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用蠱,手下有不少暗線,而且還與朝中多位重臣有往來,這個人身上藏有太多的密秘,而且還很陰鷙狡詐,恐怕這個徐青玄以後將會是她和舒玄在魏國公府中最大的敵人了!
「大嫂真是一個姿容非凡的可人兒!」徐青玄身邊一個著蔥綠色鄉寶相花褙子的年輕婦人笑盈盈的說了一句話,便率先吸引去了韓凌的注意力。
韓凌便一瞬不瞬的朝她打量了起來,這女子算不上十分美艷,但一看也是知書達禮賢良淑德之人,就是面容上稍顯憔悴,所以顯得人也稍老成了一些。
「這位便是青玄的嫡妻張氏,國公府里的二少女乃女乃。」徐舒玄介紹道。
韓凌一听,心中微有些詫異,之前到魏國公府來的一段日子,她從未見過這位二少女乃女乃,今日一見,卻是與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這個女人一看就是心慈柔善好相與的,卻竟是.+du.徐青玄的嫡妻。
看她朝自己投過來的目光也算十分真誠,沒有飄忽閃爍或是如別人般的審視,應不是心機深沉之人。
韓凌朝張氏回以一個微笑後,便與徐舒玄一起跪下向魏國公請安奉茶了,魏國公終于見兒子成了親,而且這兒媳還是這般乖巧聰慧伶俐,一張嘴都笑得合不攏來了,接過韓凌所奉的茶後,便連連道好,塞了個大紅封到韓凌手上,對徐舒玄道︰「舒玄啊,成了家,以後得好好疼自己的媳婦……」
徐舒玄道是,魏國公又笑得不見眼了,暗道自己瞎操心,他可是一早就听說自己兒子疼這個兒媳疼得不得了。
韓凌又將另一杯茶水送到了長公主面前,說道︰「長公主殿下,請喝茶!」
長公主嘴角一扯,將手伸過去,剛端起茶杯時,竟然故意將手一松,那茶杯便掉了下來,還好韓凌反應快,及時的蹲身將那茶杯接到了手中。
「芳寧,你這是干什麼?」魏國公見罷,不由得怒道,在這麼一大家人面前給兒媳婦臉色看,像什麼樣子,你還有沒有一點做長輩的仁慈與度量。
長公主看了韓凌半響,想不到這丫頭還身懷武藝,不由得暗恨的輕笑一聲,說道︰「哦,沒什麼,剛才接過來的時候,一不小心沒有端穩。」
心里再不情願,也將茶水接過一飲而盡,卻不料茶水又燙又苦差點沒讓她噴出來。
長公主皺了皺眉,垂著的眼楮火星直冒。
半響過後,才勉強壓了怒氣,正色向徐舒玄問道︰「本宮听說,昨日你在迎親的路上遇到了一幫刺客,現在已被陸顏召全部帶進了詔獄,這大婚之日怎麼能遇到這種事情,豈不是很不吉利?你們都沒有受傷吧!」
長公主這麼一問,韓凌與徐舒玄都心照不宣的確認了一件事情。
沉默片刻後,徐舒玄答道︰「多謝長公主殿下關心,我和阿凌都毫發無傷,那些刺客也不過都是些跳梁小丑,陪演了一出戲而已,就是不知道他們進了詔獄之後會不會還招供出什麼來?」
還是這般溫和的語氣,但長公主听完之後幾乎要氣得發抖,跳梁小丑?這個繼子是在說她養的一群暗衛都是跳梁小丑嗎?不過,也不知她派去的那個刺客是否也被逮捕進了詔獄?若是真的進是詔獄招供出了她來,那情況可就不妙了!
