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剛到村口,就有人告訴他們田氏一家來了,所以兩人一進門就大喊︰「娘,不是說小姑和小姑父帶著表妹她們來了嗎?」。
「咋沒看到人哩?」
一听到兄弟倆的聲音,田氏就立馬大聲應道︰「大牛,二牛,你們回來了,小姑在這呢!」
「瞧你們兩個急性子,你們小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難道還會跑不成?」听到這話,兄弟倆不禁相繼抓了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
二牛四下瞧了瞧,發現都沒周秀她們的身影後,就忍不住問道︰「娘,我小姑父和表妹她們去哪啦?」
「你春兒表妹說要釀什麼葡萄酒,這會兒她們正和你爹在地窖里刷洗酒缸呢!」
「在地窖呀!那我也去幫忙。」話一落,他就立馬轉身往地窖跑去。
「我也去。」見他走了,田大牛也趕緊跟了上去。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田氏不禁感嘆道︰「嫂子,眼瞅大牛和二牛都快要娶媳婦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吶!」
「可不是嘛!不過說起這事我就發愁。」
「愁啥?」
「唉……」微微嘆了口氣後,她又繼續說道︰「就是昨天下午我踫巧遇到了咱村里的黃媒婆,她跟我說現在娶個媳婦至少得要五十兩銀子的彩禮錢,可我和你哥這些年省吃儉用,一共才攢了三十幾兩銀子,這娶一房媳婦都不夠呢!更別說是兩房了。」
听了這話,田氏想也沒想就應道︰「還差多少?一會我讓春兒給你。」
「不不不,小姑,嫂子不是這意思,再說你們還得緊著開荒呢!」剛說完,在門外听了老半天的周春就直接應道︰「舅母,您就放心吧!等這葡萄酒賣了後,我保證您立馬變地主老財,到時您這新房一起,這姑娘可就排著隊等您挑呢!」
「真的?」
「比珍珠還真。」一听這話,田梁氏樂了,立馬就說周春是她的福星。
吃完飯,眾人就直接上山去摘野葡萄了,見那片野葡萄足足有一畝多,周春心里不禁樂翻了天。
因為人多,所以他們一個下午就把那些野葡萄摘完了,不過他們回去後也沒閑著,直到天黑他們才把那些野葡萄一粒一粒的剪好,並洗完。
隨後,他們又把那些洗好的野葡萄放進鹽水里泡了十分鐘,再撈起來瀝干。
第二天起來後,周春見野葡萄表皮上的水都已經瀝干了,就讓周三郎他們把野葡萄倒進木盆里去,並用手把野葡萄一個個捏碎,將葡萄皮葡萄籽和果肉全都留在木盆里。
待木盆快要裝滿時,周春就按照六斤葡萄一斤白糖的比例往里加糖,再攪拌均勻,等白糖完全融化以後,就把它們倒進地窖里的大酒缸去。
因為葡萄在發酵的過程中會膨脹,會產生大量的氣體,如果裝的太滿,葡萄酒會溢出來,所以周春每個酒缸都留出了三分之一的空間,而且她為了不讓外面的空氣進去,還在缸口纏了好幾層的草紙,並在缸蓋上壓了兩三塊大石。
看到終于弄完了,不禁松了口氣,樂悠悠的說道︰「好啦,一個月後,你們就等著喝我的葡萄酒吧!」
听到這話,老實的周麥忍不住問道︰「五妹,你不是說這葡萄酒是貢品,能賣出天價嘛!那咱要是自己喝了,不是沒銀子了嗎?」。
「呵呵,三姐!這銀子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掙夠的,再說我們不是釀了七大缸嘛,就算我們留一缸自己喝,只賣六缸也能賣個五六萬兩銀子呢!」
「什麼?五六……」一听這話,田梁氏就不禁驚呼起來,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站在她身邊的田大漢就一把捂住她的嘴說道︰「你小點聲,要是被人听了去,咱家可就要遭賊了。」
