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凌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晚霞余暉都已經褪盡,一輪皓月印在了夜幕天際,流光如同紗幕一般的鋪射了下來,在半空中洋灑出星光一般的零星碎點。
韓凌忽然覺得大腦有些沉,踏在靜謐幽徑中的腳步卻是虛浮的,眼前的景物也有些飄移起來,一種無力感和酥麻感漸漸浸透自己的骨髓,腳下伴隨著枯枝被踩的吱吱聲響,以及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蟲鳴,而這些聲音竟然在如此寂靜的幽夜中形成了一種極為微妙的誘惑,勾搭著人心中的某種渴望情緒。
忽然,韓凌不知自己是絆到了什麼,雙腿一軟,竟似要倒下去,這一時刻,她連忙伸手扶住了旁邊一棵正散發著馥郁清香的丹桂,意識到自己身體的不對勁,韓凌的心中陡地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似乎是中藥了,可是又怎麼可能?
茶水未沾,她甚至=.==連杯沿都沒有觸踫,那個男人到底是何時給她下的藥?
「哈哈哈……」耳畔突地傳來一個女子柔媚的嬌笑,韓凌倚靠著那棵丹桂樹,警惕的抬了眼,就見一個穿著窄袖短上衣,身披白紗曳地長裙的異族女子正從月光下朝她走了過來。
那女子半張臉籠于一襲華艷的幕離之下,縴腰扭擺露出馥密色的肌膚,雙腳並未穿鞋,但一雙玉足上卻是套著兩只鈴鐺。
隨著那兩只鈴鐺叮鐺作響,韓凌頓時感覺到全身的肌膚都似被螞蟻般噬咬般的癢痛起來。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就是晏紫姐姐給她的畫卷中所畫的那個苗女!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必然是徐青玄派來的!
韓凌伸直了腿,一手用力的抓進了樹干,企圖用指甲斷裂的生疼來清醒自己的大腦,接著,她用另一只手伸進懷里去取裝有藥丸的瓷瓶,然而女子卻譏誚的笑道︰「沒有用的,楊小姐,你會醫術那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徐二少爺又怎麼可能用那種普通的春*藥來對付你?」
「你是中蠱了!」女子呢喃般的說道,然後又掩口嬌笑了起來。
女子的笑也好似毒藥一般,令韓凌身上的那種癢痛更加難耐無比,因為不敢用手去抓,韓凌極力的忍著,以致于一張嬌靨上都忍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再加上她無助而微微的喘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是何等的我見猶憐,魅惑動人。
「嗯,不錯,女人這個樣子才最是讓男人心動,楊小姐,我家主子很想知道你是否與別的人女人不一樣呢,你可別叫他失望哦!」
女子說著,便將雙手伸到了韓凌的腰間,欲將她抱起來,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一聲怒喝︰「住手!你是什麼人!還不快放開她!」同時,一根樹枝嘩地一下打在了她光luo的玉臂上,女子臂上生疼,便立刻月兌手放開韓凌,踉蹌的退了幾步後,看向來人。
當看到來人竟然是徐墨玄時,女子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慌忙,竟是毫不猶豫的就朝著另一個方向逃了去!
這個時候,徐墨玄自然沒有心情去追她,而是快步來到了韓凌的面前,但見韓凌雙腮嫣紅,香汗淋淋,甚至連呼吸都有些紊亂,徐墨玄心疼得蹲去,很想將她抱起來,可是想到大哥也在這里,他又克制住自己縮回了伸出去的手。
但韓凌卻甚是難忍,玉手伸過來,陡地就抓住了他。
「墨玄,我還是中藥了,我不知道他到底使了什麼辦法,我連杯子都沒有踫,為什麼還是中了他的算計?我現在覺得……覺得好難受!」
「墨玄,我難受,我感覺好像有千萬只蟻蟲在我身上爬過一樣,好難受……我想要……想要舒服一些,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舒服一些?」
韓凌嬌嬌的低吟,喘息與胸脯的劇烈起伏讓她變得楚楚嬌媚又魅態十足,雪腮染上的煙霞以及那如同盛了水鑽一般的眸子都是那般絕魅動人,牽引著人心中最為原始隱秘的渴望。
徐墨玄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大的定力,才沒有忍住去含住她那櫻蕊般嬌女敕的唇,或是去擁抱她顫栗扭動的身軀。
這時,徐舒玄也來到了韓凌的身邊。
「阿凌——」他輕喚一聲,半蹲在了韓凌的身旁,也憐惜的捧起了她的臉頰。
她的臉頰已經紅透,仿佛只要輕輕一觸,就會滴出血來一般,那般嬌艷,那般惹人憐惜。
徐舒玄的心幾乎都要滴出血來,徐墨玄更加不好受,出于對韓凌的尊重,他再心痛再愛憐卻也不敢對她伸出手,更加不敢給她一個安撫的擁抱。
「徐青玄這個混蛋,他到底對阿凌做了什麼!」徐墨玄不禁握緊了雙拳,心中暗罵,又轉向徐舒玄道,「大哥,你在這里照顧阿凌,我去向徐青玄要解藥!」
誰知,在徐墨玄起身就要離開時,韓凌突地又伸手拉住了他,她一雙水瀅瀅的眸子乞求般的望著他,以喘息而低微的聲音求道︰「墨玄,不要走,我害怕,我害怕……」
徐墨玄有些愕然,有大哥在這里,她為什麼害怕?
