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夜深,床上,女子輕輕哼吟一聲,好看的眉心皺成了一團。
她是真的疼,眼角有點點淚痕,受傷的雪白手腕往回縮了縮。
那一聲,讓一旁一直悶著不曾出聲的男人,呼吸更重了,「你動作輕點!」
「哥,把她折騰成這樣的,可是你。」唐宋往女人割破的手腕上,一圈一圈的纏著紗布,嘴上雖是抱怨,但手上的動作倒還是放輕了許多。
唐玨瞳孔縮了下,眼底泄露了許多心疼。
最終,又深目看了眼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孩。
「我出去透口氣,包扎完出來找我。」他起身,將手上的煙頭摁滅。
「嗯。」唐宋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背影,又打量的看一眼床上的女孩。這女孩,是什麼人?居然能讓唐玨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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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裹好紗布,拿剪刀剪下來,床上,虛弱的女人緩緩睜開眼。
見到唐宋,她沉靜的水瞳里劃過一絲疑惑。
「唐宋,唐玨的弟弟。」唐宋主動自我介紹。
「……哦。」她聲音很輕,很虛弱。眼神環顧了一圈四周,看他一眼,「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唐宋搖頭,「看來,你還不了解我哥的脾性。他沒開口,你插翅難飛。」
「……」柒柒不再做聲,眼睫微微垂下,眼底有一片暗沉。
唐宋一向很懂憐香惜玉,看得心有不忍。
「一會兒我幫你勸勸我哥好了。說不定,他一心軟就答應了。」不過,唐宋其實也就這麼一說。
唐玨是誰?
外表妖魅無害,可是出手卻是殘酷無情。在他的世界里,沒有退路,沒有余地,沒有忍讓。讓他心軟,還不如讓石頭變成面團來得容易。
她顯然也是知道的,只輕輕的說了聲「謝謝」,便又重新閉上眼。
唐宋特別鄙視唐玨,這麼嬌弱的女孩子,他一大男人怎麼也下得去手要霸王硬上弓呢?結果差點鬧出人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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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上。
唐玨一身煙灰色睡袍立在那,胸口微微敞開,性感的胸膛上是女孩掙扎的時候咬下的齒痕,情|潮要散未散,滿身曖昧和迷情,讓他本就好看的臉,變得愈發迷情誘惑。
剛剛,他差一點……差一點就要了她……
他的柒柒……
「哥。」就在這會兒,唐宋過來。
唐玨沒有回頭,只是用力吸了口煙。騰起的煙霧,將他的情緒掩埋掉。他淡聲問︰「怎麼樣了?」
「傷口割得很深,看起來,是真沒想留命。」
「……」唐玨手上的煙頭,被重重摁滅。迷人的臉上,多了幾分復雜的情愫。似是後悔,又似深重的疼惜。
今晚,他把她綁過來,想要她。
很想。
她在他的床上節節敗退,到最後,竟然拿了他床頭的那把只當擺設的軍刀割腕自殺。
再回想,唐玨依舊覺得有些震撼。在他的記憶里,她始終很溫柔,像一池春水。可是,沒想到,她骨子里也有如此剛烈的一面。
他唐玨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但如今,他就偏要這個寧可去死也不要他的女人!
「她剛醒了,哥,我看她挺可憐的,不如你放她走……」唐宋沒忘記自己的使命。
「處理完傷口就去睡吧。」唐玨忽然開口,打斷了唐宋的話。語氣平淡,沒有情緒。
唐宋被噎了下,訕訕的聳肩,「行,我算是盡力了。不過,哥,女人,強留沒用。再說,人家都結婚了,你何至于?」
結婚。
是,他的寶貝柒柒,居然敢和其他男人結婚!但是,那又如何?他還是要定了她!
「走!」唐玨薄唇掀動,只吐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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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
唐玨推門而入。
她沉靜的睡在那,佣人在一旁守著,怕又再出什麼意外。見到他進來,連忙起身,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少主。」
「都出去吧。」他聲音壓低,聲線很好听,華麗妖冶。
佣人都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敢有片刻的怠慢,匆匆往外去了。
她沒醒。
呼吸均勻,淺淡。唯有好看的眉淺淺蹙著,顯然是睡得並不太安穩。
柒柒,好久不見……
幾年過去,他的柒柒,長大了不少……
唐玨在床邊上站了一會兒,俯身凝望著她。下一瞬,掀開被子,躺到床上去。長臂橫過去,將她的頭輕輕搬起來,讓她枕在自己手臂上。
他動作不重,可是,她卻一下子就醒了。
睜開眼,見到他,她明顯受了驚。輕喘一聲,幾乎是用了全力,要坐起身。
唐玨將她一把壓下。
「別亂動……」
嗓音里,透著幾分壓抑的火氣……還有,心疼。怕她亂動傷了自己的手。
他翻身,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從後勾著她的頭。
她很乖,沒動了。只是又蹙著細眉,緊張的閉上眼去,好似覺得這一切是在做夢。
她真希望這是在做夢……
「醒了就睜開眼。」唐玨開口,聲音溫柔似水,沒有一點攻擊力和威脅力。
這樣的他,和剛剛像野獸一樣暴戾的要強上她的男人,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若非對他的手段有所了解,她恐怕也會迷失在他這樣的柔情里。
她沒動。
手指隱忍的捏著身下的床單。
「柒柒,看著我。我數三下,如果做不到……」
不用他開始數數,她如扇般的睫毛緩緩掀起,黑白分明的眼睜開來,和他的對上。
兩個人,離得很近很近。他那張顛倒眾生的美顏,就那樣完完整整的映在她眼里,好看得讓她覺得心驚。這個男人,美得連女人都不可比擬。
「有什麼想和我說的?」他忽然開口問。
「……」她搖頭。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不用再見到他。這個男人,曾是纏著她多年的噩夢!
「既然你無話,那就由我來說。」
「……你說。」
「知道我為什麼養你這麼多年嗎?」。
柒柒看著他,打量他一會兒,而後,語氣清涼︰「因為當年殺了我父親,讓你愧疚了嗎?」。
他一怔,而後,清涼一笑,「柒柒,愧疚從來不在我唐玨的字典里,無論,我殺過誰,那都是真正該死的人。」
他笑起來的時候,妖冶迷人,無害純淨;可是說出的話卻分明嗜血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