「對對對,這麼貴重的東西是該小心點,都怪我剛才一驚一乍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听了去?」話一落,田二牛就趕緊轉身往外走去。
不用想,周春也知道他這是打算去外面瞧瞧有沒有人偷听,便扶額說道︰「二牛哥,你要是真去開門,那人家就真以為你家有寶貝了,到時人家不想來的,都會被你給引來。」
「那我不去開門了。」一說完,他就直接原路返回。
見他回來了,周春就對眾人說道︰「其實你們用不著擔心這麼多,反正那野葡萄本來就是沒人要的東西,跟平常一樣,放寬心就好。」
「春兒,你說的這些舅母都知道,可舅母只要一想到那葡萄酒是貢品,值五六萬兩銀子後,這心就慌得不得了。」听了這話,田大漢也不禁附和道︰「是啊春兒,舅舅也不怕你笑話,其實舅舅這心也慌得厲害。」
周春知道,若讓他們這一個月留在家里,他們鐵定更加不自在,就跟他們提議去自家村子忙開荒。
田大漢夫婦倆听了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且他們還告訴周春,他們昨晚睡覺時就商量好了一家人都去幫忙,一旁的田氏听了,立馬就搖頭說道︰「大哥,嫂子,這哪成啊?家里還養了這麼多雞呢!不留人可不行,要是你們都走了,這雞可咋辦?再說這開荒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開好的。」
「沒事,一會我就把雞送到鄰家嫂子家去,讓她幫忙照看一下就行。」
「是啊蓮兒,家里我和你嫂子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田氏听了自家大哥的話,便放心了,也不再多言。
因為開荒不但要請人,還要準備不少東西,所以周春他們一吃完早飯就往回趕。
眾人一路說說笑笑,時間倒也去得快,沒多久他們就到了周春所在的鎮上。
由于眾人之前商議好了做工的每人一天給三十個銅板,中午管頓飯,所以他們就特意去肉攤買了些豬肉回去。當然,豬下水和肉骨頭自然是少不了的。
回到家時,師父雲老正好在家,不過他一見周春回來了,就立馬激動地說道︰「丫頭你終于回來啦!快快快,去給師傅我整倆下酒菜去。」
「師傅,你沒吃午飯嗎?」。因為此時響午早就過了,而周春他們雖沒吃午飯,但也在路上買了些包子和點心填飽肚子,所以疑惑的她,就忍不住出聲詢問。
而雲老听到這話,卻不禁語塞,倒是隨後進門的田氏立馬說道︰「你這丫頭是越發越沒規矩了,趕緊把東西拿進去,一會兒跟娘去廚房整下酒菜。」
這時,雲老剛好看到周三郎和田大漢抬著一框豬下水進門,就連忙說道︰「不急不急,等把這豬下水洗了一塊整吧!」
「哦……原來師傅你是打這豬下水的主意啊!」
「怎麼?不行呀?」
「行行行,當然行,知道您愛吃肥腸,我可是特意多買了一些回來呢!」話一落,雲老就直接應道︰「算你丫頭有良心。」
「師傅,我這哪是有良心,明明就是很有良心好不好?」听到周春傲嬌的話,眾人都不禁輕笑出聲,而明絕更是直呼︰「矯情!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死人妖,你有膽再說一句姐矯情?」因為一听到「矯情」這倆字,周春腦中就閃現出不好的話來。
「說就說,誰怕誰?」听了這話,周春更加加窩火了,直接就月兌了自己腳上的繡花鞋往他臉上扔,不過卻被他用輕功躲開了。
早就見識過了周春彪悍模樣的周三郎他們,看到這一幕是覺得見怪不怪,可對于第一次見到的田大漢一家來說,卻驚得不得了。
周花怕他們越吵越凶,就連忙把鞋子給周春拿過去穿上,並說道︰「好了五妹,別氣了行不?我們趕緊去洗豬下水吧,雲爺爺可還等著你的肥腸當下酒菜呢!」一邊說,她還一邊拉著周春往外走。
