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孟如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她頭發被自己抓亂了,形容憔悴,她彎著脊梁,苦澀地搖頭,「我唐孟如自詡聰明,沒想到卻被人算計了半輩子,錦衣玉食給一個小、三白養女兒這麼多年,可我的閨女呢?我設計弄死了那個女人的父母,她恨我,她一定想方設法折磨我的閨女啊,二十年,我的閨女受了二十年的苦。季琦!你這個王八蛋!」
唐孟如越說越悲憤,終于矛頭指向了自己的丈夫,「要不是你在外頭拈花惹草,怎麼可能攤上這樣的事情!」
季琦︰「你說你給了徐玲玲一筆錢,讓她遠走高飛。可你到底做了什麼?徐玲玲為什麼要這樣處心積慮?如果不是你惹惱了她,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當時怎麼可能想得出這樣的計謀?」
唐孟如猛然從椅子上站起,她瞪眼看季琦,「照你的意思,這件事情還要怪我是吧?」
唐孟如伸手,一把抽走了身旁圓桌的紅桌布,厲聲怒吼︰「季琦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
尖銳的吼聲夾雜著瓷碗撞擊大理石里面的聲音,響徹整個季家別墅的上空。
這一日,是季琦五十歲的生日。
這一夜,季淺初的天塌了,而季家,再無安寧之日。
******
另一邊,黑色邁巴赫平穩行駛在柏油馬路上。
景悅坐在車後座,平靜地開口︰「晏叔,停車。」
晏非覷了眼車內後視鏡冷唯爵的神情,道︰「景小姐,這里是郊區,外頭涼。」
景悅︰「停車。」
晏非不語。
景悅突然抬高了嗓音,大聲喊︰「我讓你停車,听到沒有!」
冷唯爵︰「晏非。」
晏非這才緩緩將車靠邊停下。
景悅推開車門,二話不說下了車。
晚上,這條郊區的柏油馬路上人煙稀少,偶爾有車在一旁機動車道飛馳而過。
刺骨的寒風迎面撲來,景悅穿著一身羊絨小洋裝,根本不擋風。
可是她卻感受不到冷風,因為她的身體四肢早就冰涼一片。
她大步沿著路燈朝前走,很快就將邁巴赫甩在了身後。
高跟鞋的聲音里,參雜了另一陣腳步聲,那是冷唯爵。
他趨步跟在疾走的女人身後,視線一瞬不瞬盯著她縴細單薄的身影。
先是被告知是季琦的私生女,接著,又被告知徐玲玲並非是生母,自己才是季琦和唐孟如的親女兒。
連著冷唯爵都覺得不可思議而震驚,更不要說作為事件主人公的景悅了。
原來,她才是頭戴皇冠的公主,是原本享受錦衣玉食的富家小姐。
然而,陰差陽錯,她卻成了上一代人恩怨下的一個悲劇,成為這整個事件最大的受害者。
冷唯爵曾經親眼目睹徐玲玲讓另外一個男人強暴景悅,今晚之前,他一直以為,徐玲玲會那麼痛恨自己的女兒,只是因為這個孩子是季琦的。
他怎麼都沒有料到,事情遠遠不止那麼簡單。
徐玲玲將自己的女兒送進了季家,享受錦衣玉食,卻將季家的嫡女弄到了自己身邊,百般折磨,讓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