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以為這一卷的卷名是‘浩劫重起天下亂’?少年們太甜了~)
昌合城。
一間客棧里,夏初和宋大仁、杜必書二人在一間房門外等待著。
他們這些人自流波山回來,已經過了三天了。
那日的情形混亂的很,正道人士紛紛糾結于張小凡的異狀,要求討一個說法,其中猶以天音寺最甚。
畢竟張小凡可是施展的大梵般若,這個天音寺的至高秘訣突然暴露在青雲門的一個弟子手上,也不外乎這群和尚們會如此激動了。
再加上張小凡居然擁有噬血珠這一魔道至寶,所以也引起了諸多正道中人的敵視。
不過好在這一次流波山一行的最高主事者乃是他們青雲門,所以蒼松道人當即以「門內私事」把大多數人擋了回去。
當然,也有實在擋不掉的,那就是天音寺。
所以蒼松道人只能一再對天音寺保證,他們青雲門一定會給出一個說法,這才作罷。
于是,在流波山上的正道諸人才得以散去。而魔教的那群人似乎因為夔牛而又起了爭執,也沒有心思再去管他們了。
所以從他們帶著昏迷的張小凡離開流波山,至今已過去了三天。
不是他們不想直接回青雲,而是因為張小凡一直處在昏迷之中,行走不便,又因為他是這個事件的中心人物,所以也不可能被拋下。
所以,他們就在這昌合城租了一間客棧,等待張小凡醒來,然後才帶著他回青雲受審。
而這一等,就是三天。
夏初剛听到張小凡醒來的消息,就匆忙趕了過來,和宋大仁、杜必書二人剛好在門口踫面。
「大師兄,六師兄。」夏初叫了一聲。
宋大仁和杜必書有些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哪怕是三天過去,但他們卻似乎依然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心中那個親密和善的小師弟,居然已經如此陌生。
夏初見狀,張了張嘴,但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低嘆一聲。
這時候,只听「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張小凡和林驚羽從里面走了出來。
張小凡出來後,似乎沒有想到能看到他們幾個,頓時就是一怔,然後才回過神來,低聲道:「大師兄、六師兄……七師兄。」
宋大仁沒有答話,而杜必書尷尬的笑了一下,道:「小師弟,你、你醒了啊,呵呵。」
夏初看著張小凡蒼白的臉色,微微皺眉道:「小凡,你沒事……」
他話沒說完,就見張小凡忽然神情一恍惚,然後身體一個踉蹌。
三人臉色都是一變,宋大仁本來伸手欲扶,不過又生生被他止住了。
張小凡見狀,臉色就是一白。
不過這時候,有一只盈白的手,伸過來扶住了他。
張小凡緩緩轉頭看去,只見夏初伸出右手,正扶著他的身體,同時耳邊傳來他關切的聲音:「小凡,你身體還沒恢復好,先回去休息罷。」
宋大仁看著夏初的動作,忽然一陣羞愧,不過他只得干巴巴的附和道:「沒錯,小師弟你身體有傷,還是在這里好好養傷,不要四處亂走了。」
這句無心之言,讓張小凡身體又是一顫。
只見他緩緩點頭,然後掙月兌了夏初的攙扶,轉身往房間內走去。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他又回頭問道:「大師兄,我的那根燒火棍呢?」
宋大仁和杜必書臉上都是一變,好一會宋大仁才淡淡道:「小師弟,你的那根法寶被師父收起來了,你、你也不要再擔心了。」
張小凡神情怔怔的應了一聲,然後便自顧自的回房間了。
夏初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又是嘆了一聲,轉身離開。
客棧的另一角,一間僻靜的房間內,蒼松道人和田不易以及蕭逸才三人,一起坐在這里。
在他們三人中間的小圓桌子上,安靜地擺放著那一根青黑色的燒火棍。
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把燒火棍拿了過去,卻是蒼松道人。只見他把這根燒火棍放在身前,用手輕輕撫模,當手指觸模到最前端噬血珠的時刻,他的眼中彷佛也有光彩輕輕閃爍,半晌才淡淡地道:「原來這就是噬血珠嗎?」。
田不易忽然冷冷地哼了一聲。
蕭逸才看了看田不易,又望了望蒼松道人,道:「二位師叔,如今該如何,還請你們賜教?」
蒼松道人望了蕭逸才一眼,淡淡道:「蕭師佷你一向多謀善斷,不如你來說說?」
蕭逸才搖了搖頭,道:「這事關系太大,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蒼松道人望了田不易鐵青的臉色一眼,道:「如今最麻煩的,就是天音寺那些道友,不停地向我們追問張小凡究竟如何會修煉有大梵般若真法,其勢洶洶,若不是領頭的那個法相還明白些事理盡力壓制,只怕他們早就向我們要人了!」
田不易听到這里,心下就覺得不爽,因為他猜到這大梵般若大概就是他們天音寺的普智教的,噬血珠也是普智給的。
結果普智倒好,一死了之,把這個爛攤子扔給了青雲門和天音寺,還連累他徒弟變成魔教奸細。
但這些事又涉及青雲內奸,所以他也不好公之于眾。更何況,也不知道天音寺那邊究竟知不知道此事。
如今看來,只能由他青雲門來審問,暗地里再詢問天音寺高層,看他們的態度如何。
所以田不易當下冷然道:「他們想要拿人?也要等我們問清楚之後,再說我門下的弟子出事,也輪不到他們前來插手。」
蒼松道人皺了皺眉頭,還想說些什麼,蕭逸才卻已開口說道:「說到這個,田師叔,今日早上我遇到了焚香谷的李師兄,他也、他也向我們要人!」
蒼松道人一怔,田不易一想這焚香谷來湊什麼熱鬧,當即怪眼一翻,怒道:「又關他們焚香谷什麼事了?」
蕭逸才低聲道:「田師叔息怒,其實我也覺得焚香谷乃是無理取鬧。李洵李師兄言道,當日他曾和張師弟夏師弟一同入黑石洞一伙妖狐巢穴,追查一件他們焚香谷的寶物。最後那妖孽拿著寶物逃掉了,而張師弟和夏師弟當時又在那妖孽的巢穴中,說不得就與那妖孽有所勾連,要他們交代出妖孽的下落……」
「砰」,一聲大響,卻是田不易盛怒之下,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只听得「 」幾聲,這桌子一陣搖晃,倒了下去,桌腳已然被這一掌給震斷了。
能不氣嗎,天音寺好歹是有根有據,況且只針對了張小凡一人。這焚香谷倒好,一句「可能」,就牽連了兩個弟子,還交人?