韓凌卻是迷茫又痴醉的看了徐舒玄一眼,手指在徐舒玄氤氳的溥唇上劃過之後,又將眼楮重重的一閉,不停的搖頭告訴自己︰「不,這一定是幻覺,這一定是幻覺,我是舒玄的未婚妻,我不可以將任何人當成是舒玄……我不能失身于任何人……我不能……」
「可是我好難受,墨玄,我好難受,我求你殺了我!」
徐墨玄猛地一怔。
听著她這般呢喃的低語,徐舒玄的心也緊緊的縮了起來,不知道是何感受,他琉璃般的眸子里也透出了幾近破碎的幽光。
「阿凌,是我!我是舒玄!」
徐舒玄試圖向她靠近,可沒想到她竟然奮力將他推了開,向著徐墨玄爬了過去。
「墨玄,你救救我,我真的快控制不住了,我想為舒玄保住清白,我不能讓他因我而蒙羞,所以我求你……求你殺了我!」
這個時候,她最相信的人竟然是他,卻又一次的求他殺了她,徐墨玄的心就像是狠狠的被撕開了一般疼痛。
徐舒玄也怔住了,心中感動震憾的同時也有一絲澀痛,他甚至有一種錯覺,阿凌心中最為信賴的人原來並不是他,而是墨玄,哪怕是這最無助脆弱的時候,她對墨玄都保留著最為純摯的信任。
「大哥,我先送你們回去吧!回听雨樓!」
徐墨玄說了一句後,然後來到韓凌面前,十分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他抱著她,就像是抱著易碎的琉璃一般,那般拘謹,又那般慎重。
「阿凌,我送你去大哥那里,好不好,你相信我,我會將你完完整整的交給大哥,你先忍一忍,我呆會兒就去給你找解藥。」他小聲的在她耳畔低語,安撫她,寬慰她。
得到這個承諾,韓凌嚶吟一聲,才安心的點了點頭,但因為忍得痛苦,她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徐墨玄的肩膀,甚至那略有些尖銳的指甲都要扎進他的血肉。
徐墨玄一直忍著痛,抱著她一路疾走,直到魏國公府的後院,他翻牆而過,將韓凌送進了听雨樓。
徐舒玄也回到了听雨樓中。
丫鬟琴兒眼尖的跟著跑了來,卻只得了徐墨玄一聲吩咐︰「琴兒,你今天就守在大哥的寢房外面,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要將今晚之事告訴任何人,知道麼?」
琴兒十分乖巧的答了聲是,好奇的眨巴著眼楮望著五少爺抱著未來的世子夫人與大少爺一起進了寢房,待那扇門關上後,她身子輕輕一抖,便守在門邊不動了。
門內傳來了女孩子嬌柔的嚶吟聲,琴兒心中不由得駭異的瑕想︰難道五少爺要親自監督大少爺和未來的世子夫人洞房?
不過,她的這個念頭剛剛一閃,徐墨玄便從寢房中走了出來,並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大哥,先等等我,若是來不及……若是來不及,你就救她吧!反正你們已經定了親,她就算是你的妻子了。」
這是徐墨玄最後對徐舒玄所說的話,說完之後,他看了一眼在塌上滾動身軀的韓凌,那散亂的發絲下瑰麗的容色散發著情動之中極致的魅惑,那般夭艷幽絕,又那般我見猶憐,他想,就是如大哥這般自制力強的人恐怕也難抵其誘惑吧!
不管是否能拿到解藥,他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徐青玄!
于是,徐墨玄一個人來到了徐青玄約見韓凌的風亭影閣之中,不過,他並沒有在這個院子中找到徐青玄的人影,想來必是那個女人稟告了他一切,他知道事情敗露便落荒而逃了吧!
但徐墨玄沒有死心,出了風亭影閣之後,他便先後去了青樓和衙門以及徐青玄常去的一些詩酒交流的風雅場所,然而,皆是一無所獲,想不到徐青玄這個下流胚子還會玩這種躲迷藏的游戲,徐墨玄越想越氣,便干脆坐在徐青玄的書房中守珠待兔,他就不信這個畜生還能一輩子躲著他不回家了!
就在徐墨玄去尋找徐青玄的這段時間,徐舒玄一直守在韓凌的床邊,韓凌的嬌聲嚶嚀和痛苦的掙扎對他來說又何償不是一種奇異難耐的折磨。
他一直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只要墨玄拿到了解藥,她就沒事了!
可是看到臉色紅艷滴血的她,因為痛苦而撕開了自己衣襟的她,甚至在迷醉之中欠起身來,將他的手猛然抓住含進檀口中的她,那樣絕麗英媚的顏色,那般極致動情的魅惑,每一次吮吸,每一分磨磳都在挑戰他自制力的極限。
他不是沒有想過得到她的身體,事實上,在他第一次親吻她的櫻唇時,那滋味就環繞在了他的心頭,如同一泓甘醇的泉水一般淌在他的心間,誘惑著他再去品嘗,但他同時也提醒著自己,她現在不過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她還小,還年輕,他不能給她尚還嬌女敕的身體帶來一絲一毫的傷害,哪怕是成了婚,他也會再等她兩年,兩年之後再踫她,和她以及他們的孩子組成一個完整的家。
然而現在……現在的她竟是這般誘人,這般讓人情難自禁。
「舒玄,我等不了了,我等不了了,我想要你……想要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