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梟呢?」
「夜梟先生和虞安先生這會兒都在休息。少主說他們勞累過度,叫我們不要叨擾。」
白粟葉頷首,這才松口氣。昨晚在沙漠,夜梟就是一整晚都沒睡,又是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不累才怪。
「你把粥給我吧,我喝兩口。」
「好的。」
佣人將床上的小桌子打開,把粥放下。
「白小姐,我剛給您洗澡的時候,發現您脖子後面有個小紅腫的包包,應該是被沙漠里小蟲子咬的。您要我找點藥敷一敷嗎?」。
白粟葉下意識往脖子後面模了一下,原本那里有些癢,但現在已經沒有感覺了。她搖頭,「不用,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就行。」
「對了,你們這信號有被屏蔽嗎?我想打個電話。」
「您等一下。」女佣轉身拿了個無線電話過來。白粟葉道了謝,直接將電話掛到國安局。接電話的是局長,一听到她的聲音,整個人都長松了口氣。
「我們的人,已經到了薩炎沙漠外,沒想到你已經安全了。」
「你讓人都退出去吧,不要進沙漠,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我現在很安全,馬上就從沙漠出來了。」
「那你現在人在哪?」局長追問。
「我……」白粟葉不想提夜梟,只道︰「我遇上了唐門的人,現在應該在唐玨的基地里。」
「唐玨?」局長沉吟。唐玨也是有名的傳奇人物,他倒是沒想到,他一個無政府組織首領,竟然會救他們S國政府里的人。
「局長,人質都安全了嗎?」。
「這個你放心,人質現在已經被送回了國內,都安頓好了。」
白粟葉心底這才覺得欣慰,「那就好。我現在身體不是很好,可能要在這里休養兩天才能回國。」
「不急。只要你安全,什麼都好!」
也許是發燒的緣故,白粟葉又覺得疲倦,她便沒有再多說,掛了電話,喝完粥,問佣人︰「夜梟住哪個房間了?」
「就住您右手邊那間房。」
白粟葉听她這樣說,側目往右邊的牆面看了看,仿佛知道他還在離自己很近很近的距離里時,心里便又安寧了許多。
只是……
等從這里離開後,他們之間……又變成了他和她。
他回他的猶城,有他的未婚妻、母親、義父……
她回她的S國,有她該完整的工作和使命……
心,泛酸。白粟葉重新閉上眼,不準自己再多想。渾渾噩噩的,她又沉睡過去。
…………
半夜。
她轉醒過來。
手臂上的針抽了,她模了模自己的額頭,燒也退了許多。
但,還是口干舌燥。
睡了這麼久,精神勉強好了許多。她掀開被子,下床,往房間外走。
也許是因為已經大半夜了,整棟房子里很安靜。沒有開燈。她想喝水,卻又模不清楚哪里是廚房。牆上模了半天,找到燈掣卻怎麼也打不開燈。她算是明白了,像唐玨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謹慎又小心,連燈掣都是指紋錄入的。
恐怕,這房子里,到處都是機關。
白粟葉這麼一想,也就不敢亂走了。
她想起夜梟……
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隔壁房間里……
想起他,心里一時間多了許多復雜的情緒。她輕步轉到右邊的房間去。輕輕敲了下門,貼著門邊,也沒有听到任何聲音。
沉吟一瞬,她擰開門,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誰?」
一聲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整個人便被男人扣住。脖子上一抹清涼抵著自己。
鋒利的匕首,就在她脖子上的大動脈上。
白粟葉吸口氣,不敢亂動。
「粟粟?」
僅從呼吸中,也能听出是她,夜梟低咒一聲,將匕首扔到角落去。
「有沒有傷到你?」他低聲問。
白粟葉模了下自己的脖子,才搖頭,「沒有。不過,差一點。」
她的話,才說完,脖子上一熱。夜梟的長指,已經爬上了她細膩的肌膚。落在剛剛匕首落下的地方。
如果剛剛匕首的觸感是森寒刺骨,那麼現在……
白粟葉只覺得他指尖的熱度,透過她的肌膚,竄進了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她心跳加快。
輕喘一聲,將他指尖扣住了。
「……我沒事。」連聲音,都不自覺的軟了許多。
夜梟目光深邃了些。
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窗外一點點淡淡的月光。
他們倆,靠得很近,他高大的身子將她團團籠罩著。兩個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這樣的場面,有幾分難以言說的曖昧。
白粟葉連呼吸都繃緊了,只听到他低問︰「燒,退了沒有?」
「……嗯。」
夜梟似乎還不放心,抬手在她額頭上貼了貼。「怎麼還是這麼熱?」
「……」白粟葉兩手抵著他的胸口,「你靠這麼近,能不熱嗎?」。
她想推開他,可是,夜梟身形高大,她推他,他始終巋然不動。
他雙目沉沉的鎖定她,「你這麼晚,來我房間,想做什麼?」
「……」白粟葉舌忝了下自己干澀的唇瓣,「我不是想來你房間。」
夜梟臉沉了沉,語氣也低了些,「那是想什麼?」
白粟葉有些挫敗的道︰「我口渴,想喝水。可是,這房子燈掣是錄指紋的,我打不開。也不知道哪里是廚房。所以……只好來找你了。」
還真是夠勉強的!
夜梟的不快,表現得特別清楚。他哼了一聲,往後一退,‘啪’的一聲就把房間里的燈打開了。
唐玨錄過他的指紋,他在這根本就是自己家一樣。
強烈的燈光,照射過來,白粟葉還沒適應。雙目眯起,手下意識擋了下燈光。一會兒,才把手放下來。
下意識看向夜梟,夜梟的視線,正緊緊凝在她身上。
她洗完澡後,一身清爽,沒有吹過的長發,柔順筆直垂在肩頭,蓋住縴細的背。
那身白色睡衣,將她襯得越發的清麗。這副樣子的她,叫他不自覺想起十年前那純淨青春的白粟葉。
眸色,幽深了幾許。
白粟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把門緩緩拉開一條縫,回頭看他,「你……能幫我把外面的燈也打開嗎?我去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