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海洋,映著萬里無雲的天空,顯得湛藍無比。
在天空上,一青一藍兩道光芒並排而立,飛速前行,這兩道光芒之中,各自站立著一個身影。
這兩個身影,就是從昌合城離開,往東海流波山行去的夏初、張小凡二人。
夏初看著一旁的張小凡笑道:「小師弟,你這驅物飛行,現在看起來也有模有樣了嘛!」
張小凡有些不好意思道:「還行,這段時間飛的久了,所以也就熟練不少。」
夏初聞言,微微一笑。
他們在離開昌合城後,飛了兩天兩夜才終于離開了神州大地,又在這茫茫大海上飛了五天。
中途遇到過兩個海島,剛好成為他們的中轉休息之處,但卻並未找到傳說中的流波山。
夏初二人自然是不知道流波山的位置的,但張小凡。看夏初胸有成竹的樣子,便也不擔心,任由他帶路。
他們剛在一個海島上休息了一夜,此時夏初帶路前行,在他的暗中掐算下,他們離流波山已然不遠。
在這尋路找人方面,易術還是很方便的,哪怕沒有海圖也無妨,不過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也。
張小凡不知底細,還以為夏初知道路。卻不想想他七師兄也不過二十不到的年紀,哪會知道這麼多地方。
只不過夏初一直以來聰慧淡然的形象已深入人心,是以他的某些異常竟也被人忽視掉了。
即使是有疑惑,恐怕也會不在意。
兩人一路御空而行,夏初剛才看張小凡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才出言打趣,而張小凡的反應也在他意料之中。
看來是真有心事。
頓了一下,夏初說道:「小師弟,我看你一路上總有些時間神情恍惚,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啊?」張小凡正在怔神,听到夏初的話,先是茫然的應了一聲,然後才突然發覺過來,頓時一慌,連忙道:「啊!沒、沒什麼事。」
只是他這副樣子哪瞞得過夏初,而張小凡也發現他的表現著實慌亂了些,于是漸漸沉默下來。
夏初看了他一眼,心中大概猜出了一些事,于是道:「可是在想碧瑤的不告而別?」
張小凡一怔,只覺得夏初真是料事如神,所以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然後才忽然醒悟過來。
但為時已晚,所以張小凡只得苦笑了一聲,道:「是,本來在昌合城時,離流波山已然不遠,正道人士越來越多,我擔心碧瑤身份暴露。但她真的不告而別後,我心中反而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為什麼。」
夏初听完後,看了他一眼,道:「原來你還沒想明白……你覺得碧瑤在離開後,會去哪里?」
張小凡一怔,想了想,他道:「應該是回門派了罷!畢竟她出來也不久了。」
夏初無語,這小師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麼單純,但還是提點道:「那麼你覺得,我們正道各派在流波山聚集又是為什麼?」
「當然是發現魔教蹤跡……」張小凡說著,忽然醒悟過來:「師兄你是說,碧瑤不告而別,是因為先去了流波山!」
夏初點點頭,又道:「你還記得罷,流波山的消息是誰告訴我們的。」
「鬼王!」經過夏初的提點,張小凡越來越明悟。
「沒錯,由此可見,鬼王宗之人只怕便是在流波山,那麼碧瑤的去向也就不必多言。」
夏初說著,又看了他一眼,道:「你心中不安,怕是也隱隱想到了這一層。如果我們到達流波山與師門眾人匯合,那麼便是與魔教為敵,到時候說不定會遇到碧瑤!這也是你不安的源頭罷!」
張小凡沉思了一陣,點點頭道:「沒錯,但我又不明白為什麼會不安……」
作為和碧瑤共生死過的人,夏初也就成了張小凡唯一的傾訴目標。
夏初聞言淡笑道:「這是因為碧瑤是魔教中人而我們是正道,天生對立。但我們三人又經歷過生死患難之情,所以你不安的原因,便是怕到時候遇到她,不知道下不下的去手……」
張小凡身體一震,轉頭看向夏初。
夏初含笑以對。
看了半晌,張小凡才道:「對,師兄你告訴我,到時候該怎麼做……」
「這也別無他法,我們到時候避開就是了。」夏初說道。
張小凡怔怔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夏初懷里的小白狐忽然抬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不過很快就繼續閉上了眼楮,繼續修煉。
如此,解決了張小凡的心病後,他們又行了半日。
此時已近黃昏,而在夏初的測算下,他們離流波山已然不遠,估模著在天黑之前就能趕到。