于是,長公主的心思又變得彎彎轉轉極為復雜起來,甚至連頭痛病都犯了,連忙遞了個紅封給韓凌,就道︰「好了,以後你們夫妻二人定要一條心,舒玄年紀不小,也要盡快為徐家綿延子嗣了!」
雖然話中隱然還有冷諷之意,韓凌還是恭敬的道了聲是,接著便與二房、三房的老爺夫人請安。
韓凌注意到三老爺徐諾的眼神是滿是贊賞之意,而二老爺徐智的神情淡淡似有憂色,兩位夫人倒是笑得和顏悅色,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一番贊美的話。
之後便輪到同輩與小輩們了。韓凌走到徐墨玄面前時,微微笑了一下,而徐墨玄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關切之意,接過她所贈的一只小盒子便禮貌的答謝了!
徐墨玄後來打開一看,發現盒子里所裝的竟是一套刀譜,而且那刀譜與豐臣瀧一的刀法極為相似。
徐明煙與徐緋煙原本對她都隱有敵意,但今天卻有些意外,尤其是徐緋煙,捧著她所送的一只紅玉鐲子熱絡得就像她親姐妹似的,之後還將她拉到了一邊,悄聲問了她許多如何討得他大哥歡心的問題,韓凌哭笑不得,只道,投其所好,若即若離,便讓徐緋煙自己意會去了!
認親完後,便進家廟,由魏國公將韓凌的名字寫入了徐氏族譜,以後她便是徐楊氏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皇帝身邊的秦公公竟然帶了韓凌的誥命文書來親自傳旨,讓韓凌與徐舒玄進宮謝恩,同時還有一道聖旨給了徐墨玄,讓徐墨玄也跟著進宮瑾見皇上。
韓凌與徐舒玄都感到很驚訝,不覺擔憂起來,皇上找墨玄到底是所謂何事?
三人到了宮中後,就見陸丙與陸顏召也在皇帝所在的養心殿。
見徐舒玄攜韓凌到來後,陸顏召便自覺的退了出去,陸丙仍站在了皇上的身後。
皇上的目光由案幾上的一封奏折轉到韓凌身上後,竟是喉頭滾動目光粘膩的多打量了幾眼,對徐舒玄笑道︰「舒玄,朕發現你這個小嬌妻好像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更美艷了一些,朕的後宮佳麗三千,竟無一人比得上她的清艷風情,你比朕有福氣!」
徐舒玄尷尬一笑,心中卻有了一絲冷冽的不快。
「謝皇上夸獎!」他簡短的回了一句。
皇上又將目光轉向韓凌,問道︰「楊氏阿凌……哦不,你現在是徐楊氏。」他笑了笑,續道,「朕听你姑母香妃娘娘說,你不但在詩書方面有才華,而且還頗通兵法,是也不是?」
韓凌不知那個女人又在皇上枕邊吹了什麼風,心中微疑,答道︰「臣婦只是看過一些書,略懂一些而已,姑母在臣婦年幼時便已入宮,如何知曉臣婦通兵法?定是香妃娘娘記錯了!」
皇上的臉色變了變,微笑了一下,又對徐舒玄問道︰「朕听聞你們昨日迎親路上還遇到了刺客,愛卿可知道都是些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刺殺你們夫婦二人,還是……想從愛卿你身上得到什麼嗎?」。
最後一句話問得猶為親切溫和,韓凌心中猜疑的愣了一愣,就听徐舒玄笑道︰「昨日幸得陸指揮僉事大人相救,才順利的完成了婚禮,那些刺客也盡數被陸公子抓進了詔獄,臣想,陸公子應該比臣更清楚那些刺客的身份,皇上何不召陸公子進來一問?」
陸丙的臉色變了一變。
