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淺初的話到這里戛然而止。
書桌斜後方洗手間的門被人打開了。
開門的聲音響起,辛童和季淺初紛紛轉頭去看。
凌蕭穿著一件白襯衫,站在門口。
他的手濕漉漉的,還沒有來得及擦干,顯然是听到了兩人的話。
凌蕭視線掃過地毯上的一片狼藉,隨即抬腳,從洗手間出來。
季淺初的身體里那團怒火還在灼燒,她沒能看到凌蕭早就冷下來的臉,轉頭朝凌蕭走過去,她揚起金貴的下巴,終于摘下了鼻梁上的大黑墨鏡,「昨晚你是不是把西裝給景悅了?」
凌蕭沉默。
季淺初杏目圓瞪,「那天你和冷唯爵打架,也是因為她?」
凌蕭還是沉默。
凌蕭的沉默看在季淺初眼里,就成了默認。
季淺初將其不可置信地大叫︰「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她是冷唯爵的情婦!我親眼看到冷唯爵和她一起回了湯臣一品的公寓!」
凌蕭︰「說完了沒有?」
季淺初︰「什麼?」
凌蕭︰「說完就滾。」
他凌蕭喜歡誰,在意誰,沒有必要對她去說。在凌蕭眼里,季淺初實在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
他厭煩動輒大吵大鬧的女人,更厭惡這樣歇斯底里蠻橫的季淺初。
凌蕭說完,便不想和這個女人再糾纏,轉頭朝一旁的單人沙發走,季淺初哪里服氣,她今天就是來討個說法的,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
她伸手,一把去拉凌蕭的襯衫袖子。
季淺初︰「凌蕭!你瘋了是不是!你居然看上了那個賤女人?!她不知道和冷唯爵上過多少次床!這種靠著男人上位的女人,骨子里都是沒臉沒皮的婊/子!」
已經背對季淺初的凌蕭聞言,胳膊猛然從她手中抽出!
季淺初被他揮動手臂的力道掀得往後退了一步,她穿著十六厘米的高跟鞋,腳下沒站穩,身體猛然朝後仰!
她喉間的驚呼聲還沒來得及喊出來,脖頸就驟然一痛!
凌蕭大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季淺初身體又瘦又嬌小,凌蕭一只手就幾乎掐住她整個脖子。
季淺初一開始是懵了,抬手下意識去拉凌蕭的手。
可是扣在她脖頸上的手仿佛鋼筋水泥,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季淺初這才想起來去看面前的人,她一抬眼,撞進面前男人冷徹骨的黑眸,心中這才涌起了一股恐懼。
進入肺部的呼吸越來越少,脖頸被卡得越來越死,恐懼一點點開始佔據上風,終于摧毀了季淺初滿腔的怒火。
她上一刻血液還像是幾輛坦克在開炮,熱血沸騰,此刻卻覺得自己仿佛跌入冰川深淵,寒徹骨。
辛童在一旁,見著凌蕭的表情是真的動怒了,這才出聲道︰「凌少爺,那什麼——」
凌蕭這才緩緩松開了掐著季淺初脖子的手。
季淺初一張臉通紅,抱著自己的脖子,踉蹌了兩步,終于跌倒在了地上。
凌蕭居高臨下望著面前的女人,沉聲道︰「不要逼我動手打女人,馬上給我滾。」
憤怒和恐懼過後,季淺初突然覺得委屈極了,可是她不敢再和凌蕭叫囂了。
剛才凌蕭的眼神太恐怖了,如果不是辛童叫他,季淺初覺得,這個男人是真的想要打算掐死自己。
脖頸上還在火辣辣的痛著。
季淺初抹了把眼角的淚水,將紅唇咬地死死的,她撿起一旁掉在地上的黑色墨鏡,重新戴上鼻梁,然後從地上爬起來,一聲不吭轉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