因著有田梁氏幾個的幫忙,周春他們就很快把那些豬下水洗好了,不過周春覺得反正不到兩個時辰就要天黑了,連著晚飯一塊煮也行,就特意多炒了幾個菜。
之前听周春他們說雲老幫了他們很多時,田大漢夫婦就想著一定要好好感謝雲老,這會兒飯桌上,自然連連向他敬酒表達謝意。
吃完飯,周春她們就在院子里練功,田大漢一家便在一旁觀看,而周三郎和田氏則按照周春的話,去找村里的熟人開荒。
由于跟他們交好的人大多是一些老實本分的人,又都是窮苦人家,干活什麼的都比較勤快,所以那些人一听就答應了,甚至還有些人直說不要工錢。
很快,周三郎他們招人開荒的消息就在村里傳開了,有的人一听不但每天有六十個大錢,中午還管一頓飯,就立馬找來了,而有的人听了則半信半疑,畢竟他們給鎮上富貴人家做工,一天也才四十多個大錢,而且中午還不管飯。
不過,老周家的人听了,卻覺得這是個發財的機會,且周二郎和張氏更是直說柳家把開荒的事,交給周三郎辦是個錯誤的決定,若是交給他們辦的話,做工的一天給三十個大錢就行了,還不用管飯,準能省下一大筆銀錢。
周老爺子听著他們一直在家吵吵鬧鬧的,就煩的不得了。忍無可忍的他,直接就朝兩人怒吼︰「吵什麼吵?你們要是真有本事的話,就去老三手上把活計搶過來啊!」
說者無心,听著有意!兩人一听這話就覺得可行,雲老家,他們是不敢去鬧,但荒地上,他們卻有十足的肥膽去鬧。
第二天周春他們還在吃早飯,門外就來了五六個開荒的村民,周三郎見了就連忙請他們到院子里坐,可他們卻因為懼怕雲老而不敢進去,一直說他們在門外等會兒就好。
見他們怎麼都不肯進來,周三郎和田氏就只好作罷,而周見此卻皺起了眉頭,直接就朝周三郎說了句︰「爹,你幫我搬張桌子和凳子去門口。」
「啊?搬桌子和凳子?」
「嗯。」輕輕點了點頭後,她就立馬起身抓了個肉燒餅去書房。
對于她的話,眾人都一頭霧水,搞不清這好好的為啥要搬張桌子和凳子出去?不過疑惑歸疑惑,周三郎還是馬上搬了張桌子和凳子出去。
而周春從書房拿了張紙出來後,又去廚房找了塊燒火的木炭,紙筆備齊後,她才去門口招工。
此時,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雖然大多數人都是扛著農具來開荒的,但也有少部分人是抱著圍觀的心態,來湊熱鬧的。
看到門外這麼多人,又鬧哄哄的,周春就直接用輕功飛上牆頭,大聲地對眾人說道︰「靜一靜,靜一靜,大家靜一靜。」說到此處,她不禁微微停了停。
直到那些村民的眼光大多落在她身上時,她才繼續說道︰「我知道,各位爺爺女乃女乃,大叔大伯,叔叔嬸嬸都是熱心人,都是來幫忙開荒的。不過,關于開荒的事,可能有些人還不太明白,所以我在此補充一下。上工的人年紀一定要在十五歲至六十歲之間,每天開荒的工錢是六十個大錢,中午管一頓飯,而且當天上工的工錢當天結清,絕不拖欠一天,若連續上工十天,每天干的活又比別人多,那第十天就有二十個大錢的獎勵。」
听到這話,眾人沸騰了,不過也有人起哄道︰「那第十一天有多少獎勵啊?」
「沒獎,不過若連續上工二十天,且每天干活又比別人多的話,那第二十天就有五十個大錢的獎勵。」話一落,那些村民就紛紛叫「好」!
待眾人的心漸漸平復下來後,周春又接著說道︰「願意來開荒的請到這邊桌子前排隊登記,只有每天在我這登記了名字的人,收工後才能領到當天上工的工錢。」
一听這話,那些村民就趕緊到那桌子前排隊,而周春喊了兩聲「不要擠」後,也直接飛身而下,去桌子旁給他們登記。
外面,周春正熱火朝天給那些村民登記,里面,田梁氏他們卻被周春之前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一個勁的說周春咋變得這麼厲害?這麼能說會道了?
