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柴榕說的一知半解,貴妃還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主本就不願嫁進柴家,結果一朝有孕,更是心懷怨懟,柴榕經歷過那時期,現在一听她要有女圭女圭直接就聯想她有了女圭女圭就又會回到那個對他不理不睬的時期。
她能說自己其實並不是理解不了他這樣的直線性思維嗎?
他本來就是這樣簡單直接的人,她已經習慣他這種模式了。
「我沒有想要小女圭女圭——」
「真的,那太好啦。」柴榕一臉的雨過天晴,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呲了一口的大白牙。
……就不能讓她說句整話嗎?
貴妃舒了口長氣,算是把心里在的憋屈全給吐出去。「真的,而且我也沒有不理你,也不會不理你,你就放心吧。」
柴榕這下算是心理負擔全無,沖著油燈的方向打了個虛彈,燈芯噗地一聲光就滅了。
「睡吧,阿美,我好困。」
柴榕說完就把貴妃抱了個滿懷,「……阿美,你好軟,好香。」一邊說還一邊往她懷里蹭,貴妃居然一時震驚太過忘了反應,直等便宜讓人佔盡了,才驀地一把推開她,身子往後一擰,把後背留給了柴榕。
如、果、不、是、柴、榕!
看她不踢爆了他!
「阿美?」
貴妃突如其來的一推把柴榕給嚇了一跳,剛才還好好的,咋就突然間又生氣了?
阿美怎麼這麼愛生氣?
「阿美……我錯了。」
他也不知道哪里做錯了,反正經驗教訓告訴他,低頭認錯準沒錯。
「你別不理我。」他可憐巴巴地道,小聲音那叫一個委屈,貴妃不用回頭看他都知道他肯定是用那委屈幽怨的眼神在看著她。
貴妃深吸了口氣,她算是踫上了對手了,讓他給磨的沒招沒落。
「睡吧。」
柴榕等了一會兒,見貴妃還是沒反應,慢慢試探地湊到她身邊躺下,又等了一會兒看她沒一腳把他踢開,才高抬手輕落地慢之又慢地放到了貴妃不盈一握的縴腰上。
貴妃還是沒有反應,柴榕這才重重抒了口長氣,閉上眼楮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等他睡著了可就管不了那麼多,一只手緊緊箍著她的腰,另一條腿已經騎到她腿上了,大喇喇的睡得那才叫一個香甜,鼻息間發出淺淺的酣聲。
柴榕有一秒入睡的技能,貴妃卻讓他今天給鬧的整個睡意全無,一天的疲倦讓她頭疼欲裂,可是怎麼躺著都睡不著。
從柴老太太的話里,影影綽綽其實她就看得出當年原主和四郎的那些個恩恩怨怨。柴老太太為了兒子寧可虧著心也給他娶進門來一個漂亮媳婦,固然疼愛有加,明里暗里一路捧著哄著,可是嫁給個傻子——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嫁過來,可想而知原主顧洵美的心里在又是怎樣一番滋味在心頭。
一個傻子,還有一個未經人事的大姑娘,這孩子怎麼造出來的……這事兒永遠是個未解之謎,很有可能一輩子她都不會知道。
她想起柴老太太說完要她生女圭女圭那晚上自己做的那個荒唐離奇的夢,其實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事實——或者接近于事實的真相。
原主兒不情不願嫁了,不情不願地又懷了孩子,生了孩子——對這個孩子的傻爹,比她更懵懂無知的男人大抵除了冷漠,她也沒有什麼可以隨心所欲可以表現的了。
……
那個荒誕的夢啊,貴妃淺淺地勾起唇角。想起來有些可笑,可如果事實真是那般,就不是可笑,而是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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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只在店里處理了一天,就把余下的所有事物交待給了蔣掌櫃,這般放權她輕松,蔣掌櫃也樂得掌控全局沒外行瞎摻合,二人各得其所倒相處甚歡。
接下來的兩天就拉著柴家二姝逛遍了明陽城的各家衣鋪金店,胭脂水粉鋪子,總之各種飾物各種逛,真正花的錢其實就是各買了一套衣裳,其余的就只是各種看。看完還不算,貴妃回到店里就把當下看到的花樣挑出來漂亮的全畫出來給她們做繡樣兒。
小露這一手把柴海棠和柴芳青都給震住了,誰也沒想到貴妃不聲不響的,居然又識字又會賺錢,連畫也畫的這麼好。
柴海棠不禁為自家四哥擔憂起來,這麼個優秀媳婦和個傻子,別說別人家有話說,她看著都覺得怪可惜了的。
什麼時候他四哥把腦子治好了,才算是男才女貌,一直這麼傻著也不能只靠那張臉啊。
「四嬸,你咋啥都會呢?!」柴芳青捧著畫紙就不撒手,「和咱昨天看到的繡帕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貴妃笑道︰「我帶你們主要是看看現在明陽城流行什麼樣的款式樣子,以後咱們家里生意做大了,我也要弄那樣的鋪子,到時就不是跟著他們的風走,而是咱們引領風潮了。你們現在技術練的差不多了,等過陣子閑下來我找個像樣的繡樣,你們跟著學學,技多不壓身。」
柴家二姝紛紛倒抽涼氣,他家這位野心好大,也敢定目標。
「我跟著四嫂干!」柴海棠意氣風發,她可不願一輩子做個目光短淺的村姑,四嫂有這個機會給她,她就一定抓住了。
「我也是,跟著四嬸!」柴芳青也跟在柴海棠後邊急著表態。
自此兩人做起事來更加上心,唯貴妃馬首是瞻。
貴妃一行五人在明陽城里又待了三天,杭玉清是在最後一天找上門來的,他听貴妃的話來明陽城找朱三公子,也幸虧有貴妃的話他早有準備,出來前就和杭夫人打過招呼要在表哥家住上幾天,不然光堵朱三公子就整整堵了兩天,跑遍了整個明陽城,才從朱三公子新近在外養的新歡家里給翻出來。
雖然過程頗為波折,總算是押著朱三公子把請柬都給發了出去,完成了貴妃交待下來的事。
杭玉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杭縣令知道他逃學又往明陽城跑就派了家丁來找,杭玉清上次領教了老爹發飆的威力,那叫一個六親不認,揍的他臉上掛彩好些天都頂著那臉傷去上書院,這次再不敢忤逆老爹,順了貴妃晚飯的十幾串烤肉,急忙忙地往永安縣趕。
「我忙啊。」杭玉清一手擼串,一邊長嘆,滿嘴的意猶未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