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在現在的葉慕看來,真的妙不可言。
她誤打誤撞的丈夫,早在多年前,她竟然是認識的。葉慕像是想到了什麼,眼楮猛的睜大了幾分,抬首看向莫深︰「之前,我們剛結婚時,小叔叔說的是不是這件事?」
她當然記得莫深之前的話,只不過那時莫深並沒有把話說完。
葉慕自己想起來了,莫深唇角染了幾分笑意︰「小太太的記憶力不算太差。」
這算是對葉慕的夸贊,葉慕卻搖頭否認︰「如果我的記憶力算好,我就不會忘記。」
說著,她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抱歉︰「對不起小叔叔,我到現在才想起來……」
莫深一直都記得,她卻忘了。
「傻瓜。」莫深攬過她的肩頭,將她擁進自己的懷里。這種事不能怪她。
葉慕抬手環住莫深的腰身,靠在他懷里輕問︰「小叔叔後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講起來太復雜,總有一天你會自己知道,現在你不就知道了?」莫深嗓音淡淡的,像是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葉慕從莫深懷里起來,她牽著莫深的手︰「我們現在去看看?」
那個地方,她很想再和莫深去一次。
葉慕拉著莫深出了休息室,莫深沒有拒絕,牽著她的手跟著她走。
葉慕的戲份結束,在香榭大道所有的戲就結束了。導演早已帶著劇組離開,香榭大道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沒有繁亂的人群,只有來來往往的行人。
葉慕站在那棵她記憶里的櫻花樹下,指著一旁的石桌對莫深開口︰「當時,我應該在這個位置,是嗎?」。
她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又看向莫深︰「缺把小提琴。」
那時候她正拼命在練《流浪者之歌》,但依舊不成調的令人發笑。莫深落魄郁結,卻因為她一首不成調的曲子笑出了聲。葉慕讓莫深替她拍了照片,她又偷偷在莫深的錢夾了放了錢……這些事,雖然不清晰,葉慕也零零碎碎的記起來。
莫深牽著葉慕的手靠在石欄上,听著她零碎講著那天的事,沒仔細听她講的是什麼,嘴角卻一直牽著笑意看著她。
葉慕回憶了一堆,偏頭求證︰「是這樣的嗎?」。
「嗯。」莫深輕輕點頭,贊成她的話。
「原來,小叔叔在臨市第一眼見到我就認出我了。」葉慕稍顯吃驚的開口︰「現在的我和以前變化多大,小叔叔是怎麼判斷是我?」
無論外形,還是身高,比起以前,葉慕都有不小的變化,莫深能準確的認出她,葉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莫深眼楮思考的微眯,分明的下巴微抬,好一會兒才垂下看葉慕︰「輪廓還在,眼神還在。」
葉慕再怎麼變化,那膽怯里透著倔強的眼神永遠也不會變。她小時候長相屬于甜美,現在依舊是,但在甜美中卻添了一些成人的味道。
葉慕認真看著莫深,听到他的話,忍不住笑了︰「小叔叔記得這麼清楚,該不會以前就暗戀我吧?」
「嗯?」莫深俯視著她,嘴角笑意未變。
「我有個問題要問小叔叔,小叔叔一定要誠實回答我。」葉慕轉了個身子,讓自己顯的稍微嚴肅了些面對莫深。
莫深看著她正對著自己,頷首︰「你問。」
葉慕一雙水潤的眸子里帶著試探︰「小叔叔答應和我結婚,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小叔叔是想報答我?還是真的喜歡我?」
她的問題剛結束,莫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思索都沒有,直接回答道︰「都不是。我和你結婚,和過去的事沒有關系。」
「那是因為什麼?」葉慕不太相信莫深沒有任何原因就和她結婚了。
「因為合適。」莫深格外認真的看著她。
林素一直在催他結婚,他也知道自己到了安定下來的年紀。他沒有時間在女人身上花費,但一時之間在他身上別有所圖的女人太多,他找不到合適的結婚人選。他和葉慕不熟,卻也知道她是什麼為人,和她結婚,是最好的選擇。
莫深答案,葉慕很滿意。他說的是真心話,葉慕能感覺到。選擇結婚的,第一個要考慮的條件,肯定是合不合適。
葉慕靠在他的懷里輕嘆了一口氣︰「還真是奇妙。」
時間倒退到六七年前,當時的她或許怎麼都不會想到,那個攝影的小叔叔會成為自己的老公。
「為什麼要一直留著幾年前的照片?」葉慕將頭擔在莫深的手臂之上,隨口問他。
葉慕一定不知道,她當時只是隨手的一個舉動會給莫深帶來的一定的轉變。
「對我有不一樣的意義。」莫深回答著葉慕,從口袋里取了錢包。
他將錢包那一張百元大鈔遞到葉慕面前︰「還記得這個?」
「這是當時的錢?」葉慕不確定的問莫深。
她覺得不太可能,只是一百塊錢。莫深怎麼會保存至今,並且一直放在錢包里。
莫深頷首︰「是它。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
他說著,把那張鈔票重新交到了葉慕的手心。
葉慕愣愣的看著那張看起來還很新的鈔票︰「小叔叔沒有和我開玩笑?它真的是當時那張?」
葉慕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這麼久過去了,莫深怎麼會還留著那張鈔票?並且保存的這麼好。
「也許小夫人不信,但在那段特殊的日子,它對我的作用的確很大。」莫深聳了聳肩,現在再提起過去的苦痛,他只有輕松。
葉慕呡了呡紅唇,目光依舊認真的看著躺在自己手心里的鈔票。多幸運,曾經只隨手給出的鈔票,如今輾轉反側的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在此刻葉慕的眼里,它不是一張鈔票那麼簡單。而是莫深這些年的見證者。
「我要把它留下來。」葉慕將那張照片又平折的放到了自己的錢包。
以後,等他們有孩子了,她會好好給他們的孩子講一講這個關于一百元鈔票的故事。
葉慕紅唇一直帶著笑意,她握了握手中的錢包,心口的某個部位重量更多了些。
起了風,莫深擁著她向前。漫天飛舞的櫻花大道這次不是她一個人,而是有一個人陪她攜手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