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滿腔熱血地就把從柳大娘那里掃听來的全盤托出就告訴了董側妃,遣詞造句拿腔拿調,那副深宮怨婦的作派好懸沒把董側妃給惡心吐了。
她也就是多年的教養,不容許她做出這麼失儀的事,否則真憋不出胃里翻江倒海的嘔意。
董側妃由開始的假笑,到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忍成了干笑,她就不明白了,她純粹只是看不順眼馮氏這貨每天里悲傷春秋,對月興嘆,對花興嘆,對著誰就嘆誰的架式,所以就編出來個子虛烏有的世子心上人。
她說一句馮氏那臉就難看一分,再說一句就更難看,她看著馮氏幽怨的眼神,幾次破口而出自傷自憐的句子,就忍不住談性越佳,這才給她編出一套完整的世子爺苦戀全集。
閑暇無事打發時間的談資而已,董側妃怎麼也想不到居然她這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還真給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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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董側妃是不怎麼相信馮氏那嘴的,听風就是雨,誰說什麼都信,要不然也不能光憑她幾句話胡謅,連點兒實證都沒有馮氏就信實了她。
馮氏不靠譜不假,可是世子爺破天荒地一改仁厚作風,當著整個王府的面把兩個護衛給打死這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說馮氏、柳大娘還都是道听途說,不明就里的話,董側妃的嫡親大哥是秦王府的侍衛長,從他那里傳來的肯定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馮氏和董氏的表哥說的基本上幾點都對得上——
杭玉清,和他所謂的師娘,還有當真就打死了兩個護衛,身為侍衛長的大哥說法是那倆護衛假借王府的名義對外宣稱世子表弟的師娘得罪了王府,試圖利用明陽城攀附王府的心而合力將其趕出明陽城。
董側妃也是吃驚于世子爺怎麼一改仁厚之風,行鐵腕手段處置了他的貼身護衛,要不然也不會親自派人去向大哥問話,如今一听馮氏的話倒是兩邊兒給對上了。
「……你確定?」董側妃連燕窩粥也顧不上喝了,把身邊的人都給攆出去,就和馮氏兩個人在里屋傾談。
柳大娘順著人潮出去的時候腸子沒悔青了,天知道馮側妃那張嘴會說出什麼……但願董側妃腦子和她精明的那張臉配套,別讓她家馮側妃給帶溝里去。
董側妃和馮側妃可不一樣,該出手時絕對是會出手的,到時只怕真惹出事來,世子爺順藤模瓜把她就給順出來了。董氏和馮氏都是他的女人,或許他還會網開一面,想她自己不過就是個半大婆子,他貼身的護衛上下嘴皮一搭命就陪送進去了,她多了個屁?腦袋瓜子不給她摘下來當球踢了?
柳大娘出屋就扇了自己倆嘴巴,他娘的欠嘴,馮側妃問她那柴夫人美不美的時候,她就該說長的就和個母夜叉沒兩樣,世子爺眼楮瞎了也看不上她!
……人走起背運來,真是老天爺都攔不住!
當初要不是馮側妃死乞白賴的看上人家那傻子手上的白狐狸皮,也不至于她跟上去找著丁字巷柴家。王府出這麼檔子事,她顛顛跑過去要給人家算錢,生怕讓人給誣賴上,現在想想這都是命啊,要不然她怎麼就這麼賤嗖嗖地湊上去?
柴夫人和世子爺有沒有什麼事,她是看不出來,也不想看出來,可是柳大娘知道,不管人家倆人有沒有事兒,但凡在王府里傳出些風吹草動她肯定是要攤上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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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再能算計,揣測人心,也料不到經過馮側妃那七彎八拐的腦回路,她已經被貼上了疑似世子爺心上人的標簽,悄然地就成了世子爺後院的假想敵。
把倆護衛的事給料理完,貴妃整個人就輕松了,依舊大熱的天兒帶著柴榕每天里往永安縣跑,他的腦子是半點兒進展沒有,倒把老大夫給打擊的連求生意志都快沒了。
最後把老大夫的媳婦都給要磨瘋了,她五十多歲,和老大夫年紀一般大,可看著卻年輕許多。
平時老大夫在前堂看診,她就在後面養花澆水,以前貴妃帶著柴榕來看診,只簡單點頭地打過招呼,貴妃看她有幾分孤僻的性子,也不去打擾,卻不想這回她竟在柴榕扎針的時候主動上來和她說話,這讓貴妃忽然有些受寵若驚。只是料不到說出來的那些話,好懸沒把她給噎死︰
「夫人哪,你這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只听這兩句,貴妃就差點兒崩潰了,趕情這老夫人也是個不靠譜的,怎麼就平白無故撂出這麼一句?
貴妃沒來得及組織話回她,只听老夫人繼續道︰「我家老頭子為了你這相公點燈熬油,每天里看醫書看到後半夜,都快鑽到醫書里去了,這也就罷了,救死扶傷,當大夫就該是這樣。可他……能耐就到這兒,干治治不好,他心里也不好過,連正常看病都給擱誤了——」
「我們這醫館也一大家人,三五七八日的都不緊要,可是時間長了,他總是********撲在你這上面,人家看病找不著人,找著人了心里又裝著這事。不是我說,他都快魔障了,懷疑自己幾十年的醫都白學了。再這麼下去,不是他不給人家看病,我只怕他連別的病也看不了了。」
「他答應你的事,就努力了一直想做到,可是什麼人都有個天份,我家老頭子天份就到這兒,夫人家的相公那病太特殊,不是我老婆子說話不中听,要治好不容易,要麼您就往名氣大的地方找找,像這些窮鄉僻壤小地方,真是難說就有神醫懸壺濟事。」
林老夫人看樣子也是憋了不短的時間,對著竹筒倒豆子似的連個氣兒都不用換就把話一溜煙說完了,說完人家也不等她回話,拍拍**就走了。
貴妃晾那兒半天才回過神,知道到時候了。
其實她也不是不知道老大夫的醫術沒到,她更相信他的醫德,他應下了,又成天鑽研醫術,態度太端正了,她就抱著一份希望在這兒坐等奇跡出現。
除了每天針灸,老大夫甚至拿不出整套治療的方案,柴榕也讓他扎的怨聲載道,看不出一星半點兒的進展。
林老太太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把她從虛妄的希望中敲回了現實。
(未完待續。)