周豆听了直接就應道︰「舅母,您該學會淡定,就像我們一樣,習慣就好。」
「對,豆丫頭說得對,你們慢慢習慣就好。」一旁的雲老也出聲附和道。
她們只從周春剛才的舉動中,看出她輕功好,會說話,但明絕卻從中看出了周春拉攏人心的本事,幾句話的功夫,她不但讓那些村民自主忽略她的年紀,發自內心的敬重她,還讓那些村民心甘情願的依附她。
因此,這一刻他對周春又有了新一層的認識,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周春剛才訓話的場景十分眼熟,似乎以前自己經常會見到這樣的場景一般。
可細細深想,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見此,他只好作罷。
被周春這一鼓動,開荒的人數又增加了不少,就連那些隨後趕來的,也有十來個,所以登記到最後,這人數就直接飆到了八十個,且這些人還都是在限定年齡之內的。
覺得八十人應該足夠後,她就不再招人,那些沒報上名和年紀不符的人見了,不禁紛紛感到遺憾,而其中也有一些人至始至終都抱著看戲的心態在觀望。
當然,這些人都是偏向老周家那邊的,他們跟老周家的人一樣,都覺得周春他們三房不可能有大出息,所以他們為緊抱老周家那棵大樹,明知周春開出的條件十分優厚,卻仍舊選擇觀望,不上前報名。
隨後,周春就讓那八十人去荒地上開荒,而她自己則將以前的老鄰居——宋女乃女乃,請進了家門。
宋女乃女乃今年已快七十歲了,而活了這麼久的她,自然早就能識清人情冷暖,打從雲老上次在人前救下周春後,她就知道雲老是個好人,所以她根本不會像其他村民一樣懼怕雲老。
這輩子,周春都會記得自己剛穿來時,宋女乃女乃的雪中送炭,雖然只是兩個雞蛋,但對于那時的她來說,卻是世上最美的食物。
因此,一貫對周村人冷情的她,才會極力把宋女乃女乃請進家門。
周豆她們見了宋女乃女乃都十分高興,連忙把鍋里熱著的肉燒餅端出來給她吃。臨走時,田氏還特意裝了十個讓她帶回家去,但她卻怎麼都不肯要,最後被周豆纏得沒辦法,她只好說︰「我不能白要這肉燒餅,你們若執意要我收下,那就讓我留下來幫你們做些活。」
听了這話,周春不禁想起了宋女乃女乃的兒子、媳婦和孫子,都被自己招去開荒了,且宋女乃女乃家又沒有其他人,反正她回去也是一個人,還不如這里熱鬧,便直接應道︰「那您就留下來幫忙吧!反正午飯時,光靠我們幾個也不定能忙活的過來。」一邊說,她還一邊朝周豆她們眨眼。
只一眼,周豆就知道她的用意,便趕緊附和道︰「對對對,宋女乃女乃,您留下來幫我們吧!」
「是啊!我都好久沒吃過您做的面團了。」雖然那些事情她們自己可以忙得過來,但她們都想讓宋女乃女乃留下來,所以一個個都找借口留人。
不用說,宋女乃女乃一听她們忙不過來,就立馬答應留下了,且她還問人夠不夠,不夠的話,她再去叫兩個來。
這邊,周春她們正樂呵呵的忙活著做飯,那邊,卻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跑進來說道︰「不好啦,不好啦,紅蓮嬸子!你娘家大哥跟二郎叔打起來了……」沒等他把話說完,田氏就焦急的問道︰「啥?你說我哥跟她二伯打起來啦?」
「那可不是,打得可凶了,不過這會兒應該被我爹和我爺他們給勸住了。」
「柱子哥,那我爹呢?」疑惑的周豆想著周三郎應該在那,立馬問道。
「三郎叔的腿被你女乃用鐵鍬桿子打傷了,連站都站不起來。」
