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鼻尖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酒氣,耳邊是他略顯粗重的呼吸,雙手上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
她有點無奈的被陸景璿抓著手,居高臨下的睨著他。
俊臉上密布著異常的潮紅,雙眸緊閉,燈光下長長的睫毛在眼皮上留下細密的剪影,像兩排小毛刷子一樣。
看樣子似是睡著了一般。
但神情卻並不放松,雙唇抿成了一條線,眉心也蹙著,不清楚在想著什麼糟糕的事情。
不知怎麼的,蘇念竟然覺得此時的陸景璿竟然有那麼幾分脆弱,想到這里,心一下子就柔軟了起來。
視線又掃到了他那光亮的黑皮鞋,她輕輕喚了一聲,「陸景璿?」
一聲沒有回應。
她又試著抽了一下手,徒勞無功。
睡著了,竟然還抓著她不放,蘇念有—無—錯—小說點無奈。
再次俯子,喊了一聲,「陸景璿!」
依然無動于衷。
蘇念很是無奈,看著陸景璿的睡顏也打了一個哈欠,她也好想去睡覺啊。
黑眼珠咕嚕咕嚕的轉了轉,再次俯,一只手輕輕拍著陸景璿的臉,「陸景璿,醒醒啊,去樓上睡,你在這里會著涼的。」
拍了兩下沒有醒。
蘇念看著他的睡顏,牽扯著他的手往後挪了挪,單手幫他月兌下鞋子。
啪嗒!
一只鞋子落地,正在打瞌睡的三小只猛地抬起頭看動靜。
啪嗒!
第二只鞋子落地,三小只支著耳朵听了一會兒,又蜷縮晟一團繼續打瞌睡。
而,唯一不能睡的,便是被陸景璿抓著手的蘇念。
她抽了會手,抽不出來,索性也不抽了,直接背靠著沙發坐下來,低頭看著與陸景璿糾纏的手指,異樣的情緒浮上心頭。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牽手了。
而以前的牽手都是為了在他人面前捧場做戲,那個時候牽她手的人不是陸景璿,而是他扮作的陸景琛。
而現在呢,只有她和他,沒有旁觀者。
他以這種十指相扣的方式牽著她。
蘇念怔怔的看著陸景璿骨節分明的手指,腦海中各種畫面閃過,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
六月的天氣,B市便燥熱的火爐一樣。
這個月新聞頭條不是某個明星的緋聞,而是蘇黎世工廠的那一場事故。
那天蘇念剛結束一場時裝秀,就被外面的記者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各種短槍長炮對她照個不停,更有亡者家屬朝著她扔臭雞蛋破水潑尿的,場面很是混亂。
蘇念並沒有帶保鏢的習慣,一個人抵著腦袋擋著臉在人群中推推搡搡的,無助的就像飄落在大海上的浮萍一般。
正在她最狼狽的時候,一件帶著男性氣息的外套便罩在了她的頭上,為她隔絕了一切,帶著她離開。
等恢復了視線,便已經坐進了一個豪華的房車里。
然後便看到了對面的陸景璿。
他慵懶的坐在她的對面,身材筆直頎長,雙腿交疊,透漏著一股優雅貴氣,視線筆直的盯著她。
只是他的白襯衫上和發間還掛著一些蛋清,和一些青菜葉子,但蘇念卻沒從他身上看出一點的狼狽,卻有著自成一派的篤定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