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璿一上午的時間都有一些心緒不寧,腦海中總是閃過蘇念坐在車頭吸著煙望天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蘇念,就像那蒼茫的夜空,神秘的、孤寂的、讓人琢磨不透的。
他想到看日出的時候,蘇念張開雙臂,迎著朝霞晨曦伸開雙手展翅而飛的樣子,只要他稍不留神,她就會隨風而逝,從他眼前消失一樣。
現在的陸景璿滿腦子竟然都是蘇念,就連手中文件上的字一個個飛起來,他看哪一個都是蘇念。
煩躁的站起身,從懷中模出手機,她現在起床沒有,她的朋友有沒有去看她。他煮的粥合不合她的口味?
想要給她打電話,卻不清楚要說什麼。
昨天他為什麼不告而別,她沒有問;他發短信給她解釋,她那副無所謂的樣子,顯然也不在乎。
心里煩亂,抓了車鑰匙,跟秘書交待了一聲便離開了公司。
……
所謂心里無事一身輕。蘇念從醫院出來,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程珈發來消息,讓他們不用管她,晚上再聚。
蘇念和安可兒心領神會,也不做電燈泡擾她好事兒。
先找了一家餐廳祭奠了餓的五髒廟,才回到咖啡店消磨時光。
那幅《杲杲日出》已經裱好掛在店中。
此時,畫面前正立了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看得挺入迷,讓蘇念有一種才華被賞識的自豪感。
走過去,蘇念頗為自豪的問,「畫的不錯吧?」
對方點了點頭,「其雨其雨,杲杲日出。沒想到大嫂這麼思念大哥。」
蘇念一怔,她明白陸景璿的意思,杲杲日出這句話出自《詩經?衛風?伯兮》,「其雨其雨,杲杲日出。」意思是,說要下雨了說要下雨了,卻艷陽高照。這里並不是單純的指的是天氣,有很深層的含義,說是丈夫要回來了,每次都失望。
但是蘇念題詞的並沒有想這麼多,安可兒讓她題詞,她想的就是︰啊,太陽升起來了,這麼直白的意思。但是她也不願就這麼直白的題上去,毀了自己花費了兩小時才畫完的畫,索性提了杲杲日出四個字兒。
不過,她也不願多解釋,反正老婆思念自己的老公也不是多麼丟人的事兒。
既然陸景璿主動扯開話題,她也就順桿往上爬,「陸景璿,上一次在爵色你發給我同學的名片,是不是陸景琛的?」
陸景璿瞥她一眼,不說話。
蘇念嫣然一笑,臉上梨渦淺淺,「也送我一張唄。」
「你想干嘛?」
蘇念轉動眼珠子,「我能干嘛,就是有人問我老公是做什麼的時候,我可以拿那名片出來閃瞎他們的鈦合金狗眼。」
陸景璿盯了她幾秒,現在越來越發現這個小丫頭說謊的技術已經到了信口拈來的地步。
「沒帶!」邁著大長腿,找了一個視野開闊卻又隱蔽的位子坐下。
「沒關系,等你帶著的時候,記得送我一張。」蘇念屁顛顛的跟上,見他還沒有點咖啡,討好的問,「你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