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亦的手使不上力氣,她本要拿著杯子往嘴邊送,誰知杯子一斜,半杯茶都灑到了她的手上。
謝安亦沒想到會這樣,她一下子愣在那里,有點不知所措。這時,一雙溫暖的大手接過了杯子,拿出一塊帕子將她手上以及袖子上的水擦干︰「好在這茶不燙,否則燙壞了就糟糕了。」
謝安亦沒有想到蕭嘯寒會這麼做,只是傻傻地盯著他盡在咫尺的臉——劍眉入鬢,長長的丹鳳眼,高鼻梁,略微有點薄的唇……
作為一個現代人,她越發覺得蕭嘯寒長了一張「國民老公」的臉,也不知道被這張臉的主人吻到會是什麼感覺。想著想著,臉就發起燒來,心髒也「撲通撲通」地像是快要跳出來一般。
蕭嘯寒仔細地幫她將水擦干,一抬頭,就看見謝安亦一臉花痴的表情。
「好看嗎?」。他打趣道。
—無—錯—小說「嗯。」她回答。剛說完,謝安亦就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她做了個鬼臉,忙轉移話題︰「我要喝水。」
蕭嘯寒沒有再逗她,只是站起來又倒了杯茶。這次他卻是親自拿了杯子遞到謝安亦的嘴邊,謝安亦想也沒想,一口喝下。罷了,蕭嘯寒又拿出帕子將她嘴邊的水擦干,將茶杯放回桌子上。
「你再睡一會。放心,謝府那邊我已經派人善後了,不會有人發現你出來了。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去。」蕭嘯寒說完,就要離開。
「哎……」謝安亦叫住了他,「我使不上力氣,躺不下去。」他既然說他會處理好,那他就一定會處理好,這一點她是深信不疑的。只是,讓她在這過上一夜,她還是有點小不安。
謝安亦說這話的意思本是讓蕭嘯寒將丫鬟叫進來,誰知他好像是誤解了。所以,當蕭嘯寒將謝安亦的身子放平後,她的臉更紅了。
而這次,蕭嘯寒竟坐到了床邊,明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謝安亦閉上眼楮想假裝睡覺,可有個人一直盯著自己這種感覺讓她又睡不著。最後,謝安亦無奈地睜開眼問︰「我現在不能回去嗎?」。
蕭嘯寒沒說話,只是望著她,那眼神就好像她剛剛問了一個天底下最傻的問題。
「好了,我知道了。」謝安亦沒有他那個定力,自言自語道,「現在動不了,回去也是麻煩,就在這睡好了,這床也舒服的。」
說到床舒服,她想了想,又問道︰「這是哪間屋子啊?」問清楚了,以後嫁過來可以想個法子跟他「分居」住在這里。
「這是我的臥房。」
如果謝安亦此刻正在喝水,她一定會噴出來噴蕭嘯寒一臉。
「那你今天晚上睡哪?」
似乎看穿了謝安亦的小心思,蕭嘯寒又生出要戲弄她的想法來︰「我當然要睡我的臥房了。全府中我最喜歡這張床,離了它會睡不著覺的。」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還沒有嫁給你!你……你在靜安寺的時候睡的不是這張床,不也是睡得好好的……」還沒說完,謝安亦就發現了蕭嘯寒臉上的戲謔之色。
她瞪了他一眼,閉上眼不理他。
蕭嘯寒見她似乎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說什麼,幫她又蓋了蓋被子,忍著笑意說︰「我今日有事,晚上睡書房。」
謝安亦強忍著裝睡,直到她听到他輕輕的關門聲,才猛地睜開了眼楮。經過這事,她開始正視起自己與蕭嘯寒的關系來。
蕭嘯寒算是她來到古代後接觸最多的男人。開始時他霸道,經常會用身份壓她。可後來她發現,雖然他說要讓她幫他去找先皇遺詔,可事實上,她卻從未從他那得到任何指令。反而是他一直在幫她,無論是在渭城還是在京城,只要她有危險,他總會及時出現解救她于水火之中。況且他人長得帥,位高權重,應該也多金,簡直就是百分百男神啊。謝安亦仔細想了想,其實嫁給他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就這樣胡思亂想中,謝安亦睡著了。
……
第二日,謝安亦好了很多,看來那大夫醫術還是可以的。因為謝安昌還沒有醒,蕭嘯寒便只送了謝安亦一人回府。
也不知道蕭嘯寒是用了什麼法子,謝家除了愛墨愛硯白蓮,竟沒有人發現她一天不在房中。
「姑娘,你回來了。怎麼臉色這麼差?可是出了什麼事?」愛硯打發了小丫鬟出去,悄聲問道。
謝安亦便把事情的始末跟她們說了一遍,愛硯听完有些後怕︰「好在禮親王他老人家及時將您救了出來,否則……這太後娘家人怎能這般?就沒人管嗎?」。
禮親王他老人家?謝安亦听了只覺得好笑,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蕭嘯寒六十歲時的臉。
「好了,我已經沒事了。」謝安亦安慰道,「不過這事是無論如何不能傳出去,下個月就要大婚了,我這個月就在房中繡嫁妝,不出門了。」
謝安亦怎麼會繡嫁妝,愛墨與愛硯都心知肚明。只是這樣也好,畢竟在自己房中最安全。現在王氏被關在莊子,她也不需要每日去請安,謝大太太那邊也發了話,讓她專心待嫁,不用去晨昏定省。
……
又隔了三日,謝安昌來了。他一進來,謝安亦就將丫鬟們打發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他們二人,謝安昌滿臉愧疚之色,謝安亦只作不見,遞了盤糕點過去︰「哥,你嘗嘗,這是我無意中從書上看到的方子,讓小廚房的婆子照著做了,沒想到味道還不錯。」
謝安昌聞言拿起一個放到嘴里嚼了嚼,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向謝安亦道歉,根本嘗不出味道來。
謝安亦見他這樣,笑了笑,推了推他的胳膊,撒起嬌來︰「哥,我這不是沒事嘛!你笑一笑嘛!」
可她越是如此,謝安昌越是內疚︰「都怪我,非要拉你出去。唉,哥哥真是沒用,武功不行,連迷藥都沒躲過,學醫又有什麼用!」
「哥……」
謝安亦正要說話,謝安昌又打斷了她︰「以前爹讓我走仕途,我瞧不起,只想著學好醫術。誰知,這次的事給了我當頭一棍,學了醫術又如何,沒權沒勢,還是保不了你的周全。我剛剛已經跟爹認了錯,我想,憑著謝家這個背景,做個官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