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晏听懂了!
剛剛才接過吻,一分鐘不到,就跑來要和他把關系撇得干干淨淨!
真是好樣的!
夜晏忍著脾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所以,回向沐陽那住,才合適?」
「……我住外面。」
「住外面,也不稀罕住我這兒?」夜晏哼笑一聲,「舒年,我夜晏就這麼不入你的眼?」
五年前是,五年後還是?
舒年的手,緊緊搭在門把上,掀目看了夜晏一眼,淡聲解釋︰「夜晏,我是有丈夫的。」
「那又如何?我是今天才知道?何況,向沐陽那種人渣,也值得你叫聲‘丈夫’?」這女人,什麼破眼光!
「撇開他不談,我和你這樣的相處模式根本就不對。」
「哪里不對?!」夜晏情緒已經有些咄咄逼人起來,抬手執起她的下頷,將她的臉抬起來,「是我吻你吻得不對,還是剛剛模你模得不對?」
舒年扣住他的手,「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而我是結過婚的人,這樣哪里都不對。我們這是偷情。」
「偷情怎麼了?我偏偏就要這樣!就喜歡這樣!」夜晏大少爺脾氣上來的時候,就沒什麼道理可講。他冷著臉,涼涼的覷了眼她的唇,又要重新吻上去。舒年小臉轉過去,躲開了,夜晏吻了個空。
他的動作,僵住。
很長一段時間,空氣里,都只有沉默。他的眼里,只有舒年淡然得讓他抓狂的小臉。那種感覺,好像都是他自作多情,顯得特別的滑稽。
不知道過了多久,舒年握住他烙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輕輕開口︰「夜晏,我真的很謝謝你。這幾次,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爸會怎麼樣,我會怎麼樣,我都不敢去想……可是,感激不代表我們倆可以肆無忌憚的發展。」
「我只是把你當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答應住下來,所以讓你產生了錯覺。但我沒考慮過要和你往那種……情人的關系發展。」
「所以,嘴上說著要和向沐陽離婚,其實,心里是一點都舍不得他,是不是?」
「……和他沒關系。」舒年睫毛輕輕扇動了下,「不管以後會不會和他離婚,夜晏,我和你……都不可能。」
夜晏立在那,呼吸粗重了些。許久沒動,只有眼神冷漠的看著她,「所以,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或者15年後,我永遠都不在你的考慮範圍內?」
舒年睫毛輕輕扇了扇,一會兒,才淺淺點頭,「嗯。」
「理由。」
她牽牽唇,故作輕松的開口︰「喜歡一個人和不喜歡一個人,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沒有理由,你就直接給我判了死刑,連試一試的機會都沒有?」
舒年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夜晏冷笑,維持著大少爺的驕傲,「我夜晏還沒真正追過女人,更何況還是結過婚的女人。舒年,你也不會成為特例!」
他側身,神色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冷漠,「走吧。」
舒年看著他冷漠的樣子,心里莫名的揪著疼了一下。但是,她不願去深想,只是道︰「這套睡衣我洗完了再給你送過來。」
說罷,她沒有停留,單薄的身影,和他的,擦肩而過。
夜晏神色寒涼,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等到門關上,她的腳步聲都消失得听不見了,他握緊的雙手已經繃到發了白。
呵~
他被拒絕了?
真是可笑!一向被女人追捧的夜大少爺,居然被一個有夫之婦的拒絕了?而且,還拒絕得如此徹底,如此無情!
難道,在那女人眼里,自己就連向沐陽那種齷齪的人都比不上嗎?!和他在一起,是哪里委屈她了?!
夜晏一拳狠狠砸在牆壁上,只覺得胸口又悶又疼。
原來,被人拒絕的滋味,是這般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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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走出雲庭水榭,在夜色里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原本以為,自己和夜晏說清楚,一次性拒絕了他,不給彼此任何可能的機會,自己會輕松許多。可是,很長一段時間,腦海里都是夜晏冷漠的樣子,讓她心有戚戚然。
苦澀一笑。
不拒絕又能怎麼樣呢?
和向沐陽結束,而後,和夜晏在一起嗎?
她已經滿心疲倦和滄桑,哪來的勇氣再飛蛾撲火般毫無畏懼的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對一個只真正認識不到幾個月的夜晏也沒有信心。
何況,她也許一輩子無法再生育……
想到這,心里更多傷懷。她曾經也以為向沐陽也不會在意這些。可是,殘酷的事實,卻給了她響亮的耳光。
沒有人會不在意的……
舒年苦澀的想著,鼻尖不自覺泛起酸來。她仰頭,看著布滿星星的夜空,而後,勉強擠出一絲笑來,給自己打氣。
沒關系。
有一天,她的人生,總會重新開始。現在,她該想的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情,而是好好努力,找回自己重新失去的一切。到那時,她的生活也會明朗起來,即便是遇上再優秀的男人,她也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挺直背脊和他並肩而行,不用高攀,不用委屈,不必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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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舒年一直都住在旅館里。
後來,她把睡衣洗好後,送了回去。依然堅持在他家里打掃,但是,自此之後就沒有遇上過夜晏。
這天,中午她照常去打掃衛生。舒年拿了鑰匙,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微愣住。沙發上,居然躺著一個人。
夜晏正閉著眼躺在那,似乎是難受,眉心皺得很緊。面上看起來有些疲倦。
舒年躊躇著要不要走,但最終,還是換了鞋子進去。她默默的做著衛生,沙發上的夜晏就像根本沒有發現有人進來那樣,眼都不曾睜開過。
舒年將房間里擦得干干淨淨,走出來的時候,就見躺在沙發上的他冷汗涔涔,手一直抱著胃。
他一定是胃病又發作了。
他這胃病,並不輕。一旦養不好,就會發作。
舒年站在門口看了他一會兒,也沒說話,最終只是放下工具,默默的出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