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像是听了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夜殤難得的沒有平常的淡然,笑得燦爛。而他身邊的人亦笑了,只是他們的笑里充滿了鄙夷。
不違心的說,夜殤是真的覺得慕容九的話很好笑,但他的笑里並未含有鄙視,而是純粹的覺得有趣。因為,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要知道,雖然他的身體不太好,但是他的武功在七殺之上。就他所了解及前次所見到的,慕容九的武功是高,可頂多也就是與七殺中的老七打成個平手,這還是他預估了她在沒有身孕的情況下的最好狀態。
可是,她卻說出了幾乎沒有懸念的大話,她在盤算著什麼呢?
他不會覺得慕容九是傷心傷透傻了,據他的觀察和了解慕容九很聰明,而且遇事很冷靜!她不會明知道自己的弱勢還強行以卵投石。
還有另外一點讓他極為感興趣的是,慕容九與東方逸同時墜崖,東方逸至今下落不明,從影樓與暗閣的動作來看,東方逸掉落了河中,且至今為止沒有搜尋到任何線索。可,同樣墜崖的慕容九,卻沒事!
這個事情的背後有很多的可能,但又因為自然條件很輕易的就破除了。那麼,慕容九究竟是如何在那樣的險境中安然月兌險的?
她是否懷有什麼奇異的武功,足于保她月兌險?越是深思,夜殤就越發的對慕容九感興趣。
不管夜殤的笑是因何而發,也不管他身後鄙夷的下屬,慕容九始終保持著面癱一般的面色,等看他們笑得差不多了,繼續說道︰「你也別覺得本王妃佔你便宜,若是你今日能殺得了本王妃,本王妃也可保證影樓乃至暗閣不會因我之死追究听雨閣。」
當然,她說的是‘因我’,可沒指其他。
「嗯,听著好像挺不錯的,可是……不管是影樓還是暗閣,听雨閣--都不放在眼里。」夜殤的笑依舊是淡淡的,平淡而緩慢的語氣在說這話時卻有一份自豪在眼底。說完也不顧因他的話一群人黑了的臉,依舊微笑的看著慕容九。
「嗯,就當你听雨閣有這個資本,但是……」慕容九一改方才的木然,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學著夜殤的語氣繼續說道︰「……如果你嬴了我,我就在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慕容九的話一落,夜殤深深的笑了!而與此同時,慕容九的話卻讓慕容昊暗自深深的嘆了口氣,他的這個妹妹總是時常讓他又憂又恨,而他又總是對此拿她沒有辦法。
話說至此,如果他還不明白她慕容九的此番做法,那他這個大哥的也真就白當了。可不管慕容九的心思為何,他都必須阻止!因為,這丫頭真是什麼時候都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慕容昊心中無力的想著。
慕容昊用力的捏了一把慕容九的手臂,同時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她安份待著,隨後往前一步,冷戾的眸子直直的望進夜殤的眼底,道︰「在下慕容昊,慕容九的哥哥。」
「影樓樓主的名諱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夜殤淡笑著應對如流,彷似兩人之間只不過是普通的會面。
「听雨閣的盛名也算如雷貫耳,只不想如今卻也干些欺負婦孺的勾當。」慕容昊微微的勾起一抹冷笑,話語中的嘲諷冰冰冷冷的,對于夜殤的態度一點不放在眼里。
聞言,夜殤哼出一氣,帶笑的眸子里一抹冷戾一閃而逝,面上卻依舊笑著說道︰「人生在世總難免會遇到一些需要摒棄原則去衡量利益的事,影樓主覺得呢?」
夜殤含笑的說完,而慕容昊听完,本就冰冷的臉直接凍成了冰,身上更是散發出強烈的戾氣。
果然,論到老奸巨猾,正直的慕容昊還是不是夜殤的對手!一句話直直的戳進慕容昊的心窩里。
誰不知道,曾經的慕容家是怎樣的境況,又是如何成就今天的影樓。
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慕容家名傳天下的大將軍父子卻雙雙逃獄,哪怕是最後真相大白于天下,可終究有個污名在那。
所以,此事對于驕傲的慕容昊來說,是一根深植在他心中永遠拔不掉的刺。不是慕容昊看不開,而是他深入骨子里的那份驕傲讓他哪怕已經看淡了,卻也無法真正的做到釋懷。
「那倒是,只要是問心無愧的,原則不原則的又有什麼關系,你覺得呢,夜閣主!」慕容九踏前一步與慕容昊並肩,不等慕容昊開口,便搶先說道。
論牙口她慕容九可不輸誰!欺負她大哥實誠,不會說話是嗎?也不看看他身邊站著的人是誰!
不管慕容九的心傷再如何的重,情緒如何的冷漠。當自己敬愛入骨血中的親人被欺負,她骨子里的護短立馬讓她做出了自然反應。
「呵呵,逍遙王妃真是牙尖嘴利,哪怕在這種境況下也一點不吃虧。不過……」夜殤突然輕笑著搖搖頭,那副樣子像是在容忍一個不懂事的晚輩一樣,微頓了下才又道︰「……現在可不是耍嘴皮子的時候。」
慕容九沒有表情的臉上,因為夜殤的話還有他此時的語氣神情,徹底的有些繃不住了!
不過,她不是被他給氣到,而是被惡心到的。
其實,夜殤的話是沒有什麼不對的。只是他在說這些話時那一臉好似寵溺的表情和語氣是個什麼情況?
她要是沒記錯,夜殤不是來索她命的嗎?雖然他本來就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確實看著是不像一個索命鬼。可是,他現在這笑得春風得意,又一副看……這可怎麼形容呢?
話說,她跟他真的不熟,也沒有什麼交情!甚至說他們可是仇敵啊!
雖然被人索命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但多少她還是能理解夜殤的立場的。所以以前除了厭煩無奈外,對于夜殤這個人她並沒有什麼感想,可現在她真是覺得夜殤就是個神經病吧!
對著敵人表現出一臉淡然,她明白那叫深沉;一臉贊覺,她也能理解為是對對方的欽佩與敬仰;可是一臉的寵溺那到底是個什麼鬼?
為什麼從他那平常的話里,她會听出他對她的包容呢?
靠之!這到底是個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