「什麼?我爹站不起來了?」周麥听了不禁驚呼出聲,而田氏則直接在一旁大哭,邊哭還邊說︰「不行,我得過去瞧瞧他怎麼樣了。」
「娘,你去了也沒用,還是我去吧?」話一落,周春便轉頭沉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打起來呢?柱子哥,你能不能把當時的情況說一下?」
「哎!」輕輕點了點頭後,他便緩緩地說道︰「當時我們大家伙正在荒地上開荒,二郎叔和二郎嬸就突然跑來找三郎叔,說什麼三郎叔不會辦事,浪費了柳家的銀錢,還讓三郎叔把開荒的事交給他們辦,三郎叔不答應,二郎叔就直接動起手來了。田家舅舅見了就趕緊上去勸,可二郎嬸不但說他不該勸,還一直罵他不要臉,說他田家沒有一個好東西,田舅舅氣不過,就隨手給了她一耳刮子。然後二郎叔就不依了,直接搶了春生哥手里的鋤頭,就往田舅舅身上砸,還說要把田舅舅弄死去,不過他砸了一下沒砸中,鋤頭就被三郎叔搶了去,跟著二郎叔和三郎叔又打起來了。這時周女乃女乃湊巧來了荒地,她一見……」沒等他把話說完,周春就直接揮手打斷道︰「不必說了,接下來的我能猜到。」
「你能猜到?」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後,柱子不禁疑惑的問道。
「嗯。」輕輕地點了點頭後,周春就接著說道︰「我女乃見我爹在跟我二伯打架,肯定馬上朝我爹破口大罵,而且她罵著罵著,就把我娘和我們幾姐妹一塊罵毒了,我爹听不過就頂了她幾句,她氣得不行,就直接拿起旁邊的鐵鍬桿子抽我爹的腿,而我爹怕被人說不孝,就不敢還手,也不敢走,只能站在那里任她抽,我舅看不過,就想上去攔阻,卻一直被我二伯攔著不讓去,也因為這事,我舅跟我二伯又打起來了,對吧?」
越听,柱子心中就越驚訝!因為周春說的跟當時的情況一模一樣,而且有些他沒注意到的,也被周春說了出來。驚訝之余,他的嘴巴不禁越張越大,就差放進去一個全雞蛋了。
一看他臉上的表情,周麥就知道自家五妹全說中了,便忍不住問道︰「五妹,你咋知道的這麼清楚?說的好像你親眼看到似地。」
「猜的。」
「不會吧?你真是猜出來的呀?」周花听了不禁問道。
「那可不,不然你們還以為我偷偷跑去看了呀?再說你們也看到了我一直沒出門啊!」听到這話,眾人不禁語塞,不過她們心里卻忍不住月復誹︰誰叫你打從見了那神仙後,就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的本事呢!搞得我還以為你有那勞什子的千里眼呢!
毫無疑問,「千里眼」這三字她們是從周春口中學來的,也虧得周春不知道她們的月復誹,不然她肯定會傲嬌的應一句︰姐要是有那牛叉的本事,還會讓我那便宜老爹和我舅受欺負嗎?
「柱子哥,謝謝你特意跑來告訴我們,我先過去看看,你隨後來吧!」話一落,周春就用輕功飛上了屋頂,並迅速閃身離去。
明絕見了,就趕緊退回屋去,並直接從窗口追了出去。
一听到後面的衣襟聲,周春就知道是他追來了,便立馬停下來說道︰「回去,你不能去荒地?」
「為什麼?」微微停了停,他又繼續問道︰「憑什麼你一個小丫頭能去,我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去?」
「就憑我是這個家的當家人,而你是那些村民眼中的傻子。」
雖然這傻子的身份給明絕擋了不少麻煩,但此刻的他,卻真心覺得這身份不好,礙事!