痴人說夢!
蕭逸才面色也有些尷尬,蒼松道人皺了皺眉,哼了一聲,道:「焚香谷這些人分明乃是不懷好意,他們追查寶物,又與我們何干?如此牽強附會,不用理他們。」
蕭逸才點了點頭,又道:「其實焚香谷這里,我們推月兌一下也就沒關系了,但這一次張師弟在眾人面前……呃,許多同道都紛紛要我們青雲門站出來做個交代,說清楚為什麼八百年前的魔教邪物,會在我們青雲門弟子身上?」
田不易沉著臉,冷哼一聲。
蒼松道人緩緩道:「田師弟,你也不必太過生氣,這種事誰也料想不到。只是如今事態太過嚴重,更牽扯到天音寺和魔教,茲事體大,我看我們還是要火速回山,請示掌門師兄再做定奪!」
這個建議正中田不易下懷,畢竟掌門道玄真人也是知情者之一,于是他點了點頭道:「也好,那我們立刻就動身。」說著眼光一轉,向蒼松道人手中的那根燒火棍望去。
不料蒼松道人微微一笑,卻是把燒火棍放到了自己懷里。
田不易臉色一變,旁邊的蕭逸才也皺了皺眉,道:「蒼松師叔,這法寶……」
蒼松道人向他擺了擺手,轉頭對田不易道:「田師弟,你門下弟子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已然讓我們青雲門在天下正道面前丟盡了臉面,還得罪了天音寺,你這個做師父的只怕要擔待些責任吧?」
這種事不好解釋,田不易只得哼了一聲,冷冷道:「那又怎樣?」
蒼松道人淡淡道:「我乃是青雲門中掌管刑罰之人,這件證物放在我這里,想必田師弟你不會有什麼想法吧?」
田不易盯著蒼松道人看了半晌,心中憋屈之極,忽地一頓腳,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
在昌合城的另外一處客棧,焚香谷的李洵和燕虹也在商議此事。
只听燕虹微微皺起眉頭,道:「師兄,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的理由那麼牽強,青雲門怎麼可能會交人?」
李洵笑了一聲,安撫道:「師妹放心,我豈是那麼淺顯之人,上官師叔把一切事務都交給我決斷,自然是有其道理。」
燕虹明亮的眼眸眨了眨,還是有些不解:「可是,就算那張小凡惹了眾怒,但與我們實在沒什麼關系,我們如此嫁禍于他,青雲門也不可能會交人的。」
「誰說我的目的是張小凡了?」只見李洵微微一笑,道:「我不過是以此為由,逼迫夏初而已。」
「夏初?」燕虹也不是愚笨之人,心念一轉,就想到了李洵的目的,「師兄是想逼迫夏初交出那只狐狸?」
「師妹聰明!」李洵目光灼灼。
燕虹又輕輕蹙眉道:「可是,就算如此,青雲門那邊也未必讓我們如願……」
「放心吧,師妹。」李洵目光閃動,笑道,「那青雲門因為張小凡已經得罪了天音寺和諸多正道人士,威望大減。這時候我們提出要求,他們或許會拒絕,但為了不至于得罪焚香谷,所以很可能會派人解釋。」
笑了笑,李洵繼續道:「而我們也可以借坡下驢,提出讓夏初交出小白狐的要求……想必那時候,青雲門應該不會為了一個妖孽,而跟焚香谷過不去吧?」
「原來如此。」燕虹兩眼明亮,忽然又一遲疑,「可是,如果青雲門還不答應……」
「無妨,他們會答應的。」李洵低笑一聲,「我已與青雲門掌教弟子蕭逸才見過面,我發現,他似乎對那個鋒芒畢露的夏初,有些不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