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能成為陸景璿的心理醫生是拜導師所托,卻也是必須過了陸老太太這一關的。
陸景璿的病情進展陸老太太都是第一時間獲知。
這也是陸景璿成為她的病人的前提。
她也有私心。人格分裂癥在精神醫學領域是比較難突破的領域,能有陸景璿這麼一個活生生的案例供她研究,對她來說也算一次挑戰和機遇。
祁月知道,如果將陸景璿當做精神病人,她有權通知家屬配合治療;可後期隨著陸景璿的好轉,基本上屬于心理醫生的治療範疇,按照行業準則,她只能將病情告知陸景璿而不是路老太太。
所以,即便這違背了她的職業守則,她還是跟陸老太太簽署了某些協議。
這也是祁月埋藏在心底里的一個秘密。
陸老太太將泡好的茶端到祁月面前,矍鑠的眸子盯著*她半晌,才開口問,「祁醫生,璿小子的病有什麼進展嗎?」。
祁月並沒有端茶杯,而是從包包中取出一疊的病例分析報告遞給陸老太太。
陸老太太先將掛在胸前的眼鏡戴上,才接過祁月遞過來的文件。
然後整個茶室瞬間安靜下來,祁月只听得到老太太沙沙沙的翻資料聲音,以及彼此的呼吸聲。
祁月她常年善于傾听病人的煩惱,並用專業知識給他們排解紓解。
可她自己卻無從訴說,就比如她跟陸老太太的交易,有時候午夜夢回,都是事情敗露之後的口誅筆伐,讓她大汗淋灕的驚醒
陸老太太並不知道祁月心里的掙扎,很快看完陸景璿的病例,開口問,「璿小子最後一些接受治療是半月前嗎?」。也就是他們出海歸來。
祁月點頭,那一次其實算不得一次成功的治療。
陸老太太「那你覺得他當年的那段記憶是不是已經恢復了?」其實當年唐家丫頭重蹈覆轍,路老太太便懷疑過,但觀察下來,陸景璿並沒有很異常的行為,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祁月回復,「我曾對他進行過催眠治療,但他的意志很強烈,並不接受催眠,無從得知。而他下海救人也可能是一種機體喚醒,畢竟當時情況凶險。救人的想法強烈到讓他克服了對水的恐懼。」
陸老太太一听,「當時璿小子下海救人你在身邊?」
祁月一愣,「我們正好在同一艘船上,而且事發之後,陸景璿並沒有明顯的異常。」
陸老太太听完,略有所思,「我們曾經被欺騙過,還是要警惕。」
祁月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陸景璿那邪惡人格極為狡猾,當時策劃的一場爆炸,差點將整個陸家人葬身小島,現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其實現在的他應該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二少這幾年的事業很成功,這種成功上建立起來的自信能彌補他內心的自卑;再加上心有所愛,我見過他跟蘇念,而且能奮不顧身的去下海救人,說明蘇念在他心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有時候愛是最有效的療傷聖藥,可以驅散一切負面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