皇上也發愣一刻,又舉起手來指了指徐舒玄,一幅極為寵信的樣子,笑了笑道︰「你又在與朕打太極,顏召剛才交了案卷上來,也與朕道明了一切,他說,那些刺殺你們夫婦的都是一些東瀛武士,朕倒是奇了,這些日本人是何時潛入我大眳的?還是南京衛的海防措施做得不夠好?」
皇上這麼一問,韓凌便心道不好,這是有意要將日本諜探侵入大眳的罪責加諸到四舅舅楊茗鈺的身上。韓凌手心捏了一把汗,剛想說什麼,徐舒玄便握緊了她的手腕,接道︰「楊將軍駐守南京七年無戰事,臣想,這些東瀛武士應不是在這七年內來到的大眳,臣記得七年前,楊老將軍入獄之後,便有日本人潛入了京城,當時有幾名日本人被殺于柳巷,送到了京兆尹府備案,現在應還能查得案卷詳情。」
徐舒玄這麼一說,皇帝心里便有些不高興了,這是在暗指他不分清紅皂白便將忠臣下詔入獄,以致于敵寇鑽了空隙,不過,再怎麼不高興,皇帝還是笑了,說了句︰「愛卿說得有理,不過,此事還真需要徹查到底!」言罷,便喚了徐墨玄過來,又對徐舒玄與韓凌道,「你們夫婦二人先去領了朕的賞賜吧,朕還有些話要與墨玄說說!」
韓凌與徐舒玄又俱是一愣,道了聲謝恩,便一同出去了,留下徐墨玄與皇上、陸丙三人在養心殿。
出來之後,兩人就見陸顏召站在養心殿下的玉階之上迎風而立著,身姿挺拔愈顯寂寥。
看到陸顏召的一刻,韓凌的心還是不自覺的窒了一下,平心而論,陸顏召之前待她真的不錯,但她卻是屢屢算計于他,最後更是退了親,如今見了面,卻是不知說什麼好。
還是徐舒玄率先與他打了招呼,言道︰「陸公子,昨日之事辛苦你了,也很感謝你的幫忙!」
「逮捕犯人本來就是我的職責,何況那些人還是我大眳百姓所痛之的倭寇!」陸顏召冷冷的答了一句,便轉過身來,看向他們二人。
看到韓凌臉上莞爾的幸福之色以及那眉目間的那一抹繾綣媚意,他的心還是止不住的跳動了一下。
「有兩件事情,我想告訴你們,就是不知對你們來說,是吉還是凶?」陸顏召忽然道。
「什麼事情?」韓凌搶先問。
陸顏召躊躇一刻,整理了一下思緒,方道︰「其一,昨晚捸捕進詔獄的刺客之中有兩名並不是東瀛武士,而是長公主派去對你們進行暗殺的!」
「其二……」他頓了一聲,定定的看向韓凌道,「韓陌在詔獄中不但承認了他們韓家幾兄弟在廣寧伯府中虐辱香妃娘娘一事,而且還招供出了他曾與匪徒勾結,為其銷髒,並勾結言藩陷害楊家之事,甚至他的供詞中還提到了十四年前一件較為隱秘的事情。」
「這件事情與世子夫人的母親有關,韓陌向我要求,他最後只想見世子夫人一面,再向世子夫人道出當年的實情!」
說到這里,他誠心問道︰「願不願見,但听世子夫人一言!」
听到這番話,韓凌幾乎是呆了,心中亦是疑贖萬分,韓陌勾結匪徒之事她是知道的,可十四年前的事情又是什麼?韓陌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徐舒玄見她遲疑,便握了她的手道︰「我陪你去走這一趟吧!」轉而對陸顏召道,「待舍弟出來之後,還請陸公子為我們帶路!」
陸顏召道好,不多時,就見徐墨玄從養心殿走了出來,神情頗為疑惑凝重。
徐舒玄感覺不妙,便問︰「墨玄,何事?」
徐墨玄不禁看了韓凌一眼,躊躇片刻後,就對陸顏召低聲道︰「那韓陌到底招了些什麼,為何皇上讓我領旨去廣寧伯府抄家?」
這一句話頓時如同晴天霹靂響在韓凌的上空,韓凌登時就睜大了眼,半響回不過神來。
還是徐舒玄緊握了她的手,在她耳畔輕喚了一聲,她才勉強定下心神,笑道︰「無事,我們去見見韓陌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