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接過藥瓶,慕容九望了離兒一眼淡淡的道了聲「謝謝」。
擰開藥瓶,慕容九仔細地分辨著,片刻之後心中有數之余將藥瓶遞給了天機老人,待天機老人亦確認了之後,憑著多年的默契,兩人只眼神交流了下,喚了人將東方逸抬到她來時乘的馬車。
離兒給她的藥瓶里的藥,都是尚品。內服的復元藥亦是藥效極佳,只是對于二次感染的傷病卻沒有多大益處。然東方逸方才已服了此藥,時間也不久,她此時並不適宜換藥,只能以金針控制他的高燒,趕回邑城之後再從新為他調制藥方。
慕容九見東方逸被安置妥當後,緊跟著上了車,從懷中取出一包金針,手法嫻熟奇快的對著東方逸的面門就是幾針下去。
離兒呆呆地看著慕容九所在馬車的車廂,那略顯凹陷的眼窩可以看得出慕容九的憔悴,可卻掩蓋不了她的清麗風華,那清澈透著憂傷的眼楮,連同為女子的她都不免深深的陷入其中。
打從方才第一眼,她就被慕容九的容貌氣質所震撼,心莫名壓抑得痛。
透過那撩起來的車簾,看見慕容九手法嫻熟的在東方逸身上施針,一臉認真嚴謹的模樣更是散發著自信的美麗。相比自己……
她一直自信自己是美麗的,可是跟慕容九一比,她是那樣的華艷絕倫,哪舕uo俱駁拿嬡荻嘉匏鷚環炙?拿覽觶?墑親約骸??br />
想及此,離兒不禁想︰若是自己將一身的白布衣換下來,穿上像慕容九那樣的錦衣華服,是不是也會像她那般光彩照人?
就在離兒思緒紛飛的時候,慕容九已然施完針。
目光不舍地從東方逸身上移開望向馬車外,只見離兒直直的站在對面馬車旁,目光看著自己這邊,神情中卻有些愣怔。
對此,慕容九微微蹙了下眉,莫名閃過一抹不舒服,卻很快的便忽視掉。起身下了馬車,隨後緩緩走到離兒身邊,深深的福了一禮,在離兒驚恐的目光下,道︰「救命之恩,慕容九代夫君在此謝過!」
說到這里,慕容九眼神示意月兒,月兒會意地從懷中取了一疊銀票上前遞給慕容九。
「離兒姑娘,這點點心意不能代表什麼,往後令師及姑娘要是有任何用得上逍遙王府,而我們夫婦又力所能及的,定當全力以赴。現下倉促來不及準備,望離兒姑娘不介意收下。」慕容九雙手奉上銀票,目光真誠。
「……」離兒望著慕容九手上那一疊銀票,心情卻是茫然的。
很多時候拿錢了事是一件會讓對方不舒服的舉動,可是慕容九做起來卻讓人感覺不到哪里不妥。
是因為她眼里的誠懇?
可是,師父不會讓她拿那些錢,承諾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師父也不見得需要,師父她要的是……
先不管師父如何,就是她也不想拿了銀票和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用得上的承諾就此離開。
「王妃無需如此,救人一命勝造七給浮屠,況且身為大夫救死扶傷本就應該,怎麼敢收王妃這麼重的禮。」離兒回了慕容九一禮,雙手將慕容九握著銀票的手往回推了推。
「離兒姑娘說得不錯,但大夫也是人同樣要吃喝,收些醫藥費本就是應該,何況王爺的傷那麼重,又昏迷那麼長時間,辛勞姑娘了。」慕容九再次將銀票遞向前,卻沒有再給離兒推拒的機會,繼續道︰「離兒姑娘一定要收下,否則王爺和我都會心里不安的。」
說完,慕容九淡淡一笑將銀票塞到離兒手上,微微的向她點了點頭。
「這……」離兒犯難的握著那一疊銀票,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慕容九這麼說,她要是不收反而是她不好了。
「如此,我便派人送姑娘回去,王爺的傷勢不容拖延,便不相送了。來人……」
「等等。」離兒急切的打斷慕容九,見慕容九不解的望著她,心里快速的閃過一抹慌亂,卻也很快鎮定下來,道︰「師父她老人家不是很喜歡有人打擾她,在說我也想進城去順便補下家用,要是可以能否帶我一程?」
「……哦。」慕容九眸光微微一閃,輕咦了下後,道︰「即是這樣,當然好了,那輛馬車就給姑娘用了。」
「呃……」離兒眸光閃了閃,道了聲︰「多謝。」
慕容九淡淡的點了點頭,望向尋得東方逸的那個鳧水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蒼海。」黑衣人被點名,拱手回道。
「嗯,這次辛苦你,還有你的兄弟們了!」慕容九向黑衣人鞠了一禮,他們用自己的命替她去冒險,這一點就夠她感恩戴德的。可是,一想到他們是听雨閣的,現今東方逸還因為他們保護不力又一次倒下,慕容九就無法只念感恩,懷著小小的懲罰心理道︰「雖然你受了傷,但畢竟你與離兒姑娘好歹有一面之緣,在離兒姑娘回忘川森林之前,還是由你來照護吧。」
「不必了!」叫做蒼海的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回答,離兒已經急急出聲。
「……」見離兒如此,慕容九不由眉心一挑,淡然說道︰「離兒姑娘請不要介意,一個姑娘家在外始終有不方便的地方,讓蒼海陪著有個照應之余,還可以給你打打下手,不說遠的,姑娘補買家用也可以讓他提重物不是。」
說來,離兒是東方逸的救命恩人,又與他們同行,她便有護她周全的責任。再說,其實她心里還是有那麼一點私心的。
慕容九暫時也說不清心里那抹憂煩是為什麼,但是既然給她這樣情緒的是離兒,那麼她讓人跟著離兒除了照護,當然還有監視的意味了。
別問她為什麼這麼對待救命恩人,若說她是疑心病吧,她是不以為然的,但她更願將之理解為那是女人的第六感。
「那……那就有勞蒼海大哥了。」離兒頷首感謝應道,然而心底卻有厭惡劃過。
果然如師父所說,不過是個表里不一的賤人而已!說得那麼好听,這是變相的叫個人監視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