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羞窘的看他,手蜷縮在他胸口上,「你不是還沒清醒嗎?」。
「人是沒完全清醒,可是,該清醒的地方早就清醒了。」夜晏聲音低低的,性感得要命。
經過昨天一整夜,舒年的身體已經完全被他所折服,根本拒絕不得。反而是更敏感。他俯首吻過來的時候,她本能的攀住了他的脖子,輕哼一聲,主動的貼上他的身體,將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他。
曾經……
她那樣抵觸,那樣害怕,不知道男女情|欲的事若是再發生,又會將自己帶進什麼樣恐怖的深淵里,所以她將自己縮在了一個保守的殼里,不願也不敢踏出一步。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其實,不是自己沒有勇氣,而是,自己不曾尚不曾遇上那個讓自己鼓起了勇氣的人。
而現在……
夜晏出現了。
他牽著她的手,護著她,引領著她走出了層層迷霧,走出了恐懼……
也讓她明白了,情|愛里,還有快樂和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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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舒年上午並不需要上班,所以,被夜晏弄得腰酸背痛的她,11點多還能得以縮在床上休養生息。
夜晏半靠在床頭,將她抱在自己胸口上。長指輕輕撥開她的亂發,看了眼她的左臉,那些紅腫終于是完全散了,他拇指在上面撫了撫,眉心皺著,「還疼嗎?」。
舒年搖頭,「早就不疼了。」
她又想起什麼,握住他的手,「我昨晚喝醉了,是不是很失態?」
夜晏想起昨晚她趴在自己背上哭的畫面,佯裝頭痛的扶額,「今天應該會接到很多住戶的投訴,你哭那麼慘,大家都以為我家暴你了。」
舒年囧。她真哭得很厲害嗎?
那些事,她其實斷了片。後來回來才稍微清醒一些。不過,從自己腫成核桃一樣的眼楮也看得出來,她昨晚應該是真的哭得很慘。
「舒年。」夜晏低聲喚她一聲,摟著她肩頭的手,在她肩上輕輕撫著。神色鄭重,似是有話要和她說。舒年歪頭看著他,「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讓我給你一個家。」
舒年一怔。
心湖,像是被什麼撩動了下,蕩漾出一圈一圈漣漪。
其實,她早就不知道家為何物了。母親離開後,那個家就已經缺失了一塊;再後來,她嫁給向沐陽,和向沐陽的家根本不是家;再再後來……
她再回到父親和桂嬸身邊時,終究也還是要搬出來。
那時候的自己,就像大海里孤獨漂泊的一頁扁舟,她總是在期盼著,未來有一個安定的港灣可以收留她,讓她依靠,讓她的心可以不再四處飄零。
可是……
「夜晏,我們按部就班的開始,順其自然的發展,好不好?而且……」舒年認真的看著他,「我們身後,還有兩個家庭。」
夜晏早就猜到,要舒年剛和那個人離婚就立刻嫁給自己,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事。他想讓舒年搬來和自己住,但是以她的性格,也不會點頭。最終,只得是他妥協,「這件事,我听你的。所以……忙完和向沐陽的事,我帶你去見我爸媽。」
「……」他會不會也太著急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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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舒年去醫院打了請假報告。因為馬上就要考試,只余下一周的時間,舒年便提出休假一周,準備做最後的沖刺。院方很愉悅的點了頭,鼓勵她參考。舒年知道,院方如此積極,自然是因為她沾了夜晏的光。
請完假出來,舒年沉吟了一瞬,還是往寧朦住的病房里走去。
門外,她站了好一會兒,才敲門。病房里的看護,來開的門,舒年和對方頷首算是打了招呼,徑自進去。
向夫人問︰「誰啊?」
「是我。」
舒年說著,往里面走。
她的出現,讓里面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見到床邊坐著的明婉君,舒年也怔了一下,目光觸到床頭擺著的雞湯,心里泛酸。但是,面上卻並沒有多的情緒表露出來。
向夫人和寧朦昨天吃了一大虧,這會兒自然是不歡迎舒年的。舒年頰上的巴掌印是消了,可是向夫人臉上還腫著,頭發放下來,堪堪擋住,但多少還有些狼狽。
明婉君見到她,已經站起身來,唇顫了顫,想要開口喚她。可是,舒年卻沒有看她,只是目光徑自落向向沐陽,「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把離婚證辦了?」
明婉君驚詫的看著他們。什麼……離婚證?這是什麼意思?
「舒年,你……你剛剛說什麼?」
舒年手指掐進了掌心,鼓起了勇氣,才轉過身來,面對明婉君,她用盡力氣笑了一下,「你現在正在討好的你的繼女,懷了我丈夫向沐陽的孩子。不過,沒關系,再過一會兒,他就只是我的前夫了。」
明婉君大受打擊的往後退了一步。
舒年面上還在笑,可是,那笑容背後,又曾受過多少創傷?
她這個當媽的,全然不知……
沒有關心過,沒有了解過,卻還在費盡心思的討好她婚姻里的小三,這又讓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走吧。」舒年沒有再看明婉君,而是看一眼向沐陽,「東西我都帶齊了。」
向沐陽始終沒有多的言語,重重的看了舒年一眼後,最終,跟著她一起往病房外走。
寧朦從床上坐起來,「沐陽,我和你們一塊去。」
「不用了。」向沐陽看她一眼,「你身體不好,還是先躺著吧。」
向夫人也是擔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啊,沐陽說得對。朦朦,你放心,只要你胎兒一穩,能下床了,我立刻讓你們去結婚。」
寧朦咬咬唇,擔心的看著那走遠的一雙背影。明知道他們是去辦離婚手續,可是,一想到他們倆要單獨在一起一段時間,就覺得忐忑難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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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沐陽開車去民政署。
舒年坐在副駕駛座上。
好幾次,向沐陽的目光朝舒年看過去。那眼神,復雜而深邃,含藏著痛楚、受傷、還有懊悔。
開到一半,他終于忍不住打斷了盤旋在兩個人之間已久的沉默。
「真的就那麼迫不及待嗎?」。沒頭沒腦的話,讓舒年沒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