果然,又往前飛了一小會,兩人就在天上看到了一些海鳥。
張小凡精神一震:「師兄,有海鳥!看來我們又臨近海島了。」
夏初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師弟,不僅是臨近海島。」
見他一怔,夏初繼續道:「我們已經快到流波山了。」
「真的?!」
在張小凡的驚訝中,他們看到遠方的海平線上,漸漸顯現出了一個巨大海島的輪廓……
東海流波山,島上山勢宏偉險峻,佔地極廣,若論大小,在東海諸島嶼山脈中其實可算第一。
但因此山地處偏遠,人跡罕現,所以在名氣上,反而遠不如東海另兩座名山島嶼──「蓬萊仙山」與「閻羅之島」。
不過此刻的流波山,卻正是自古以來最熱鬧的時候。
連著數日,魔道人物在這山間似乎搜索著什麼,而正道人士在發現蛛絲馬跡之後,也不甘示弱,紛紛到來這里,想要摧毀魔教中人的「陰謀」。
這流波山的上空,不時能看到幾道顏色各異的遁光飛過。有些是魔教之人,而有些則是些追擊的正道人士。
對此,夏初和張小凡已經習以為常。
他們來到這里已有四五天,在來到流波山的第一夜他們就遇到了外出巡視的青雲門人。
因為夏初在七脈會武上的揚名,所以很快就有青雲弟子發現了夏初的身份,雙方在驚喜之下相遇。
而後,夏初和張小凡詢問之下,居然驚喜的得知他們大竹峰之人果然來了,不僅如此,連田不易和蘇茹也已到了多日。
原來這一次魔教崛起,勢頭極猛,非但一些藏匿多年的老魔頭重新出山,更有無數新生面孔冒了出來,而且道行竟大都不低,可見這些年來魔教韜光養晦,實是處心積慮、謀定方動。
敵勢頗大,正道中人也不敢怠慢。青雲掌門道玄真人在與天音寺、焚香谷商議之後,派出了門下七脈中的龍首峰、朝陽峰、大竹峰、小竹峰四脈精英弟子,以龍首峰首座蒼松道人和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居首,輔以數位長老,帶著數十名青雲弟子,加上天音寺與焚香谷,以及其他少數正道散仙,一起來到了流波山上。
于是在那青雲弟子的引路下,夏初和張小凡二人來到了大竹峰眾人居住的地方,和其他的師兄們以及師父師娘終于匯合在一起!
田不易乍見到夏初和張小凡,神色間就是一愣,雖然有些喜色,但還能把持的住。但師娘蘇茹卻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滿面笑容,把二人拉到一邊問個不停。
兩人心中都是激動萬分,在師父師娘的詢問之下,張小凡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而夏初在一旁補充。
不過二人終究是顧忌到碧瑤身分,便把碧瑤和滴血洞的事都隱去不說,只言被困在山月復之中,接連數日,萬幸才找到密道逃生雲雲。
眾人听著,紛紛感嘆,真是個死里逃生。這一次大竹峰眾弟子中,來了宋大仁、何大智、杜必書、田靈兒四人。
從他們口中,夏初和張小凡得知那日在萬蝠古窟中的九人,天音寺的法相、法善,焚香谷的李洵、燕虹都安然無恙,齊昊與曾書書也有驚無險。
就連陸雪琪,雖然九死一生,但還是被匯合的正道門人在死靈淵下找到了。
而重傷昏迷的陸雪琪被人救醒後,便說夏初和張小凡也在這附近,但眾人在死靈淵下搜尋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他們二人。
接連幾日過去,仍舊一無所獲的眾人顧及陸雪琪傷勢,便不顧她反對,不得不離去了。
田不易笑呵呵道:「我就知道,我這兩個徒弟一個有實力,一個有運氣,而且都不是短命之人,這次果然沒事!」
蘇茹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驟聞夏初張小凡失蹤之事後,天天急得團團轉的人是誰。
不過既然回來了,便是再好不過。
夏初和張小凡在安置完後,好好休息了一夜,到第二日,他們便被安排了任務,與其他師兄在周圍巡視。
就這樣,一晃幾天過去了,夏初他們也遇到過魔教之人,期間爆發了不少的戰斗,漸漸習慣了這些節奏。
好在因為夏初實力不低,在他的有心照顧下,那些同門里雖有人受傷,但終究沒有沒有出現傷亡。
而就在這一日,夏初和張小凡巡視完回來,剛好看到幾道遁光從大竹峰眾人的聚集地中飛出來。
當先一個的是白色遁光,而後面的則是各色都有,看起來在追前面那光芒。
「咦,小凡、七師兄。」這時,那紅色光芒內傳出田靈兒的聲音,只听她急急道,「有魔教妖人潛進來了,我們快追!」
下方二人一震,對視一眼,點點頭。然後化作一青一藍兩道光芒騰空而去,追趕著前面那幾道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