就在此時,剛從山上下來的雲老看到了他們,便直接閃身過來︰「怎麼了?你們兩個怎麼在這里?」
隨後,周春就簡單的把荒地上的事說了一遍,雲老听完後,連忙把手里的野兔遞給明絕,並讓他直接回去,而他自己則和周春一塊去了荒地。
還沒到荒地,周春就听到周趙氏和張氏那刺耳的叫罵聲,微微挑了挑眉後,腳下的速度就不禁加快了許多。
那些村民看到兩人從半空中飄下來,都不禁嚇了一大跳,連罵的正起勁的周趙氏和張氏,也立馬噤聲了。
但周春和雲老卻沒理會他們臉上的表情,兩人一落地,雲老就馬上蹲下去給周三郎把脈,並查看他腿上的傷勢,而周春則直接朝一旁的田大漢問道︰「舅舅,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春兒!舅舅沒事,就是你爹腿疼得厲害,站不起來。」
「嗯,這我已經知道了,您放心,師傅他一定會把我爹的腿治好的。」听了這話,田大漢不禁松了口氣,壓在他心中的那塊大石,也終于落地了。
不過,周春雖然知道她爹腿疼的站不起來,卻也沒想到他的腿會被周趙氏抽得全部變成青紫,完全看不到一塊好地兒,剎那間,她眼底就閃過一道利光。
可沒等她眼底的利光散去,她又听到雲老說︰「左腿的膝蓋骨裂了,得在床上躺三個月才能下地,不然會成坡腳。」
頓時,周春的臉立馬一沉,冷冷地朝周趙氏說道︰「女乃!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也是我最後一次承認你是我女乃。」嘲諷一笑後,她又接著說道︰「你不是經常說我爹是從你肚子里爬出來的嗎?可天下有沒有哪個父母會在自己兒子落難時,將自己親兒子一家趕出家門?在人家日子好過點時,又三天兩頭跑來鬧,還把自己親兒子的膝蓋骨打裂,這是一個親娘能干的事嗎?」。
說到此,周春眼光不禁一轉,朝周二郎和張氏繼續道︰「還有你們,一個是親二哥,一個是親二嫂,你們捫心自問,你們有沒有哪一次把我爹當親兄弟,把我們三房當一家人看待?」兩人雖想直接說有,奈何被雲老的眼神一掃,就沒膽了。
看到他們都不應聲,周春便說道︰「沒有,一次都沒有!這是我爹分家後第一次挨打,也是最後一次,若有下次,我就不會再對你們客氣,把你們送去縣大牢還是最輕的。畢竟我師傅的本事,我可是學了個全,所以我壓根就不怕你們撞上來。」三人一听這話,就忍不住想起雲老那天說的話,心中頓時打了個激靈,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往後挪。
見他們已被自己嚇破了膽,周春不禁嘴角一勾,冷笑連連,而雲老則直接朝他們吼道︰「滾!」听到這話,三人立馬連滾帶爬的離開了荒地。
隨後,雲老就直接抱起周三郎離開荒地,而周春對眾人說了句「繼續干活」後,也跟著用輕功離開了。
田大漢雖也想回去看看,但荒地上又不能沒有自家人看著,所以他只好留下來當監工,督促眾人繼續開荒。
周秀和田氏她們知道周三郎的膝蓋骨裂了後,都十分傷心,也氣得不行,但事實已經發生,她們也沒辦法改變,只得不斷地安慰周三郎,讓他好好休養,把身子養好再下地,家里的事她們幾個會安排好。
至于那被嚇破了膽的周趙氏她們,則一回去就向周老爺子告狀,要周老爺子去教訓周春,給他們把面子扳回來,但周老爺子听了卻連連嘆氣,直說他管不了,也懶得管!
