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葭笑罵︰「瞧你,姐姐還沒過門,說什麼姐夫!」
「這不是轉眼的事了麼?」郭笙笑嘻嘻的。
秀媼說道︰「好啦!小姐準備一下,媒人就要進來啦!」
話音剛落,笑聲爽朗的媒婆已經走到了郭葭跟前。她乍一看見這樣的郭葭,嚇得連連倒退了三步。
秀媼忙扶住她,問道︰「你這是怎麼啦?」
媒婆夸張的說道︰「這女子可是咱們的新娘子麼?怎麼•••怎麼這般的美若天仙?老身見了都嚇一跳,要是等會新郎見了,可不得叫他把腿嚇軟呀?」
秀媼見她這般會說話,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好啦好啦,陳相公在外面等候多時,新娘子,咱們這就出去吧!」
說罷,打扮完畢的郭葭站了起來,在秀媼的攙扶之下往外走了出去。族長夫人徐氏站.+du.在門口,笑盈盈的望著正款款走來的郭葭。郭葭甜甜的笑了笑,向徐氏行了一個禮。徐氏牽著她的手,笑著說道︰「真沒想到,我竟也有親自送你出嫁的那一天!」
說罷,徐氏牽著郭葭的手緩緩地往外走了出去。紅裳和孫小蓉乖巧的跟在郭葭後頭,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走到了正廳,郭葭對著郭望之和徐婉娘的牌位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頭,徐氏看著這一幕,眼角中忽然有了些許濕意。
而後,郭葭在徐氏的攙扶之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大門外。陳彧束發紅衣,正挺拔如松的站在一匹紅色的汗血寶馬前,在看到郭葭的那一瞬間,他那帶著笑意的嚴重明顯劃過一抹驚艷!
徐氏看著陳彧,說道︰「陳相公,從今以後,咱們的葭兒就交給你了!」
陳彧對著徐氏恭敬的鞠了一躬!
「好了,快扶葭兒上轎吧,莫要誤了良辰吉日!」
說罷,徐氏把郭葭的手放到了陳彧面前,陳彧輕輕地握住了郭葭的手,兩個人的心里似乎都有一股暖流劃過••••••
陳彧掀開了轎子的門簾,溫柔的對郭葭說道︰「娘子,請上車吧!」
不知怎的,這一聲「娘子」,竟叫郭葭的眼角忽然變得酸澀了起來••••••
她抬腿往前邁了一步,此時,一聲高亢的琴音忽然平地里從喧囂的人群里響起,郭葭驀地一驚,她回頭看去,只見圍觀的人群也在四處張望著,尋找著琴聲的來源。慢慢的,人群里自發分開了一條道路,只見春茗和秦川盤腿坐在地上,一個撫琴,一個吹簫,二人配合默契,更是唱和相應。秦川的臉上掛著慢慢的笑意,春茗卻是笑中帶淚!只听這琴音高亢,冠絕雲霄;而簫聲清雅,正與琴聲相配。
人們均不知道這二人是為何而來,與郭葭又有怎樣的瓜葛,人人心中料想,必定是忠信侯府或者是陳府花錢請來的了。
以這二人的水準,這曲子當然動听無比了!
但是,只有曾經去過風月滿樓的人才知道,這一首曲子,只怕是這二人用盡平生所學而發揮的最好水準了!
有心人注意到,春茗的指尖已經出血了,可是她情到深處,不但不收斂,反而更加的肆意而放縱!
圍觀的人群也不知不覺被春茗的情緒所感染!
終于,一曲終了,春茗利落的收了琴,而秦川也慢慢的放下了簫。二人看著已經是新嫁娘的郭葭,笑著祝福道︰「祝郭姑娘、陳公子,白頭偕老!」說罷,春茗笑著笑著,一顆眼淚忽然溢出了眼角••••••
郭葭的心情十分復雜,她看著二人,深深鞠躬道︰「多謝二位趕來相送!如此厚誼,深情無以為報!」她說的是「深情」,其實是「沈青」。但苦于無法在所有人面前說出事實,只能這樣隱晦的感謝他們!
但是春茗和秦川卻一听就懂了!二人對著郭葭深深地鞠躬,郭葭看了他們一眼,而後上了轎子去了。
陳彧看了二人一眼,再聯想到擅琴的郭葭,只一聯想便知道郭葭與沈青的關系了!
他看著前方的路,高聲喊道︰「起轎——」
話音剛落,身旁的鑼鼓喇叭一齊響了起來,這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終于開始向陳府走了過去••••••
又走了一段路,旁邊的樓閣上有人高聲喊道︰「小人•••葛鳳岐,恭送郭姑娘大婚!遠郭姑娘與陳公子長長久久,早生貴子!」說罷,樓閣之上傳來一陣悠揚悅耳的琴音,琴音一陣高過一陣,甚至把迎親隊伍的鑼鼓聲都給比下去了。陳彧索性叫吹奏鑼鼓的人住了手,這樣一來,葛鳳岐及其弟子便更加鼓足了士氣。人們紛紛驚嘆︰這清平縣主究竟有何等魅力,京能請到這永寧城里消失已久的散打琴師齊齊來為她送行?
就連郭葭也不由得納悶了︰難道這春茗他們,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來了嗎?
又走了一段路程,旁邊的樓閣上又有一道清脆柔軟的聲音響起︰「小女子羽熹,特來為清平縣主道賀!願清平縣主平安喜樂,一首《願得一人心》送給縣主大人!」說罷,羽熹不再言語,只見她一手撫琴,一手彈箜篌,而曲子卻是意料之中的優美動听!這是人們此前從未見識過的絕技啊!
郭葭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可是,她明明忘了,當初七公主遠嫁雲南的時候,她也是這般不顧旁人的閑言碎語,帶著琴前去撫琴送別的!
到了這里,人們已經不太關注婚禮本身,反而每走一段路,大家便習慣性的東張西望,尋找這一段路前來道賀的琴師是哪一位,並且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已經在心里默默地為這些人排好了高低強弱。
不過,果然沒叫他們失望!這一段路走下來,光是擺明前來送別郭葭的琴師便有五十四位!有一些水平較次的,便幾個人合奏一首曲子。前來道賀的琴師之中包括四名胡人女子。這四名女子便是當初盧之秋從外找來的了,但是自從盧之秋行刑以後,郭葭就不知道她們的去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