神情卻是木然的,完全沒有任何回應。雙手輕輕放置在輪椅的扶手上。
傅逸塵也不氣餒,站起身,推著她上台階。
「快進來吧,里面沒風。」夏星辰拉開門,在門口叫他。
池未央現在還算在月子中,吹不得風。
傅逸塵推著輪椅進去,夏星辰把屋子里的溫度調得高些。沈敏端了熱茶出來,遞到傅逸塵手上。
「阿姨。」傅逸塵打招呼。
「坐,別站著。」
傅逸塵端著茶,微微一笑,坐下。
夏星辰看了眼池未央,試探的喚她一聲,「未央?」
池未央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的樣子。傅逸塵握著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緩緩摩挲著,和夏星辰道︰「我每天都會同她說說話,不過,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听得見……」
「人啊,只要活著,就是有感覺的。」沈敏開口,語氣里多的是寬慰之意。
夏星辰看著毫無精神的池未央,心里各種滋味都有,問傅逸塵,「是請人在照顧她嗎?」。
「沒有。怕別人不夠仔細。」
夏星辰微微頷首,傅逸塵多麼愛她,照顧她的事,大概真的不願假手于人。寧願自己辛苦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