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正在將新的床單鋪到病床上的時候,護士長竟然親自匆匆跑了過來。
「舒年,你趕緊的,把自己收拾一下,別在這兒忙了。」
「怎麼了?」
「VIP住院部那邊讓你過去一趟。」
舒年錯愕,「VIP?」
「是。急著。院長親自來的電話,你趕緊去。」護士長上下掃她一眼,「整理一下頭發。」
舒年點點頭,把手里的事整理了下,往病房外走。外面,護士和幾個看護都在探頭瞧著,羨慕不已,「舒年,你不會是要調到VIP住院部去了吧?」
「那邊的看護可號稱私人保姆,都是專業大學生和研究生,舒年哪可能?」
「不是要調過去,院長怎麼會親自找她?我們可是平時想見院長也都見不上一面。」
一群女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著,揣摩著。
VIP區,是大家都趨之若鶩的地方。一來是因為那兒薪水高,工作環境好;二來,則是那兒出沒的人非富即貴,年輕女孩子很多都是抱著釣金龜婿的想法。
舒年心里也是狐疑,但是,沒往那方面想。她連學歷就不夠,就不談資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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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住院部的時候,院長秘書領著她進去。見舒年進來,院長已經起身相迎,「舒年,來來來,趕緊坐。」
對方熱情得讓舒年不明就里。她只是站著,沒坐下,「不知道院長找我來有什麼事。」
見她沒坐,院長也就沒勉強。只是笑眯眯的,「我看你資料,你前兩年就進我們醫院了。」
「是。」
「听說,這兩年你一直都有在念夜校。是想再考大學?」
舒年點頭,「是的。」
「好,年輕人吶,就是要有奮斗精神。是這樣,今天起呢,你就調到我們VIP住院部來,資料那些已經轉過來了。還有,你要是願意今天起,你就算我們醫院的職員了。薪水待遇提高,當然,其他的福利都會相應提高。」
舒年有些不可置信,「院長,這怎麼……」可能?
「我們宋先生呢,是最欣賞願意奮斗的年輕人的。所以,這也算是宋先生給你的嘉獎。好了,你也別磨蹭,去V68號病房去吧。V68號病人住院的這幾天就交給你了。」
「這邊入職,不是要經過特殊培訓嗎?」。她這臨時上崗,根本不合規矩。
「原本是要培訓,不過今天是來不及了。V68號病房缺人。對了,那位病人可不是一般的病人,所以,凡事你都要擔待著,不能讓他有半點不滿意的。明白嗎?」。
「您放心,我知道了。」
「好,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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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這邊,是全新的制服。粉色襯衫加短裙,倒是很清新。舒年換上衣服從更衣室里出來,看著干淨透亮的整個長廊,連心情都好了許多。
果然是傳說中的VIP區,連空氣里都沒有刺鼻的味道,反倒是芬芳的花香。長廊里,每隔一米就擺著新鮮的花束。這其實不像是醫院,準確來說,倒像是高級酒店更合適。
理了理衣服領口,走到68號病房,輕輕敲了敲門。
里面,護士已經將門拉開,「你是新來的吧?進來吧。」
舒年點點頭。穿過廳里,往病房走去,一抬頭,就見一個頎長的身影立在窗口。對方正背對著她,一身白色襯衫裹身,深灰色長褲包裹著修長緊實的腿。雙手正兜在兜里。陽光從窗外灑進來,他整個人都籠罩在朦朧的金色光暈里,看得舒年有些睜不開眼。
「您好。我是您的貼身看護,舒年。」她開口,微微鞠躬。
對方轉過了身來。
雖然沒有抬頭,可是,舒年依然能感覺得出來,對方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好一會兒,她正要抬頭的時候,就听到對方毫不客氣的語氣,「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這聲音……
舒年一怔,下一瞬,抬起頭來。
果不其然,夜大少爺正擰著眉盯著他。那張好看的臉上,寫滿了不爽。
這……巧合嗎?舒年認真的想了想,也實在只能將這一切歸咎為巧合了。
病房里還有其他人,一听到這話,大家都將目光探尋的從兩人身上時不時的掃過去,像是在探究她和夜大少爺的關系。
舒年也沒理會,只是公事公辦的問︰「您哪里不舒服?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嗎?」。
「我哪里都不舒服!」夜晏沒好氣。尤其看到她對自己這副畢恭畢敬的姿態,更不舒服了。
舒年也感覺到了他脾氣不小。也是,他一直就是小霸王的脾性,她三次沒听他的電話,他這脾氣受得了才怪?
「那我看一下你的病歷。」舒年只能任他發脾氣,佯裝看不穿的樣子,將病例拿在手上翻著。
夜晏就站在窗口,一直盯著她看。她五官生得立體又秀氣,皮膚白淨,陽光照下來,肌膚上細碎的毛絨還清晰可見。
她這麼年輕。
他真不願意相信,她就已經結婚了!
一想到這件事,夜晏眉心就揪得更緊。他瞥一眼屋子里呆著的其他護士,煩躁的揮揮手,「走走走,你們都出去。我沒叫你們,你們就別進來了。」
「是,夜少爺。」幾個人應了一聲,退出去。
夜大少爺身子往床上一躺,兩腿交疊,眼神緊緊的盯著她,還是那樣不爽的口氣,「說罷,為什麼不听我電話?」
舒年抬頭,微笑,「以後夜少爺有事就直接摁手邊上的鈴就好,我會即時到。我看了下你的病歷,好像並沒什麼大礙。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被你氣到胃疼,不算大礙?」夜晏哼笑一聲,「那在舒護士看來,我要怎麼樣,才算有大礙?」
舒年嘆口氣,率先敗下陣來,「打電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沒有。」夜晏回得特別理直氣壯,「我們以前是老同學,沒事還不能打個電話了?」
「……」舒年看著他,冷靜且理智的提醒,「夜晏,以前我們倆並不熟。」
甚至,他不是討厭得她要命嗎?現在來談什麼同窗舊友,不矯情嗎?
夜晏坐起身來,冷冷的覷著她,「誰跟你說我們倆不熟?當初,我們倆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