雖然荒地上發生了一個插曲,但眾人開荒的興致卻依舊未減,一個個想到周春說的那些獎勵,就干勁十足。
當然,其中也不泛一些老實誠懇的人,他們只是像平常在家干活一樣苦干,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周春那些所謂的獎勵。
午飯時,周春她們就把做好的白米飯和肉燒餅,以及炒好的菜,用木桶和木盆裝起來,再用牛車拉到荒地上去給眾人吃。
那些村民以為周春她們說的飯,只是一般的米湯和野菜,卻沒想到居然是香噴噴的白米飯和肉菜,而且還有肉燒餅和骨頭湯。
頓時,他們激動了,一個個都搶著拿碗打飯,周春見了就趕緊讓他們不要擠,排著隊來打飯,並限制每人兩個肉燒餅。
這一頓飯,讓眾人都覺得像過年似地,而且有的人過年都沒吃過這麼好的飯,所以他們都說周家三房大方,做人厚道,也都覺得這活干得值。
于是,他們干活更賣力了,連周春見了都不禁咋舌。
最後,他們不到六天就把那五百畝荒地開完了,完全超出了周春之前的預計。
由于山上是種果樹的,弄起來有很多程序,周春就把那些程序全都羅列出來,並詳細的告訴田大漢他們該怎麼操作,听的他們是,目瞪口呆!
第七天,那些村民自然是到山上去開荒了,而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山上的雜草割成一堆,並用草藤捆起來,再一捆一捆的堆起來。
清理完山上的雜草後,接著就是砍樹,大部分木頭都被他們搬到山腳下去了,只余下小部分蓋雞舍的留在山頂。
砍完樹,周春就讓他們以兩米寬的距離挖代溝,把山弄成一節一節的樓梯式,並在每節山代上挖一些寬一米,深一米二的深坑,且坑距一定要控制在三米左右。
待坑挖好後,周春又讓他們把之前割好的雜草放進坑里去,一個坑一捆,放了草就得馬上在草上面蓋一層薄土,搞得眾人都一頭霧水,這一問才知道是在漚肥,是為了讓果樹以後更好的生長。
漚了肥,開荒的工作就算是結束了,但周春不僅沒讓他們散去,還讓他們去山頂挖了四個五米深,十米寬的大坑,說用來儲水澆樹。
山上挖完了,周春就按照之前的規劃圖,讓他們去河道附近的山腳下挖一個十畝左右的魚塘。
一來一去,這日子一晃就過了一個半月了,而周春買下的荒地和山頭,也初步完成了她規劃的版圖。
四十五天,每天那八十個村民都在周春那里報到,沒有一個人缺席,所以他們不但在周春那領到了工錢和獎金,最後還都領到了周春額外給的全勤獎,就連宋女乃女乃也不例外。
當然,宋女乃女乃的工錢是最後一起給的,因為剛開始幾天周春給她時,她死活不要,周春就決定最後一塊算給她,且最後一次周春也不容她拒絕。
宋女乃女乃和她的家人見周春給了她這麼錢,都覺得太多了,想讓周春把錢收回去,忍無可忍的周春只好說道︰「宋女乃女乃,你們要是再這樣,我下次就不敢來找你們幫忙干活了。」听了這話,宋家人才作罷。
這一次,那些村民都在周春這掙了四兩多銀子,足夠他們家一年的花銷了,所以他們都十分高興,對周春他們三房也贊不絕口,臨走時都說下次有活計他們還來。
老周家那邊,原本就因為周四郎遲遲未歸而陰沉沉的,听到村里人都夸周春他們三房後,心里就更加氣得不行,只有周老爺子,什麼話也不說,就一個人坐在一邊抽煙嘆氣。
其實每次那些村民在他面前夸贊周春他們三房時,他心里都十分不是滋味,既高興,又懊悔,不過此時的他,只是懊悔自己把周春他們三房趕出去的事,卻並沒有懊悔自己偏心周四郎的行徑。
對于老周家的事,周春他們都沒在意,因為他們此時都在忙著播種的事,就連躺在床上的周三郎也不例外。
「爹,你知道哪有賣果苗的嗎?」。周春問。
「額,咱這鎮子里好像沒听過誰家家種果樹,賣果苗的。」一旁的田大漢听了,也不禁附和道︰「是啊春兒,舅舅也從沒听說過呢!」
其實周春這段時間去趕集時,都會留意街邊的攤子,但都沒看到新鮮的水果,當時她還以為是水果賣得貴,只在鋪子里賣呢!卻沒想到,居然是沒有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