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被打開，兩份厚實的大信封嚴嚴實實的放在盒子里。他順手打開了上面的第一封，只是一抖，信封袋里‘嘩啦啦’的掉出數張照片。
其中一張正面向上的躺在中央位置，顧亦銘寬厚的手掌頓住了。他看著那照片，隨意的態度都不由得嚴肅起來。
照片上的她應該是四年前剛入大學時，她站在校門口笑的燦爛，指著學校的標志像是要告訴他什麼。四年前的她，略帶青澀，卻也不失可愛。
顧亦銘的指尖輕蹭著照片上她的笑臉，他冷淡的唇角不自覺上揚。翻過照片，背面寫著日期和祝福語。
‘亦銘哥生日快樂，想你。’
這一年里，在他生日一天，她給顧亦銘數十張照片，每一張都是她在學校的生活狀態。
顧亦銘一張張看著，把所有照片按照年份擺放在桌子上。最早的一張應是六七年前的，十幾歲的她站在櫻花下，拿著小提琴笑的比櫻花還美。那張照片上，她就連字跡都是稚女敕的。
‘每次你回來都見不了你幾面，怕你忘了我，以後每年你的生日，我給你寄照片好不好？’
「葉慕……」顧亦銘看著照片，忍不住失笑。
那些曾經她對他滿是朝氣的文字，在現在的顧亦銘眼里，全部都是一種痛。為什麼這些照片，他都沒有收到？
顧亦銘緩緩閉著眼，指月復踫到眉心，他忽然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頭緊盯著照片。
是葉綺奕！
這些照片，他不是沒有收到，而是讓葉綺奕收到，她瞞著他罷了。當初在國外，他和葉綺奕一直住在一起，不是葉綺奕收的，這些照片怎麼會出現在公寓里？
顧亦銘目光一斂，將所有照片重新裝回了信封。快速取了衣服出去。
葉慕今天休息，早上先送莫深出門。她把莫深送到了車庫，笑著沖他揮了揮手︰「好了，小叔叔快去公司吧。」
「不送了？」莫深的手壓在車門上問她。
葉慕回頭朝著小路看了看，忍不住笑了。平時，她也只是送到客廳外，今天有時間，多送他走了一段路，可現在看來，莫深並不滿意。
「要不然，我送小叔叔出去好了。」葉慕今天上午總之是沒事，多花費一些時間也沒什麼。
莫深淡笑，未拒絕，替她打開了車門︰「上車。」
一早上，兩人來來回回的相送著。車子沒有開出盛墅，只到了華景前，莫深便停下了車問她︰「要不然，莫太太陪著我去公司？」
既然已經送到這兒了，多送一整天也沒什麼。但莫深擔心葉慕還有其他的事，他的車子只在這兒停問她。要是她有其他的事，她回家也只是幾步路，並不用多走什麼。
「不行，中午還要替包包洗澡。下午我想留在家里看會書。」葉慕吐了吐舌頭，說著自己的小心思。
她不太想去莫深的公司，那里氣氛太嚴謹了。每次過去，她都會有種打擾莫深工作的罪惡感。
她不去，莫深也沒有強求她，伸手替她推開門︰「那好，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葉慕點頭答應著︰「我知道。小叔叔就放心上班去吧。」
說著，她伸手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莫深的手掌忽然握住了她偏轉的手。
葉慕轉過頭，有些不解的看著阻止她下車的莫深︰「怎麼了？」
「就這麼走了？」莫深的手掌細細的撫著她的手心，挑眉看他。
葉慕呡了呡紅唇，無奈的看著莫深。傾身靠近莫深，在他的臉頰上快速印下一吻下車。
「路上小心。」她離車子稍微遠點，沖他揮手。
莫深回應的揮了下手，發動車子，這次真的走了。
送走了莫深，葉慕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快要到九點了。只是短暫的分別一天，葉慕都覺得有些不舍。
她伸了伸個懶腰，身上還穿著休閑風的運動服。叫上穿著拖鞋便出來，白女敕的腳面都露在外面。她伸展著腰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葉慕！」
她路過華景那棟父親留給她的房子時，忽然響起一陣摔上車門的呼叫聲。
葉慕疑惑的轉頭，顧亦銘下了車快步朝她的方向過來。
「你現在不住這兒了？」顧亦銘皺著眉頭問她，他剛剛看到莫深和葉慕坐的車是從後面開過來，而不是這棟房子。
葉慕沒有回答顧亦銘的問題，只是說了一句︰「你是來找我的？」
顧亦銘也沒有否認︰「嗯。」
「有事嗎？」。
「有。」
兩人的對話很簡短，顧亦銘揚著手里的兩封大信封開口︰「我今天才知道，每年我過生日，你都給我寄了照片。抱歉，這些照片我也是今天才看到。」
葉慕微愣，目光偏轉到他手里的大信封上。她當然不會忘記那些年，她寄給他的生日照。只是她不明白，顧亦銘今天為什麼要舊事重提。
「有沒有收到已經不重要，對你我，應該沒有一點影響才對。」緩和了一陣，葉慕莫名的冷靜了下來。
她的視線已經轉開，她對這些照片，早已失去關心。
「怎麼會沒有影響？！你做的這些，我不知道！」看著葉慕平靜的那張臉，顧亦銘莫名的有些惱。
屬于他的東西，他一直沒看過。這多令人難受，她怎麼可以說的那麼隨便？
葉慕站在原位沒有動，呡了呡紅唇︰「它們對我沒有影響，以前，我想讓你看這些照片，但是現在，你看沒看過，我都不會在乎。」
說完，她不願和顧亦銘再說下去，挪開腳步朝著盛墅的方向。
顧亦銘張了張嘴，他有些氣。他想質問葉慕，當初說的那麼重要的事，怎麼可以說忘就忘？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她自己也忘了？
但他只是想拉住她，並沒有實行。他很清楚，他只要拉住她，說出來的話必然會嚇著她。
葉慕平淡的反應讓顧亦銘略微有些失望，但至于失望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出來時是帶著一些期待，現在他的期待全部都落空，心髒某個地方，也空落落的填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